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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殯儀館停尸房里的三個員工被,詐尸,嚇暈了(殯儀館停尸房里的三個員工被)

發布時間:2024-01-24閱讀(10)

導讀本故事作者:侃破天,已授權本機構以及機構關聯賬號進行獨家轉授發布,侵權必究。1有個案子一直在濱河市坊間傳得神乎其神,老百姓管他叫做紙嫁衣。案發時,殯儀館停尸....

故事,殯儀館停尸房里的三個員工被,詐尸,嚇暈了(殯儀館停尸房里的三個員工被)(1)

本故事作者:侃破天,已授權本機構以及機構關聯賬號進行獨家轉授發布,侵權必究。

1

有個案子一直在濱河市坊間傳得神乎其神,老百姓管他叫做紙嫁衣。

案發時,殯儀館停尸房里的三個員工被“詐尸”給嚇暈了,調查過程幾經波折,直到最后真相才逐漸浮出水面。

我叫寧澤,是個老刑警,這個案子發生的時候還是八十年代初,老百姓也還信奉著一些老話。那天正趕上是個陰歷初七,在北方講究七不埋八不葬,所以濱河市的殯儀館太平間幾乎都放滿了。

當晚值班的工作人員是一男一女,女的叫丁桂榮,男的叫賈全。

晚上十一點多,照例要去檢查太平間,可賈全一直坐那兒打電話,最后還是更夫老孫頭陪著丁桂榮去的。

東山火葬場的太平間是個口字形的建筑,兩趟平房,由兩條走廊連在一起,前面這趟房都是高間,冷柜都在后面。

所謂的高間,也就是個單獨的屋子,屋子里有個玻璃棺材,點個長明燈,晚上只有門口的白紙燈籠有點亮光。

太平間的門半開著,在夜風里不斷忽閃,發出了吱嘎吱嘎的聲音。

“這是誰啊?咋連門都不鎖?剛才是不是賈全過來了?”

丁桂榮一愣:“沒有啊!是不是剛才送尸體的司機忘關門了?”

不過,老孫頭還是多了個心眼,打著手電走到大鐵門邊上,大鐵鎖還鎖著,他嘀咕著往回走。這時候,丁桂榮已經推門走進了太平間的大門。

老孫頭進來就站在門口,并未往里走,卷了根煙剛點上,就聽見里面丁桂榮“嗷”的一聲驚叫,隨后“當啷”一聲,像是什么東西掉到了地上。

老孫頭嚇得趕緊往聲音源那個方向跑,跑到門口的時候,看見丁桂榮坐在地上,臉色慘白,兩眼死死盯著玻璃棺材,嘴不斷開合,卻根本發不出聲音。

老孫頭想過去將丁桂榮拉起來,可就在他靠近玻璃棺材的瞬間,長明燈的火光下,一張恐怖的臉出現在了他面前。

玻璃棺材里那個女尸的臉居然變了模樣,根本就沒有五官,完全是一張大白臉。

老孫頭也嚇得“啊”的一聲,身子一歪險些跌倒,身后一只冰涼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是個紙人兒,里面的逝者不見了!”

丁桂榮手像冰一樣涼,說話的聲音也很輕,就像貼在老孫頭耳根子說的一樣。

“小丁,你別嚇唬我。要不咱倆趕緊出去給領導打電話吧?這也太嚇人了。”

丁桂榮兩眼發直,盯著老孫頭說道:“你小點聲,我看見不少東西,今晚要出事兒啊?”

老孫頭嚇得拿手電四下照,可啥也沒看見,再一回頭,丁桂榮已經趴在了棺材蓋上,臉幾乎貼到了玻璃上往里看。

“孫大爺,你看這紙人扎得多漂亮啊,你說是不是咱倆眼花?這真是紙人么?”

老孫頭知道丁桂榮神神叨叨的,一把將她拉起來,就想快點出去,可倆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玻璃棺材。

跟常見的紙替身完全不同,這個紙替身扎制得極其精致,身高跟真人差不多,而且衣服鞋甚至頭上的裝飾都是單獨扎制的。

那張臉跟真人般大小,而且更詭異的是,鼻子眼窩等位置居然有凹凸感,像是真人蒙著一張紙一樣,再配上一身大紅的亮光紙衣服,看著極其恐怖。

這回他看得很清楚,根本不是原來躺在里面的那具尸體,尸體咋變成了紙人?尸體到哪去了?難道是詐尸了?

這時丁桂榮的臉色漸漸緩和了一些,將手指往嘴上一豎:“孫大爺,你可別喊,你沒聽見過走尸的說法么?這詐尸最怕的就是生人喊叫,咱倆四處找找,我端著長明燈,一旦看見走尸,就用燈給引回來,咱倆現在不能跑,一跑走尸就得追咱們。”

老孫頭不但怕詐尸,現在瞧著丁桂榮都嚇得要死,就見她緩緩端起了長明燈的油碟,燈光下那張臉慘白的就跟棺材里的紙人沒啥兩樣。

2

丁桂榮跟鬼一樣,走道腳不離地,邁著小碎步像飄一樣,老孫頭接近門口想要往外跑,沒想到丁桂榮忽然回頭:“你可別亂跑,說不定那個女的就在門口等你呢!”

老孫頭立刻就站住了,緊挨著丁桂榮往里走,丁桂榮雖然嚇人,但至少是個活的,也有點說道,說不定真能解決這個詐尸的女人。

端著燈的丁桂榮走走停停,每到一個屋門口,都舉著燈往里照一下,兩人走走停停,一直到頭也沒發現女尸的蹤跡。

拐過去就是長長的走廊,只有幾盞昏暗的白熾燈。

兩人順著走廊往后面走,一百多米卻感覺走了很久,老孫頭邊走邊嘀咕:“今晚真有點不對勁啊!咋感覺后背都冒涼風。”

丁桂榮猛地站住了,四下看看:“我告訴你吧,現在咱倆四周都是那東西。你別怕,咱倆是干白事兒的,他們還得求咱們呢。”

老孫頭越聽越害怕,邊走邊四下張望,總算有驚無險地走到了第二趟房。

第二趟房沒有高間,都是藏尸冷柜,如果這趟房再找不見尸首,事情就大了。

詐尸這事兒他和丁桂榮可以說,但要是跟單位領導說,馬上能開了他,何況老孫頭都怕自己不能過了今晚。

此時兩人正站在一號告別廳門口,丁桂榮臉色焦急,一手端著長明燈,一手推開了告別廳的大門。

吱嘎……,在鴉雀無聲的半夜,這一聲差點沒把老孫頭的心,從嗓子眼嚇出來,他趕緊躲到了丁桂榮身后,偷眼往里看。

丁桂榮舉著長明燈走進去,老孫頭站在門口,愣沒敢進屋。

搖曳的燈光下,丁桂榮沿著墻根走了一圈,不斷地點頭哈腰的,就跟圍著尸體告別差不多,這個舉動讓老孫頭背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這是看見啥了?

轉了一圈兒,丁桂榮才轉到門口,面無表情地說了句:“沒在這。”就舉著燈往下一間告別廳走了。

二號廳里,丁桂榮的舉動跟一號廳差不多,只不過在玻璃棺材跟前多站了一會兒,就像舍不得死者走一樣,臉上居然帶著苦相。

倆告別廳都沒有,老孫頭的心跳得更厲害了,只剩下最后一個告別廳里,不會一開門,那女尸就從里面撲出來吧?

三號廳是最大的告別廳,丁桂榮這回居然站在門口,好半天都沒進去。

“孫大爺,我咋聞著一股燒紙味兒?”

老孫頭一愣,使勁抽抽鼻子,還真有點燒紙的味道,這就奇怪了,太平間里根本不讓燒紙,現在又是半夜,難道是鬼燒的?

還沒等老孫頭說話,丁桂榮已經一把將大門推開了。推開大門的瞬間,老孫頭就感覺有些不對,一股子燒紙和白酒味直撲到了他臉上。

三號廳里鴉雀無聲,而且還霧氣昭昭的,原本長明燈的火苗就很弱,丁桂榮舉著燈一進去,燈火頭照見她身邊不大的范圍,可就這么一眼,老孫頭就差點叫出聲。

在門口正常告別儀式中來賓敬禮的位置上,居然擺著十幾個詭異的紙人。

這些紙人不是外面賣的那種廉價紙替身,而是足有半人高的彩扎紙人,有手有腳,站在那里跟真人無異,最恐怖的是,每個紙人都是大白臉,就跟14號高間內的紙人一模一樣。

老孫頭捂著嘴,叫也不敢叫,想跑腿都是軟的,只能呆呆地看著丁桂榮舉著燈,飄飄忽忽地往里走。

丁桂榮貼著紙人過去,差點把紙人絆倒了,老孫頭張嘴剛要喊她,就看見一個東西,把他魂兒都嚇出來了。

原本掛遺像的墻上,掛了一幅黑白的結婚照。

照片上的女人老孫頭認識,正是天字14號消失的那具女尸,可照片上的男人他沒印象,年紀看著近五十歲,僵硬的臉上,一雙金魚眼死死盯著他。

丁桂榮站在了照片下面抬頭看了半天,突然詭異地扭頭看向了門口。

“孫大爺,14號的女尸我找到了,變成了相片,這說出去誰能信啊?”

丁桂榮臉上帶著古怪的笑容,端著長明燈就湊到了玻璃棺材跟前,就這一湊,老孫頭的心就一抽抽,因為原本應該蓋著的玻璃棺材蓋,此時居然不翼而飛了。

丁桂榮手里的長明燈,像是被誰扯著一樣,直往棺材里面湊,可下一秒他嚇得媽呀一聲,手里的手電直接掉在了地上。

長明燈的照耀下,老孫頭立刻看清了棺材里的東西,天字14號那個女尸,此時就躺在棺材里,更嚇人的是,她身上居然穿著一身血紅的紙嫁衣。

更嚇人的一幕出現了,或許是丁桂榮也感覺到了不對勁,身子往后一撤,就要遠離那口棺材,可沒想到,長明燈的燈火一晃,居然像被棺材里的東西拽著一樣,火苗子直往棺材里跑,緊跟著就見那具尸體慢慢坐了起來。

3

原本鬼上身一樣的丁桂榮,“嗝”的一聲,身子像根木頭一樣,翻著白眼倒在了地上,老孫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嗷”的一聲慘叫,撒腿就往外跑,根本不管昏倒的丁桂榮了。

跑到值班室話都不會說話了,臉色慘白,整個人抖得不成樣子,把賈全嚇了一大跳。

足足過了五分鐘,老孫頭猛喘了幾下,才長出了一口氣喊了一句:“后面詐尸了!把小丁給嚇死了!”

賈全當時就嚇懵了,倆人把門關得死死的,大氣都不敢出,足足過了半個鐘頭,賈全才哆嗦著給單位領導打了電話,隨后報了警。

派出所民警趕到的時候,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幾分鐘后,殯儀館的書記廠長才趕了過來,同時過來的還有120救護車。

兩個民警和殯儀館領導,加上120 的人,一起進入了太平間,直奔了三號告別廳。

廠長把燈點亮后,只看見丁桂榮瞪著眼躺在地上人事不省,什么墻上的結婚照,地上的紙人,還有棺材里面的女尸,都不見了蹤影,棺材蓋好好的扣在棺材上,就連那股子燒紙味兒都聞不著了。

這才半個小時,剛才的詐尸,屋子里的東西,咋都不見了?

120救護人員抬起丁桂榮就往外走,廠長狠狠瞪了老孫頭一眼,都不知道咋跟警察解釋。

老孫頭汗都下來了,不知道這是咋回事,忽然他猛地扭頭就往外跑,廠長和警察連忙跟上,老孫頭跑的方向正是天字14號太平間,他得證明自己說的都是真的,天字十四號的玻璃棺材里,還有個詭異的紙人呢。

可一跑進天字14號,老孫頭一下子就攤在了地上,原本放在玻璃棺材里的紙人不翼而飛,那女人的尸體,好好躺在棺材里,身上穿著的,也根本不是啥紙嫁衣。

廠長直接開車去了醫院,老孫頭被警察帶到派出所做筆錄,可詐尸、紙嫁衣、黑白結婚照、紙替身,這些東西并沒有物證,全憑老孫頭自己說,倆警察都覺得他精神有問題。

但是丁桂榮的情況卻極其危險,醫院說她是急性心肌梗死,已經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丁桂榮生死未卜,派出所直接將案子上報了市局,這案子自然就落到了刑警隊頭上。

當晚我正好在刑警隊值班,隊長孫軍,帶上我和幾個老刑警就奔了火葬場。

火葬場,尤其是太平間,人員進出很復雜,要想取證極其困難。

我們到殯儀館的時候,火葬場的楊廠長,保衛科劉科長,值班的賈全都在,還有兩個派出所的民警。

孫隊一進去,民警邊介紹情況,邊領著我們往后院走,太平間的門,已經被貼上了封條,周圍的主要通道都拉上了警戒線。

邊往太平間走,我邊查看后院的情況,主樓后面到太平間,有一條長達二百米的水泥路,院子很大,整個后院連同太平間,都被兩米多高的磚墻圍著,只有東面有個大鐵門,有條道從院外一直通到太平間門口。

圍墻西側有兩個月亮門,順著臺階往走,是煉人爐和焚化場,骨灰存放和陵園,都在西面的山上。

整個院子看似被圍墻圍著,實際上到處是漏洞,不過細想也沒啥,這是太平間,放尸體的地方,誰沒事會到這里來?

打開太平間大門一股子酒精味,混合著尸體的怪味直沖鼻子,我們都帶著口罩和手套,連鞋都用鞋套包著,由派出所民警領著,先去了天字14號停尸間。

14號里的逝者是女性,25歲,未婚,意外溺水死亡的,剛死了兩天。

劉科長帶著一盞功率很大的應急燈,將停尸間照得亮如白晝,我立刻就看見了玻璃棺材里的尸體。

尸體很明顯化過妝,身上的衣服是新的,并不是傳統的壽衣,而是一套藏藍色的套裝,搭配著厚絲襪和黑色的皮鞋,職業女性裝扮。

兩個老刑警拿出了磁粉,刷子,相機等工具開始取證,而我則一直盯著棺材里的尸體。

我對老孫頭的反應有不同的看法,即使是在太平間打更,遇到突發事件一樣會害怕,人在極度恐懼時,大腦神經會讓人做出一些異于平時的反應。

如果真的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老孫頭丟下丁桂榮逃跑并不奇怪,我現在是想找到線索,是什么嚇昏了丁桂榮,嚇跑了老孫頭。

眼前這具尸體就是詐尸的主角,即使玻璃棺蓋著,我不能觸碰尸體,但在雪亮的燈光下,我依舊察覺了一絲異樣。

首先尸體的頭發明顯有些雜亂,尤其是腦后的位置,正常情況下,換好衣服的逝者,放進棺材里基本上就不會再挪動了,身上的衣物也都會給理順整齊。

大多數入殮師還會將逝者的手腳用紅繩綁上,七竅塞上棉球,可棺材里的女尸手腳的捆尸繩很松,七竅中居然什么都沒塞,身下的衣物還有些褶皺,很像是動過。

我抬頭看看孫隊,發現他也正在查看尸體,我本想找一下給死者化妝的入殮師,可一想自己是個新人,就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

“楊廠長,給逝者入殮的師傅,能不能找一下,咱們時間不多,而且這種事最好別弄得滿城風雨。”

楊廠長連忙點頭,劉科長將手里的應急燈交給賈全,轉身就出去了。

4

尸體是不是被動過,最有發言權的就是入殮師。

采集指紋的同事,已經將棺蓋上的指紋采集完了,不過孫隊沒讓打開棺蓋,他在等入殮師過來。

時間已經是后半夜2點,我和刑警老劉、賈全跟著一個民警往后面走,去三號告別廳取證。

告別廳的門也貼著封條,沒等門打開,老劉就讓我用應急燈照地面,他從兜子里拿出工具,開始仔細觀察地面上的痕跡。

地面是水磨石的,光滑且干凈,老劉用噴壺噴了幾下,幾道不是很明顯的印記,逐漸顯現。

太平間運尸體都用推尸車,這并不稀奇,但老劉卻蹲在地上看了半天,忽然打著手電往前一直走到了藏尸柜的位置,一輛金屬的推尸車就停在屋地中央。

“這個車今晚曾去過三號告別廳和天字14號停尸間。”

老劉這句話,頓時讓所有人都呆住了。這句話的背后有多重意思,最明顯的就是,女尸很可能從太平間被運到過三號告別廳,那樣的話,更夫老孫的話,就有可能是真的。

接下來老劉的動作就更仔細了,把車輪上,車把和鐵床面上細微的灰塵也都采集了一遍。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走廊另一端響起,劉科長跑了過來。

“孫隊讓你們立刻去天字號太平間,入殮師李師傅過來了。”

“這尸體動過,我可以肯定!”李師傅在玻璃棺材邊上觀察著說到。

我和老劉跑過去正好聽見這句話。

“我入殮時很注意,將逝者頭發都理順好了才放到壽枕上,現在頭發亂了,臉上的妝也被蹭了一塊。最明顯的,捆尸繩根本就不是我的手法,塞七竅的棉球也不見了。”

李師傅的話,與我觀察的細節幾乎一樣,見李師傅再沒問題,老劉和另一位刑警打開了棺蓋,開始檢查尸體。

老劉檢查的第一個部位,是女尸的鞋。

他仔細用刷子將鞋底灰塵取了一點,裝進一個小塑料袋,然后才開始查驗尸體。

入殮師和刑警一起驗尸,我還是頭一次見,而且老劉和李師傅查看的部位居然驚人的相似。

女尸的鞋被脫下,查看了腳后跟和腳掌,然后才查看西裝和襯衫。

查驗女尸用了一個小時,老劉和李師傅的臉色都很難看。

“老劉,有什么發現?不妨直說。”

孫隊這句話居然讓老劉和李師傅的身子都一哆嗦,老劉臉上明顯糾結了一下,低聲說了一句:“隊長,這女尸曾在地上走過,我取到的腳印,還有絲襪上的磨損痕跡都能證明。”

在場的人應該沒人信鬼神那一套,可女尸身上的線索,卻讓現場所有人,都覺得頭皮發麻。。

“尸體先封在棺材里,咱們馬上去告別廳。”

再次回到三號告別廳門口,所有人都穩定了一下心神,才打開了派出所的封條。

老孫頭說的燒紙味和白酒味并沒那么濃,但作為刑警的我們,依舊能感覺到。

告別廳內看不到啥異常,老劉將噴壺里的東西噴到了地上,燈光下還是能看見一道車轍印,連接著門口那些痕跡。

還有幾個很明顯的女式高跟鞋腳印。

老劉又走到了墻邊噴了幾下,光溜溜的墻板上顯出了一塊不是很清楚的污漬。

“是兩面膠的痕跡,不超過兩小時。”

此時臉上表情最精彩的,就是楊廠長,劉科長和賈全,雖然刑警老劉沒下結論,可在場的所有人都有種感覺,更夫老孫并未撒謊。

告別廳內取證結束后,我們又在鐵門內外,還有月亮門附近搜尋了很久,一直天色漸亮才收隊。

一夜未眠,我們四個卻一點不困。

我當然不相信真的是詐尸,但是老孫頭說的一切,要想人為操作的話并不容易,不但要有車,人也不能太少,這么大的動作,值班的三個人會看不到?這里一定有人在撒謊。

孫隊的目光望向了我:“小寧,你似乎有話要說?現在沒外人,有什么想法說出來吧。”

我不信詐尸的鬼話,而且我也不覺得老孫頭沒嫌疑,甚至丁桂榮和賈全我也懷疑。

假設這是一起人為的盜尸案,這么大的動作,不但需要好幾個人,還要有交通工具,值班室不可能發現不了,所以有人在撒謊。

孫隊笑著點點頭:“你分析的有些道理。既然認定是人為的盜尸案,這就牽扯到了盜尸的目的,現場和老孫頭的供詞你們都看了,發表點看法吧?”

我自然是無法表態了,所以看向了老劉。

老劉咧嘴一笑:“昨晚上的很多跡象,都像是在配陰婚,運進來這么多東西,又能毫無痕跡的撤走,手里一定有鐵門的鑰匙,要說值班員沒察覺,那是撒謊。

現場除了有車轍和女尸的腳印外,沒發現其他的腳印,這說明盜尸的人不但帶著手套,連鞋都做了防護,是老手。”

孫隊點點頭:“那咱們先按盜尸案展開調查,盡量低調查案,老劉你外面耳目多,就查一下冥婚的線索。

小寧和隊里的同事先細化一下詐尸案的卷宗,等我跟局里請示完,再決定下一步的任務。”

老劉應了一聲就走了,我看著孫隊倆眼瞪得老大:“隊長,咱警察還信這個?”

孫隊哈哈一笑:“警察當然不能信這個,可社會上有人信啊。如果真是弄冥婚,盜尸的目的性不就出來了?那就是利用封建迷信詐騙錢財。

警察為了方便查案子,自然要跟三教九流打交道,以后你就懂了。”

5

中午剛吃過午飯,老劉回來了,一進屋就笑著說道:“有眉目了,還真有這么一伙人,聽說是打南方過來的,專門給枉生者配陰婚。”

孫隊點點頭:“這件案子,李局的意思要悄悄地查,別弄得滿城風雨,你下午把劉科長找來,我問一下殯儀館的情況。”

我對直接找劉科長有些不解。

孫隊見我盯著他看,嘿嘿一笑:“你小子是不是怕打草驚蛇啊?”

我尷尬地點點頭,孫隊拍拍我的肩膀:“你小子是塊干刑警的料,不過記著,別把啥都寫臉上。”

劉科長下午早早就到了刑警隊,四十多歲,坐姿很端正,一看就是當過兵的人。

孫隊開門見山:“劉科長,我找你來是想了解些情況,我看后院鐵門的門崗那里,似乎很久都沒人值班了?”

劉科長臉色有些尷尬:“是我失職,我已經加強了對殯儀館的安保工作,以后再不會發生昨晚的事了。”

孫隊忽然問了一句:“后院鐵門的鑰匙都誰有啊?”

“原則上值班室有,保衛科有,更夫老孫頭也有一把,不過自從后院的門衛房不用了之后,據說不少殯葬車司機手里也有,這個情況我還沒查實。”

孫隊笑了笑:“那昨天出事前,有沒有尸體送來,有登記的吧?”

劉科長連忙點頭:“肯定是要登記的,不過這些不歸我管,所以我也不清楚。”

“你看這樣好吧,你協助老王,查一下昨天的車輛進出情況,配合我們將情況摸清楚。”

劉科長連忙點頭,領著老王就出去了。

“孫隊,劉科長似乎在回避一些事情,您說他會不會知道些什么?”

孫隊臉色漸漸嚴肅起來:“如果冥婚的事是真的,殯儀館內應該有人做內應,這個劉科長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現在不好說,我讓老王去查資料,就是想盡快了解殯儀館內部情況。

整個殯儀館,不可能都是內鬼,總有些人會說真話的。”

我從沒想到做死人生意的殯儀館,都會被不法分子惦記上,從孫隊和老劉的態度上能看出來,殯葬市場是個很大的產業鏈,里面的貓膩不少。

假設盜尸案真的是在配冥婚,那對逝者和逝者家屬都是種極大的傷害。

下午我獨自去了殯葬管理所,摸排本市殯葬車的情況,逐一登記后回到局里,很快老王也從殯儀館回來了,拿回來一大堆材料,其中就有昨天送尸體的記錄,最晚的一個,是昨晚10點半,再往后就沒了。

送尸體的司機叫武月,是殯葬管理所的正式職工,送的是個男性死者,辦完手續已經快11點了,然后他就帶著死者家屬離開了殯儀館。

在此之前,還有個叫劉建軍的個體司機送來一具男性尸體,時間是晚上九點多。

這倆人都有后院鐵門的鑰匙,自己開門將車開進后院,用運尸車將尸體先運進太平間,然后帶家屬辦手續,再由值班人員安排存放尸體。

這些資料都是賈全幫著弄的,老孫頭關在看守所,丁桂榮至今昏迷不醒,昨晚值班的,就剩下他一個人了。

武月和劉建軍很快就被傳到了警隊。

劉建軍是本市人,今年45歲,自己借錢買了輛車拉尸體,跟殯葬市場的人有些關系。

審訊過程很順利,劉建軍將昨天一天拉尸體的證明,死亡證明,還有殯儀館的出入門證都拿了出來,而且尸體車上都有隨行的家屬,一來一去都有人證。武月也一樣,有家屬跟車,當晚他的車離開殯儀館的時候,還是賈全出門送的。

孫隊讓老王聯系昨天那幾具尸體的家屬,看看是否跟武月和劉建軍的供詞有出入。

下午,孫隊給我們開了個會,將局里對詐尸案的部署說了一下。

據內部系統文件,近半年來,北方幾個省,利用封建迷信詐騙錢財的案例多次發生,引起了省廳的重視,為此局領導已經下達了死命令,一定要查清楚詐尸案的來龍去脈,打掉背后的詐騙團伙。

這次詐尸案不但是人為,還是種詐騙行為,所以現階段兩手抓,一方面細查殯儀館內部人員的瀆職行為,給詐騙分子假相,重頭戲是秘密查找冥婚線索,將內外的犯罪分子一鍋端。

下午老王挨個聯系了昨天送去的幾個死者的家屬,得到的答案都一樣,跟著殯葬車一塊兒回的市區,而且還都是送的冷藏柜,所以連祭品都沒帶過去。

謎團更濃了,如果我們查的兩輛殯葬車不是目標,難道還有一輛不知道的車,進出過殯儀館么?

6

快下班的時候老劉回來了,進屋后很興奮。

“孫隊,我打聽到有個當地人接冥婚生意,價格很貴,地點在北極街的一個花店。”

孫隊眼睛一亮,連忙給老劉倒水。

“到底是老江湖啊,那你有啥想法?”

老劉喝口水說道:“這種事如果不抓現行,無法定詐騙,只能按搞封建迷信治安處罰,那反而打草驚蛇了。

我的意思咱們不妨釣一次魚,看能不能揪出這條產業鏈背后的黑手。”

孫隊樂得一拳錘在了桌子上,老劉的想法,與局領導不謀而合。

第二天中午,就召集我們開會,將任務派下下去。

老王和幾個刑警,繼續對殯葬車進行排查,我和老劉去查冥婚這條線。

老劉特意借來一輛桑塔納,提前交代了我一堆說辭,然后拉著我去了北極門的一個花圈店。

老板姓王,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老劉提了幾個人以后,拿出一張紙遞給了男人。

“這孩子家里老人生病了,醫院看不好,你給看看咋弄?”

老劉給那人看的,是他自己瞎寫的一個生辰八字。

王半仙兒拿出一個本子,在上面寫寫畫畫,研究了足有十分鐘,才倆眼瞇著問我:“是你父親生病吧?”

我趕緊點頭:“是啊先生,我爸本來身體不錯,不知道為啥這陣子老是打嗝,到醫院說是膈肌痙攣,吃藥也不見好,現在弄得嗓子都腫了,成宿睡不著覺。”

“你爺爺輩有個少亡的,家里窮臨死都沒娶上媳婦,他家那枝兒沒頂梁的了(就是沒男丁),不知道咋就找到了你爸頭上,怨氣很重,要是不答對好了,可就要出人命了。”

王半仙說得有眉有眼的,不過我當然不信,因為我爸好好的,還上著班呢。

“您可真是高人先生,就跟親眼見了一樣!”

我連忙恭維著,王半仙咳嗽一聲:“這不是老劉介紹的么?換做旁人,我連問都不會問的,這種事粘上就得管,管不好損陽壽啊……”

說著話又是一陣咳嗽。

這明顯是在要錢啊?

老劉連忙給我使個眼色,我從包里拿出個信封,里面是十張老頭票,那年代100塊錢可是大數。

師傅看了一眼信封,裝模作樣的掐指算了半天,在紙上寫了不少東西。

“你得準備些東西,首先得找到那個少亡的尸骨,最好是有生辰八字,另外還得備上點香燭燒紙,扎個大房子,還有個輪椅,你家那個背子是個瘸子,人家點名要的。

既然是要辦冥婚,喜服是少不了的,還要有賀喜的嘉賓,這一套下來,得不少錢,最麻煩的是得找到個合適的陰魂。

你先想辦法把少亡先人的八字弄到,我給合一下婚,咱再找合八字的陰魂配一下,選個日子把事兒辦了就好了。

這可是積德的大善,懂么?”

說完這些話,他的拿出幾張黃紙,用毛筆蘸這一種紅色的液體,在紙上一通鬼畫符,遞給了我。

“這符紙只給你三張,回家燒一張用白酒送下去,你爹的情況立刻就能好一點,不過只能好一陣,要想過關就得把背子(鬼魂)答對明白。”

我也不敢多問,千恩萬謝接過黃紙,就跟老劉離開了花圈店。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看老劉:“劉哥,你弄的八字是啥啊?咋那先生一算就弄出那么多事?”

老劉哈哈大笑:“我閑著沒事就看看易經,上面說辰戌丑未是四墓之地,八字里多的容易撞邪,我還特意將日元弄個無根,這么明顯的八字,就是在大街上隨便找個擺攤的騙子,都能看出不好來。”

我咧咧嘴:“原來都是瞎忽悠啊?”

老劉笑了笑沒解釋,很快車就到了局里,我和老劉把情況一匯報,孫隊立刻就找局匯報去了。

我粗略估計,那騙子幫著和冥婚,這一套下來錢不會少,而且人家是讓你一點點吐錢,最后你不干的話,前面的錢就都白花了。

王半仙一道關就坑進去這么多,真要是進入到冥婚環節,受害人得拿出多少錢?

最主要的是,他說的東西神乎其神的,聽著都是要人命的事,誰聽到能不犯嘀咕啊?

沒過幾分鐘,老劉拿著那幾張黃紙進來,看著我問道:“你知道這黃紙上有啥?”

“上面不但涂了一種容易上癮的毒品,寫字用的朱砂還含有抑制哮喘類的藥物,如果病人是真是你說的那種癥狀,吃了紙灰真會很快見效,但不長時間就更嚴重了,還會對這符紙還會產生依賴,光憑這個東西,我們就可以抓人了!”

警隊的同事都很興奮,都等著孫隊回來,過了足有兩個小時孫隊才回來,立刻開會布置任務。

局里的意思,還按照原來的計劃走,花圈店的王半仙兒只是個底層牽驢的,要想徹底將冥婚詐騙團伙打掉,得一鍋端才行。

指示我和老劉不惜任何代價吊住王半仙兒,盡快接觸團伙上線,為收網做準備。

為此局里給批了1萬塊錢經費,專門為釣魚準備了個肥餌。

7

準備八字和遺骨很容易,很快一個小棺材就送到了刑警隊,里面果然有幾根黑乎乎的爛骨頭。

少亡鬼的八字,自然是老劉瞎編,弄妥這一切以后,已經是晚上8點多了,我倆開著車又去了北極街。

王半仙兒就住在店里,一見我倆這么快就回來了一愣,我按照老劉的吩咐,一進屋就給王半仙跪下了。

“大仙兒正是高人啊,我爹喝了符水,立刻就好轉了,我一學大仙兒的話,老爺子立刻就想起來了,連忙讓我回老家去找我七爺的尸骨。

不過找骨頭可費了不少勁,就找到幾根,剩下的都爛沒了,你老看看行不行。”

說著話我就把用紅布包著的小棺材,遞給了王半仙兒。

同時還有個信封,里面是500塊錢和一張寫著八字的黃紙。

王半仙煞有介事的算了半天,這才點點頭:“你七爺的八字金多水濁,日主過旺,31歲年柱有刑傷,應該就是那一年沒的。

和陰魂最好找個橫死的陰魂,年齡最好是25到35之間,具體怎么配合適,咱們得去問馬瘸子。

老劉看看外面的天色:“王師傅,你看明天幾點合適?這天太晚了,恐怕馬師傅都休息了吧?”

王半仙兒嘿嘿一笑:“馬瘸子神龍見首不見尾,白天根本找不到人,要想找他,還就得晚上,不過你倆可別怕,他住在棺材鋪里。”

我心里不由得暗喜,情不自禁地看向了老劉,老劉瞪了我一眼:“你小子怕了?為了你爹,晚上去棺材鋪怕啥?就是睡墳頭也得去。”

老劉開車,拉著我和王半仙兒往西走,出城很遠才停在了一個坡上,我知道這就是歡喜嶺,在早是處決犯人的刑場,這里開買賣的,多是賣墓碑打棺材的,賺的都是死人錢。

王半仙兒打著個手電走在前面,順著小道走了一段,停在了一個院子邊上,借著手電光,能看見兩口打好的白茬棺材就架在棚子里,還沒上漆。

王半仙兒不喊不叫的,拿手電晃窗戶,足足過了十幾分鐘,一個沙啞的聲音才從屋內響了起來。

“誰呀?別進院啊?小心叫狗掏了!”

隨著說話聲,房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道黑影一瘸一拐地從門里走了出來。

我們仨跟著瘸子走進院子,馬瘸子家沒電燈,他摸黑點上一盞油燈,屋地中間擺著口紅漆大棺材,棺材里鋪著被褥,這家伙居然就睡在棺材里。

借著搖曳的燈火,我算看清了馬瘸子的模樣。

這人能有50多歲,滿腦袋花白頭發,嘴邊上一圈亂七八糟的胡子,兩只三角眼渾濁還淌著眼淚。

一條腿沒有腳,腳的位置是一截木頭。

“馬哥,這孩子家攤上點邪事,得馬上把事兒辦了,再耽誤就得出人命,你看咋整?”

剛坐在板凳上,王半仙兒就開口問馬瘸子,不過并沒說啥事兒。

馬瘸子兩只昏黃的眼睛盯著我看了幾眼:“難那,這孩子心不誠,你們走吧。”

老劉忙站起身作揖:“老馬大哥,一孩子懂啥啊?您就看王哥,看我的面兒。”說著話一腳踢在了我屁股上。

我趕緊從包里拿出一條煙兩瓶酒放在了窗臺上。

馬瘸子嗯了一聲:“這老哥們說的在理,把事主的八字給我看看。”

王半仙兒忙將兩張黃紙遞給了馬瘸子。

“這是要和陰婚啊?不好辦,有錢也未必能找見合適的。”

馬瘸子看了幾眼就說了這么一句。

“馬哥,就因為難才來求你啊,花錢不是問題,我這侄子很孝順,花多少錢他都得救他老爹的命啊!”

這倆騙子一唱一和的,演的跟真的一樣,這要是普通老百姓,半夜三更弄到這荒郊野外的棺材鋪子,再弄這么個鬼一樣的瘸子半仙兒,估計嚇得半死,啥都得答應。

“馬大哥放心,這錢我侄兒沒有,我給拿。”

老劉拍著胸脯子打包票,馬瘸子才像模像樣的拿出個破本子一頓翻找。

“這事兒我應了,不過這怨鬼戾氣太重了,得找個剛死的,借點陽氣才能壓住他,你們等我信兒,這事急不得。”

又嘮了幾句,王半仙兒就領著我們下了歡喜嶺。

“你們放心,馬哥這方面的路子廣,不管是濱河周圍,就是外省市只要有合適的陰魂,他馬上就能知道信兒,不過這人吃馬嚼的,費用可不小。

專門操辦陰婚的有特定的師傅,馬哥也未必能靠上前,價錢上咱做不了主,都得聽人家的。”

老劉連忙點頭,這事兒算定了。

將王半仙兒送回去,留了電話,老劉開車回到局里都十點多了,孫隊他們都沒下班,正等著我倆呢。

老劉將情況匯報完,孫隊表情很嚴肅:“這可能是個跨省的多人詐騙團伙,不馬上打掉,不但會讓更多的老百姓受騙,對社會治安也會造成極大的影響,我這就跟局長匯報,你倆盯緊了,不惜一切代價打掉這個詐騙團伙。”

8

足足等了三天,老劉才接到電話,王半仙讓老劉和我帶上一萬塊錢到他店里,說是合婚的陰魂有信兒了。

到了花圈店,見到不少元寶燒紙,還有一個紙糊的樓房和一只很逼真的大公雞,而墻角的一堆東西,讓我立刻就提起來精神。

足有七個半人高的紙替身,扎得栩栩如生,而且都沒畫五官,最顯眼的是兩件紅色亮光紙做的喜服,紅色的嫁衣跟老孫頭筆錄中描述的一模一樣。

“老劉啊,你看看這套行頭,還有這滿屋子的東西,要你一千不多吧?”

老劉連連點頭:“要不咋說你王半仙兒是濱河白事兒第一人呢?這手藝沒的挑,一千不多。”

王半仙笑著點點頭:“今晚這事兒就辦,馬瘸子定的是晚上八點過去接他,找那個陰魂費老勁了,正趕巧通氣溝有個寡婦讓牛頂死了,馬瘸子應了她娘家不少錢,這才把事兒定下來。”

我和老劉臉上都一喜,老劉忙說道:“王哥,棺材還放在家里沒拿呢,再說我也沒帶那么多錢啊?得趁銀行開門去取點。”

說著話老劉掏出一千塊錢塞給了王半仙兒。

“都是自己人急啥啊?你倆馬上回去,帶上棺材,再找個半截子,屋里的東西得拉上,不過可別帶生人,這種事不能讓人知道的,明白不?”

老劉連連答應,拉著我就往外跑,趕緊回了局里。

到局里才下午三點半,時間很充裕,老劉聯系貨車,孫隊立刻將行動的時間和地點告訴了局領導。

但是王半仙說的話可信性并不高,真實的地點,很有可能并不是那里。

局領導聯系郊區分局,了解到虎牛溝三隊有個女的被牛頂死了,是兩天前的事兒,現在尸體就停在娘家的院子里。

我恨得牙根都癢癢,通氣溝和虎牛溝離著好幾十里,還是兩個方向,真要是信了王半仙兒的話,局里的布控就完全撲空了,我和老王倆人實施抓捕不但危險,還很可能讓犯罪分子逃遁。

隊里找來一輛藍色的雙排座,開車的是老王,我們三個都帶上了家伙,到花圈店的時候是晚上七點。

裝上東西離開北極門往西開,到歡喜嶺的時候才7點40分,時間很充裕。

早在下午五點左右,市局和郊區分局的民警,就已經進入了虎牛溝的山里,附近的公路、縣道、鄉道都布置了暗哨,就等著這伙騙子落網了。

果然車開到半路上,馬瘸子就讓往虎牛溝開,到虎牛溝二隊的時候,只有村子東頭一家燈火通明的,離老遠就能看見,院子里搭著靈棚。

車直接停在了院門口,出來幾個男人搬東西,馬瘸子領著我和老劉進了院子,靈棚里面放著一個床板,一具蒙著白布的尸體,就停在床板上。

就在靈棚前面,有三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見馬瘸子過來就跟他打招呼,一開口居然是江浙一帶的口音。

馬瘸子跟他們聊了幾句,就給我介紹,說這幾個是什么寧海老君觀的師傅,讓我一切都聽這幾個師傅安排。

七個紙替身被擺在了靈棚里,同時擺好的,還有那個紙扎的樓房,幾張用紙扎的桌子,上面居然有擺著紙盤子,畫著各種菜肴。

那三個假道士揭開尸布,開始給女尸穿嫁衣,那女尸臉色青紫浮腫,已經有了尸斑,離老遠都能聞見尸臭味。

這時我才看明白紙嫁衣咋穿,這衣服是兩片兒,倆人把女尸身子往起一拽,下面那片直接塞進去,然后將上下兩片用兩面膠一沾就完事了。

那口小棺材被放在了女尸右面,男式的喜服放在了棺材上,這時三個假道士開始用紅繩,將女尸和棺材連在一塊兒,足足連上了三道紅繩。

王半仙兒趴我耳邊小聲說道:“看見沒?南方師傅就是講究,這叫三生三世,保你家三代不會再受枉死冤魂打擾,這錢花的不怨。”

我抱著紙公雞連連點頭,也不敢亂說話,這時候三個假道士又開始給紙人開眼開嘴,點上香和蠟燭,一陣念叨,在火盆里燒金棵子和燒紙,冥婚算正式開始了。

先燒金銀后燒樓房和酒席,最后又將兩件紅紙衣服燒了,這才讓我將那只紙扎的公雞丟進了火盆。

馬瘸子用手拍打拍打身上:“逝者已經進了洞房,咱這操辦也就完了,事主該答謝師傅了!”

老劉笑著點點頭,伸手從腰里拔出了手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接頂在了馬瘸子的腦門上。

我和老王幾乎同時拔出槍,封住了大門口和通往后院的路,隨著老劉朝天鳴槍,不遠處立刻亮起了一片手電光,抓捕隊伍很快就包圍了這個院子。

詐騙分子一共七人全部落網,參與冥婚交易的死者家屬,也被帶上了警車,一塊兒拉回了市局。

通過突審,很快就理清楚了整個詐騙團伙的成員名單,這居然是個橫跨三省的大型詐騙集團,涉案成員各行各業都有,詐騙手段的復雜程度,讓我不禁咂舌。

那三個南方人是團伙的詐騙上線,不但利用冥婚詐騙錢財,還在東三省各大城市,開設花圈壽衣店和x教用品商店,冒充某院某觀的師傅,高價售賣x像等物品,私下吸引信眾宣傳封建迷信,多年來已經騙取大量的錢財。

太平間的詐尸案,就是這伙人所為,內線正是殯葬車司機武月和殯儀館員工賈全。

武月去接的尸體,是個突然病死的中年男子,而且正好是這伙騙子在北關山x教用品商店的常客,還是個光棍。

騙子通過醫院的內線,將一個紅紙嫁衣放到了死者的懷里,家屬穿衣服是發現了紙嫁衣,就給騙子進行冥婚詐騙找到了突破口。

經過騙子慫恿恐嚇,逝者家屬同意給死者配冥婚,男子死亡時正好趕上初七,殯儀館有一具年輕女尸停在14號高間,賈全等人就將主意打到了女尸身上。

當時運尸體帶家屬上山是真的,武月用鑰匙打開后門,將男尸直接運到了三號告別廳,然后帶家屬去找賈全辦手續,同時幾個騙子就在告別廳布置冥婚現場。

武月正常辦手續,然后在三個值班人員的注視下,帶著死者家屬開車離開了殯儀館,他轉一圈就又回到了后門外面等著,但令他們沒想到的是,丁桂榮突然提出要去太平間檢查一下。

當時賈全就是怕跟丁桂榮一起進去,萬一撞見那伙騙子不好處理,這才裝著打電話,逼著老孫頭和丁桂榮同去。

丁桂榮在天字14號被紙人嚇到后,精神已經有些恍惚,深信自己被鬼迷了,所以才做出了那么多不可思議的舉動,告別廳里的騙子們聽到了有人進來,一個騙子就藏在了尸體下面,在丁桂榮進來的瞬間,用力將尸體推了起來。

突然看見尸體朝自己撲過來,精神高度緊張的丁桂榮一下子嚇昏了,老孫頭也被嚇得逃離了太平間,騙子趁這功夫立刻將尸體送回太平間,還故意讓尸體的鞋在地上踩了幾次,留下了腳印,偽造詐尸的假相。

收拾完東西的騙子經過后院出了鐵門,上車離開。賈全聽老孫頭說丁桂榮嚇死了,立刻也裝著嚇破了膽。與賈全不同,親身經歷詐尸事件的老孫頭,的確嚇壞了,以至于在派出所和刑警隊錄口供的時候,信誓旦旦咬定了是詐尸,這也等于變相將賈全置身事外,讓大家都減輕了對賈全懷疑。

賈全待領導和警方到來的時候,積極配合調查,因為他根本沒在太平間留下任何證據,只不過他沒想到,警方會通過其他渠道找到冥婚的線索,反向迂回,最終他和武月還有醫院的內線都沒能逃脫法律的嚴懲。

市局協調三省六市的警局,端掉了跨省詐騙集團的多處窩點,抓捕了涉案人員幾十人,收繳非法收入幾十萬元。

詐騙案破獲的同時,一些涉案單位管理上的漏洞,也浮出水面,濱河市殯葬工作整治行動,宗教物品行業整頓,很快就開始了,一批瀆職干部職工受到處理,違法違規的宗教物品商店被關停,而刑警隊四科因為破獲了重大詐騙案,被省廳授予了集體二等功。

在信息不發達,老百姓教育水平相對很低的年代,一些不法分子利用封建迷信手段給人洗腦,騙取錢財的案件屢見不鮮,警方能做的,只能是提醒廣大市民注意,不要相信任何以破災、看病為借口進行的封建迷信活動,要相信科學,避免上當受騙。

(完)(原標題:《太平間里的紅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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