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首頁>母嬰>霸道總裁拋棄美麗嬌妻得知真相(總裁白月光回國)
發布時間:2024-01-25閱讀(20)

本故事已由作者:林零,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發布,旗下關聯賬號“每天讀點故事”獲得合法轉授權發布,侵權必究。
1
那場一年一度的盛典開始的時候,我正在云南南部一個小鎮的客棧里洗床單。
天氣有些陰沉,氣溫也比較低,賣力的揉搓讓我出了些薄汗,內里的衣服有點黏噠噠的貼在身上,觸感很不舒服。
我剛一皺眉,旁邊看上去頗有些灰頭土臉的小姑娘再次嘴角向下做出要哭的樣子。
“媽媽對不起,”小孩兒的聲音即便帶上了哽咽還是脆生生的:“朵朵錯了,朵朵下次一定聽媽媽話,媽媽原諒我嘛。”
“夏朵朵你這番話我已經聽過不下五次了哦,媽媽有沒有說過,小朋友是絕對不可以撒謊的?”
“說……說過。”
“那你怎么做的呢?”
……
小姑娘看上去并不想回答,但似乎媽媽生氣這件事看起來更嚴重一些,斟酌了一下之后還是硬著頭皮開了口。
“朵朵睡前沒去上廁所,媽媽問的時候我說去過了……”說話間還極快的瞥了眼我的表情,“還有媽媽問我晚上有沒有爬起來偷喝可樂,我說沒有,其實桌子上的半瓶我都喝了……”
造成的后果就是……尿了一張世界地圖。
每當這種時候我都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懲罰吧看著那張怯生生的小花貓臉不舍得,不懲罰吧這小孩下次絕對會告訴我什么叫“我錯了下次還敢”。
“怎么了這是?”男人的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慵懶,邊伸著懶腰邊慢悠悠的踱著步晃過來,伸手把我旁邊的小孩兒撈了起來。
“怎么了朵朵,大清早就惹媽媽生氣啦?”
“一晚上尿了幾次床,”我沒好氣的將手里的床單往盆里一放,“沒欣賞到那幅巨型名畫真是你的損失!”
男人聞言噗嗤笑出聲來,刮了下依然委屈臉的小姑娘鼻子將她放下來,視線瞥向我的雙手。
“怎么不用洗衣機?天這么冷,手都紅了。”
男人的手非常自然的朝我的方向伸過來,我忙后退了半步,打著哈哈朝衣服上抹了抹水漬:“多臟啊,總要洗洗干凈才好放進去,大家都要用的。而且天哪里冷了,今天快二十度呢。”
“秦越叔叔我餓了,”小姑娘扯了扯男人的衣角,“朵朵想吃小餛飩。”
“好嘞,那咱們去石橋下面的婆婆家買好不好,再給媽媽帶一碗雪菜肉絲面,還要配上一小碗辣蘿卜小菜和一點醋對不對?”
“對!秦越叔叔記性真好!”
一大一小總是這樣一唱一和,看上去倒是和諧的很。
目送著兩個人出了客棧的大門,我把床單往繩子上一晾直接去了一樓左側隔出來作為小餐廳的地方等著。
手機放在樓上房間懶得上去拿,順手拿了遙控器隨便按了個頻道,熟悉的身影瞬間就映入了我眼簾。
也是,如此重要的場合,無數政商名流重量明星悉數到場,新聞肯定會用上不少的筆墨。
修身的蕾絲魚尾露背晚禮服將沈晚晴的身型勾勒的如同中世紀的雕塑般流暢優雅,她標志性的及腰卷發在腦后挽了個漂亮的發髻,有幾縷不聽話的發絲飄到臉側,她手上還沒來得及有動作,旁邊的男人修長的手指已經纏繞上了那縷發絲,輕柔地將它們挽至沈晚晴的耳后。
“豪門少東家”“實力影后”“王子公主”“世紀婚禮”
伴隨著電影畫面般唯美的場景,幾年前那場盛大的婚禮再次被提及,新聞里用盡了各類褒獎的詞匯,各類關鍵詞最后總結成一句——“照進現實的愛情童話”。
屏幕上的畫面突然聚焦在了那個男人的側臉,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眼眸烏黑深邃,偶有星星點點的光亮一閃而過,嘴角帶著一絲微微向上的弧度,不仔細看很難察覺。
遲應淵這個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我跟他生活了那么久也拿不準他什么時候是真的開心,什么時候是真的生氣,他的情緒似乎總是藏在我觸碰不到的地方。
不過這幾年他應該是很開心的,佳人終于可以常伴左右,多年夙愿得以實現。
沒有人知道,這位遲氏集團的少東家遲應淵曾經結過一次婚,有一位幾乎掉在人堆里都不會被注意到的前妻名叫夏顏。
也就是我。
“媽媽你的面面來了!”
門口傳來孩童稚嫩的喊聲,我瞬間回過神,按掉電視畫面,笑容滿滿的朝著向我奔來的小姑娘張開雙手。
2
雖然云南這里感受不到太多屬于深冬的寒意,但日歷上明明白白已經進入了一月份,距離農歷新年也不過只有二十多天。
“你什么時候走啊?”
秦越正坐在我對面的位置呼哧呼哧的嗦粉,聞言抬起頭來沖我微微一挑眉:“你怎么總是想趕我走呢?”
“15號了。”每次看著這個男人慢悠悠的樣子我就來氣,“你一年到頭就過年的時候才回你爸媽那兒,眼下是淡季,客棧又不忙,你還不早點出國去,也能多陪他們一段時間啊,你媽媽很想你哎。”
“就是!胖胖奶奶很想你哎!”
小姑娘舉著雞腿吃的一嘴油,我抽了張紙給她擦,“不可以沒禮貌哦朵朵。”
“這樣啊……”男人的語調拖的很長,“那朵朵想不想胖胖奶奶?”
“朵朵想!”小姑娘手舞足蹈,“上次胖胖奶奶來的時候給朵朵帶了好多好吃的,還夸朵朵可愛!”
“那不如……朵朵跟叔叔一起去胖胖奶奶家好不好,還能坐飛機哦,胖胖奶奶家還有大大的院子,有很多漂亮的花還有一只大狗狗哦!”
“朵朵喜歡大狗狗!喜歡大飛機!朵朵要去!”
……
“朵朵不可以哦!”我無奈地低聲喝止。
“你別逗她了,”我看向對面的男人,“你找個日子快點回去吧,晚了機票該不好定了。”
“我是說真的。”
秦越的眼神直直的看向我,目光澄澈坦然:“我邀請朵朵還有你,跟我一起回家過年。”
我微微怔住,他緊接著補充道:“我已經和我父母說了,他們答應了。”
飯桌上的空氣有了片刻的凝滯,我緩緩放下筷子,還沒來得及開口,對面的男人猛地站起身來收拾了碗筷,丟下一句:“我準備下周走,你……一周時間考慮一下,我不逼你。”
下一秒幾乎是落荒而逃。
……
回家過年這幾個字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也不是沒有察覺到,都是成年人,懵懂或者裝傻都是浪費時間的行為。
可是……
我剛剛來到這個小鎮的時候,肚子里還裝著夏朵朵,月份還小,不仔細幾乎看不出來。會來這個鎮也完全是偶然,一段完全隨意的旅程就讓我來到了這,一個幾乎沒怎么商業化的,民風淳樸景色宜人安安靜靜地地方。
這個叫做“聽風”的客棧就是我當時住的地方,老板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漂亮女人,大家都叫她蘇姐。
當時暫定了三個月的房間,幾乎每天都能遇到對面那個英俊的男人背著相機進進出出,時間久了會互相點個頭,話倒是沒說上幾句。
這個人就是秦越。
后來我身體上的變化漸漸明顯,可能看在我孤身一人,或多或少猜測了些不好明說的隱情,同是女人的蘇姐對我頗多照顧,對門的秦越也經常發揮紳士風度在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上向我伸出援手。
慢慢熟悉起來之后,我了解到秦越是蘇姐的朋友介紹來散心的。
“那家伙是個富二代,”蘇姐朝著正在院子里拿著水管澆花的男人背影揚了揚下巴,“不知道跟家里鬧什么別扭,就這么在外面飄著,我猜啊,八成是為愛所困。”
我笑了笑,緊接著蘇姐湊到我耳邊,視線落向我隆起的腹部,小聲地問:“你呢?也是為愛所困?”
因為已經比較熟悉,我并沒有覺得被冒犯,況且這也是明擺著的事實。
“是為愛沒錯,”我摸了摸肚子,“但已經解脫出來,不算被困了。”
“那就好啊,”蘇姐笑盈盈的摸了摸我的頭發,“以后會更好的。”
那之后不久,蘇姐遇到了麻煩,她沒有明說,只是拜托人脈比較廣的秦越幫她物色好一些的買家,她需要盡快將這個客棧轉讓出去,帶著錢離開這里。
我的決定做的突然且沖動,沒想到秦越也跟我一樣。
“你們……”蘇姐緊皺著眉,“你們不用這樣,這鎮子本來游客就少,我這客棧根本賣不到這么多錢,而且夏顏你孤身在外,還懷著孩子,以后要用錢的地方很多,出點什么事可不得了,你可不能……”
“沒事蘇姐,”我握了握她的手,遲疑了一下還是補充了句:“我挺有錢的,真的。”
雖然有凡爾賽炫富的嫌疑,但我說的的確是實話。
遲應淵為人確實大方,婚內的那幾年吃穿用度上從來沒有虧待過我,那張無限額的副卡即便離婚了也沒有收回去,除此之外房產和存款分配離婚協議里也羅列的清清楚楚,我非但稱不上被掃地出門,甚至可以說衣錦還鄉。
總之……最后的最后,我和秦越分別三七成出資接下了這間客棧,成了共同的老板。
簽合同的那天下了一場陣雨,傍晚雨勢漸歇,夕陽的最后一抹余暉悄悄露了臉,有漂亮的彩虹出現在小鎮的上空。
我站在二樓的窗邊,無意識的撫摸著隆起的肚子,想著里面住著的小朋友,想著或許這就是我們以后的家。
男人刻意放輕的腳步從身后慢慢靠近,在我身側停下。
我側過頭,與他看過來的視線相對,他沖我笑了笑,說了句:“合作愉快。”
我也笑了。
3
一周的時間轉瞬即逝。
秦越沒有再提起過那件事,仿佛飯桌上的提議并沒有發生過。他臨行的那天照例和往年一樣,給夏朵朵包了個目測厚度相當可觀的紅包,我也懶得再推辭,反正最終都會被一句“我又不是給你的能不能不要自作多情”嗆回來。
我拉著夏朵朵一路跟到了秦越那輛越野車前面,他還在喋喋不休的叮囑我關于假期期間的安全問題,我只能苦笑著打斷他。
“行了秦老板,我真的已經理解透徹了,每次離開都翻來覆去的說一模一樣的話,您累不累?”
“哎你可真是……”秦越伸出手指隔空點了點我,“不識好人心。”
“有什么事兒就找小周,我都跟他交代過了。”
秦越盯著我看了幾秒,又很快的移開了眼神,蹲下身子把夏朵朵抱了起來。
“朵朵乖乖的啊,照顧好媽媽,叔叔回來給你帶很多很多好吃的。”
小姑娘抱著秦越的脖子,嘆了一口氣,說出的話頗有些語重心長的意味:“放心吧,但是媽媽比較難照顧,我最多幫你照顧十五天,然后你要快點回來哦。”
秦越說了要回去半個月,這小孩就有零有整的計算上了。
“朵朵,媽媽是大人,媽媽會自己照顧自己的。”
“可是媽媽比朵朵還愛生病。”
……這話倒也不假。
夏朵朵出生之后,我的身體確實大不如前,免疫力極其低下,稍微有點兒天氣變化,感冒永遠第一時間到來。
“你還不如個小孩兒!”面前的男人伸手敲了下我的額頭,“自己注意點,有事隨時電話。”
“好好好,不要再啰嗦了,馬上飛機飛走了。”
秦越揉了揉夏朵朵的頭發,將她放了下來,直起身子往我的方向走了兩步,微微俯身抱住了我。
是一個極輕的擁抱,我還沒來得及感受到來自他的體溫,他已經放開了手。
“提前說一句,”秦越臉上是淡淡的笑意,“夏顏,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車子絕塵而去,影子越來越小,成為一個黑點,直到再也看不見。
夏朵朵揪著我的衣角,奶聲奶氣:“媽媽我們為什么不和秦越叔叔一起去呢?”
“因為……因為我們和秦越叔叔不是一家人呀,過年是要和家人在一起的。”
“哦……”
小姑娘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牽住了我的手指。
走到客棧的門口,正巧遇到了剛從駕駛座下來的小周,小周的媽媽在客棧做做保潔方面的工作,小周平時往城里來回倒騰點特產做小生意,閑暇時也會來客棧幫幫手。
“夏姐,”男孩子朝她揮手,“我來送貨了!”
送貨?我走過去往他打開的后備箱里探了個頭,各種顏色的包裝袋七七八八的塞得嚴嚴實實,小周一邊扒拉著一邊介紹:“這幾個是朵朵的零食禮包,還有飲料啥的,這邊是……燕窩?阿膠?那肯定是給夏姐你的,這邊是……朵朵的衣服,還有夏姐你的衣服,這邊是……鞋子!”
又來了。
“有幾樣實在沒貨了,”小周撓了撓頭,“對不住啊夏姐,你將就將就?”
“又是秦越讓你買的?”
我話還沒說完,小周的手機就發出震耳欲聾的鈴聲,他瞥了眼來電顯示,直接遞給了我:“夏姐,你親自說。”
“怎么樣小周?東西都買齊了嗎?”
“秦越,我和朵朵真不需要這么多東西,你……”我嘆了口氣,“你不要每次都這樣了……”
秦越和我不同,除了客棧他還有自己的工作,會定期離開去處理事務,每次離開都仿佛搬家一般給我搬來一座山的東西,好像他離開之后我們就會立刻陷入物資短缺求助無門的困境。
“你也不要每次都這樣了。”男人的聲音低低的,“你就當是讓我放心。”
從我和秦越一起接手這家客棧,到我進入孕晚期直到生下夏朵朵,再到將夏朵朵從襁褓里的小嬰兒撫養成活蹦亂跳的小姑娘,作為單親媽媽的心酸我感受的并不多,秦越完全顛覆了我之前對他吊兒郎當富二代的刻板印象,凡事親力親為,認真細致,成熟妥帖。
有些慣著夏朵朵,無條件滿足小姑娘的要求,卻也很有原則,有些氣得我頭頂冒煙的事兒經他手一處理,小姑娘不僅會老老實實的跟我承認錯誤,后面居然也真的會記住不再犯。
夏朵朵有時候黏他的程度甚至超過了我這個親媽。
小姑娘也問過我關于爸爸的問題,我還在猶豫怎么回答比較好的時候,她緊接著就是一句——
“如果沒有爸爸,讓秦越叔叔當朵朵的爸爸好不好,我喜歡秦越爸爸。”
……這怎么就叫上了?
看來爸爸這倆字對她來說就是個職位,優秀者競爭上崗并且她已經提前預訂了候選人。
但也正因為夏朵朵這樣,讓我不斷認清一個現實,我,一個經歷復雜還帶著孩子的單身母親,和一個比我小幾歲且事業有成家境優渥各方面條件都出類拔錯的年輕男人之間的鴻溝看比馬里亞納海溝。
4
我曾經有設想過如果再次和遲應淵見面會是什么樣的場景,卻惟獨沒想到是這一種。
秦越回來的前幾日跟我通過電話,說是在南加州那邊的一個聚會上認識了新朋友,朋友聽說他在Y城這邊有經營民宿很感興趣,相約一同回國的時候來這邊看看。
我當下就收拾好了客棧頂層最大也是裝修最好的房間,還托小周今天進城的時候給我捎了不少新鮮食材回來,這幾年在客棧我絕佳的廚藝天賦慢慢顯現了出來,當然這也要拜極其嘴刁的秦越和夏朵朵所賜。
秦越的車緩緩地在院子門口停下的時候,我正拿著鍋鏟追在端著盤子上躥下跳的夏朵朵后面狂奔,收好汁的紅燒排骨剛往盤子里盛了一勺,居然就被聞著香味欲罷不能的小姑娘直接連盤端走。
“夏朵朵!給我站住!”
“我……唔……吧唧吧唧……不要!”
院子的門被推開,秦越走在前,落后幾步的位置跟了個和他身高差不多的,身著黑色大衣的男人。夏朵朵瞬間找到了方向,直直地朝著秦越奔去,秦越也不負小姑娘期望,彎腰將她直接抱了起來。
“媽媽不要過來!吧唧吧唧……”
小姑娘油乎乎的嘴巴直接蹭上了秦越的肩頭,看得我額角微微抽搐,秦越看著我笑了笑,自然的伸手將我頭頂一縷張牙舞爪的頭發輕輕別到我的耳后,還順手又在我額頭敲了一記。
“別鬧了,”秦越將懷里的小姑娘往上顛了顛,微微側身向后,“遲先生見笑了。”
“沒有。”莫名讓人熟悉的聲音,伴隨著男人幾步向前的動作,秦越的聲音再次響起。
“跟你介紹下,這就是我們客棧的大——老板夏顏,”秦越朝我眨眨眼,那個刻意拖長的“大”字是他一貫對我的揶揄,而此刻我卻沒有什么心情去回應他。
對面的那個男人靜靜地看著我,嘴角帶著不含任何溫度的禮貌微笑,似乎眼下的場景對他來說并不會造成任何情感上的波動。
“夏顏,這是遲應淵遲先生,就是我跟你提到的朋友。”
……
“你好遲先生,”我先開了口,“歡迎。”
遲應淵的瞳色很深,眼神幽暗深邃,一直以來我都沒辦法精準的揣摩出那里面夾雜的情緒,他禮貌的回應了我一句“你好”后,下一刻說話的方向居然轉向了夏朵朵。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秦越也愣了下,捏了捏夏朵朵胖胖的小手:“來告訴遲叔叔你叫什么呀?”
“我叫夏朵朵。”
遲應淵抬起手,輕輕的摸了摸夏朵朵的頭頂,夏朵朵一向不喜歡別人碰她的頭,時刻擔心自己漂亮的小辮子會被碰亂,此刻卻十分乖巧,甚至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
難道血緣里的親近真的是天生的嗎?
“幾歲了?”
極其普通的一句詢問,我腦子里頓時響起了警鐘,不等夏朵朵反應先插了嘴:“3歲!”
“4歲!”夏朵朵有些氣鼓鼓的瞪著我:“朵朵上次生日蛋糕上插的是4根蠟燭!媽媽笨!”
……
“四歲……”遲應淵低低的重復了一遍,抬眸望向我的眼神里閃過了一絲尖銳,很快又平淡無波。
氣氛突然有些微妙起來。
我在秦越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絲茫然,趕忙上前把夏朵朵接了過來,招呼他們先進屋吃飯。秦越點點頭,朝著遲應淵伸手示意,男人微微頷首,跟上秦越的腳步往里面走。
路過我身邊時腳步微微頓了一下,我抱著夏朵朵并未抬頭。
秦越電話里說只有一個朋友過來,我就沒準備太多菜,挑了拿手的紅燒排骨,水煮肉片和糖醋魚,炒了兩個素菜擺了一桌。秦越的目光隨著我端上來的菜慢慢的越來越亮,最后一道菜上齊,他夸張的深深呼吸了一口,沖我眨眼:“全是我愛吃的,夏老板你也太愛我了吧!”
平日里他偶爾也會這樣耍寶,這是心情極度愉悅的表現,然而這個當下我卻有點如坐針氈,尤其是旁邊的遲應淵聽到這話似乎不經意的將眼神往我的方向輕輕一落,很快消失。
夏朵朵這時候開始不老實的在我旁邊哼哼唧唧要去院子里吃,我如同得到特赦趕緊拿著她的小碗盛了點飯菜將她抱下桌:“小孩子在這太鬧了,你們先慢慢吃,我先照顧她。”
秦越已經很習慣夏朵朵這樣了,下意識就想站起身來把夏朵朵抱過去讓我先吃,我趕忙沖著他搖了搖頭,示意還有客人,秦越看了眼遲應淵,點了點頭:“那待會我換你。”
“沒關系的,不用管我們。”
丟下一句話,我用胳肢窩夾著夏朵朵落荒而逃。
5
然而暫時的逃避并不會解決任何問題。
客棧里許久沒有來新的客人,夏朵朵有些興奮,尤其遲應淵似乎挺對她的胃口,晚間我去了隔壁一趟回來的時候,偌大的院子里,夏朵朵居然坐在遲應淵的腿上咯咯的笑出了聲,而一向不茍言笑的遲應淵臉上居然也浮現出了近乎溫柔的神色。
我感覺腦仁又開始隱隱作痛。
“朵朵該睡覺了哦,”我伸手招呼夏朵朵,小姑娘倒是很聽話,從男人的膝上一躍而下,小跑向我,一邊還不忘告別:“遲叔叔我睡覺去了,明天再找你玩呀!”
秦越晚上喝了點酒,又有些感冒早早的在房間睡了,我將夏朵朵哄睡了,時間快臨近午夜,睜著眼跟天花板對望了一會兒我翻身下了床。
遲應淵依舊坐在院子里的一張藤椅上,不遠處的的矮桌上他的手機屏幕不時亮起,又因為沒有得到回應暗下去,再亮起,反反復復。
我緊了緊身上的外套,邁步走過去。
“我竟不知道你這么有主意,”遲應淵從鼻腔里發出了一聲輕笑,目光淡淡的移到我臉上,卻不是我想象中的咄咄逼人。
“小跟班。”聲音很輕,卻在我心里砸下一聲轟鳴。
我在遲應淵面前向來是無法撒謊的,我不善掩飾,跟在他后面的那么多年里又一直保持著一種恨不得把整顆心舉在手上給他看的虔誠姿態,加上遲應淵極其敏銳的觀察力和分析力,我也懶得再做什么掙扎。
我和遲應淵幼年相識,他略長我一點點,雙方父母在生意上常有往來成為私交不錯的好友,我和遲應淵勉強也算得上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我小時候的個性比較怕生,父母常常不在家也讓我比較缺乏安全感,這個時候和我境遇相同年紀相仿的小哥哥遲應淵便成了我的救命稻草,跟著他上下學,跟著他去補習班,跟著他學畫畫,學游泳,學一些我完全沒興趣也學不好的東西,只為了能有更多的時間和他呆在一起。
遲應淵不茍言笑的特點從小就具備,往往是在我嘰嘰喳喳說了一整條街后淡淡的回復我一句諸如“是嗎”“還好”“嗯”之類的敷衍專用詞。
遲應淵很少叫我的名字,而是叫我“小跟班”,包括跟沈晚晴介紹我的時候,那個時候我還天真的覺得這是個帶著親密調侃意味的愛稱,事實證明我真的想太多。
高中時期沈晚晴出現在遲應淵和我的生活中,從此之后的數十年這個名字都纏繞在我周圍,即便當我如愿成為遲應淵的妻子,可以名正言順的和他攜手一生,這個名字就像一把小小的錘子,將我狀似平靜的婚姻擊得粉碎。
和遲應淵一樣,沈晚晴是眾人眼中的天之驕女,優秀的人大抵都是會互相吸引的,遲應淵對待她如同呵護一塊稀世珍寶,雖然我極其不想承認,卻也只能落后幾步,看著前面兩個連背影都如此般配的身影發呆。
我心急如焚卻也束手無策。
直到那年命運跟我開了個大玩笑,父母突遭意外雙雙離世,家里的產業被早已虎視眈眈的內鬼吞噬,而那個時候的遲應淵也正在經歷與沈晚晴感情上的重大沖突。
那個時候兩個人已經快到談婚論嫁的程度,沈晚晴得到了絕佳的機會去國外發展表演事業,遲應淵本就對她執意不愿公開戀情的做法頗有微詞,眼下更是執意阻攔,并且以分手作為要挾。
沈晚晴有自己的驕傲,但我沒有。
遭遇重創的我仿佛回到了很多年以前,迫切的想要尋找一塊浮木將我從冰冷的漩渦中拯救出來,而遲應淵,毫不夸張地說,他是我這么多年的堅持與信仰。于是在明明知道遲應淵很大程度上是在和沈晚晴賭氣而一時興起求婚的時候,我非常不假思索的就答應了。
這畢竟可能是我這輩子最能靠近他的機會了。
包括也答應了不公開,無婚禮,互不干涉甚至……
在遲應淵三番幾次跑去國外而失約我們重要的約定時,當作沒看到。我努力的扮演好一個合格的妻子能做到的一切,在我生日的那一天,原本答應會回來陪我吃晚飯的遲應淵卻突然消失了一般,見不到人也完全聯系不上,我守著一桌的菜等到了凌晨四點才迎到了身上帶著些許酒氣的他。
或許是桌上讓人無法忽視的生日蛋糕戳到了他,他在桌子前停下來,轉頭深深看了我一眼,輕輕的說了句:“生日快樂。”
末了又補了一句:“想要什么,我滿足你。”
于是,在混合著酒精和莫名傷感的意亂情迷里,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真正成為了遲應淵的妻子。
再然后,沈晚晴回國,條理清晰的離婚協議就擺在了我面前,第一稿甚至可以追溯到我們結婚的第二天。
我就這么帶著夏朵朵和價值不菲的協議離開了遲應淵。
幾乎是同時,遲應淵立刻就迎娶了剛剛歸國發展,在圈子里已經聲名鵲起的年輕影后沈晚晴。
……
“你有什么想問的大可以問,我會如實回答,畢竟在你面前我也撒不了謊。”
我端起桌上的杯子小啜了一口,苦的皺起了眉,如果秦越在這肯定又要口吐芬芳譴責我大晚上泡咖啡簡直腦子有病然后強行奪走。
遲應淵沉默了一會兒,轉臉看向我,目光灼灼。
“你和秦越,是什么關系?”
6
遲應淵在這里,一住就是一個月。
夏朵朵跟他愈加熟稔,有時候秦越會假裝吃醋的樣子逗她,小姑娘就急忙從遲應淵的腿上跳下來去抱秦越的大腿,大聲表白:“我第二愛的還是秦越叔叔!這是不變的!”
秦越這兩天有工作上的事需要離開客棧幾天,吃飯的時候就例行詢問了下遲應淵是否同行,然而遲應淵卻拒絕了秦越的提議。
“平時工作煩心事太多,還想在這兒偷閑一陣子。”
秦越平時機靈得很,這會兒卻像個愣頭青,笑著拍了拍遲應淵的肩膀:“怎么樣,我說我這地兒相當不錯吧,貨真價實的世外桃源!保準你來了還想來!”
遲應淵也笑了:“的確,現在就舍不得走了。”
遲應淵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不經意和我的目光相撞,我依舊讀不懂他眼神中的含義,也并不想讀懂。
秦越中途被急忙趕來的小周有事叫走,夏朵朵吃完飯也跑去找對面的小伙伴玩,桌前只剩下我和遲應淵兩個人,我淡淡的問了一句:“這么久不回去,沈小姐不會擔心您嗎?”
對面的男人突然抬眸看向我:“你還是很在意她是嗎?”
這話問的我甚至有點想笑,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卻不知我這種表現在遲應淵眼里竟被誤解成了別的意思。
“我和沈晚晴正在協調離婚事宜,她不同意。”
“我和她其實本身就不合適,我們都驕傲甚至自負,不愿意為對方放棄甚至犧牲任何東西。我們甚至很少可以好好地坐在一起吃頓飯,每次回家迎接我的都是冷冰冰的空氣,我們在人前是相敬如賓的恩愛夫妻,其實內里早就已經爛透了。”
“她不是你一直深愛的人嗎?”我笑了笑,“這么快就不愛了?”
“顏顏,或許我一直理解錯了愛是什么,我以為我愛她,但面對她時我常常想起你每天做好飯菜在家等我的樣子,想念客廳暖黃色的燈光,想念你熬的湯,甚至想念很久很久之前,你跟在我身后小心翼翼卻又張牙舞爪的樣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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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其實我找過你,但被沈晚晴從中作梗阻止,我一直沒有你的消息。上天讓我遇到秦越,聽他說到這件叫做聽風的客棧,我突然想起你以前說過,等你老了就想去一個美麗的小鎮上開一家客棧,我想來看看那是種什么樣的感覺,居然真的讓我遇到了你,還有朵朵,你居然還有了朵朵。”
“再次遇到你我才知道,我可能愛的一直都是你。”
“顏顏,我為我以前做過的事道歉,我會好好處理和沈晚晴的婚姻,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能夠彌補我的錯誤,讓我重新擁有你和朵朵這樣的幸福。”
……
“說完了嗎?”
如果這番話是在我們婚姻存續期間聽到的,或許我內心真的會掀起翻江倒海般的波瀾。而此刻,我自己也有些意外,在聽了遲應淵如此深情的大段表白之后我的內心居然沒有絲毫波動。
“你不是現在意識到愛的人是我,而是你永遠最愛你自己。你只是享受被愛被跟隨的感覺,沈晚晴不是這樣的人,你就有了落差。以前的我以你為信仰為驕傲,愿意為你放棄包括自尊的所有,而現在我找到了我的驕傲,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了。”
我很少在遲應淵臉上看到些許不知所措的表情。
“聊什么吶,氣氛有些凝重哎!”
秦越的聲音突然從門口響起,我和遲應淵對視了一眼,默契的沖著他笑了笑:“沒什么,隨便聊聊。”
“小周說明兒正好要去機場那邊,也省的我開車麻煩了。”秦越端起碗筷繼續大快朵頤,“遲哥,咱明兒一塊兒走吧,小周廢話多,跟他兩個人一塊兒我能被煩死!”
“我,我還想……”
“嗨,你啥時候想來還不說來就來了,你這幾天要處理的事兒也不少吧,你看看你那手機有停過嗎?度假雖爽,該解決的事兒還是得解決,你看我,恨不得立刻在這養老,還不是得出去辦事兒,有些事兒耽誤不得!”
這番話似是說動了遲應淵,他掃了我一眼,“我想想。”
深夜約莫三點多的時候夏朵朵突然醒了,嘟囔著要喝水,屋子里的水杯沒有水了,我安撫她坐在床上乖乖等我,輕手輕腳的拿了水瓶往樓下走。
二樓的走廊,兩個高大的身影倚靠在窗臺上,有猩紅色的光亮閃閃爍爍,伴隨著一些刻意被壓低的言語。
我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夏顏那個時候除了挺著個大肚子,卻瘦的可憐,還不停的吐,好不容易挨到了最后,朵朵又難產,折騰了好久。那之后她也落下了病根,免疫力很差,總是生病,別人多照顧她一些她還有些誠惶誠恐的不敢接受。”
“說實話,我很心疼,內心也非常憎恨那個讓她變成這樣的人。”
“但后來夏朵朵漸漸長大,活潑可愛,夏顏身上也漸漸有了朝氣,這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所以,我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任何事再對她造成一點不好的影響。”
……
“你……今天聽到了?”片刻遲應淵的聲音響起,“所以急切的要把我弄走?”
秦越輕笑了一聲,“早就有這個想法了,你和夏顏的關系,并沒有掩飾的很好,況且也不是很難求證。只是考慮到夏顏,我不想在她面前撕開這件事,但朵朵前幾天告訴我,你讓她叫你爸爸。”
“遲應淵,你怎么有臉的。”
遲應淵聞言從鼻腔中發出了一聲冷哼,“秦越,你喜歡夏顏我們可以公平競爭,看看是你這短短幾年在夏顏心中的分量重,還是我們這十幾二十年的分量重,夏顏,注定永遠都是我一個人的小跟班。”
“你有資格談公平競爭嗎?”秦越掐滅了手中的煙,“我至少沒有任何受法律約束的關系,你呢?”
遲應淵似是被戳住了痛處,兩個男人沉默的對視著。
“解決好你身上的爛攤子,再跟我提什么公平競爭。”
7
次日我當作什么都不知道送走了秦越和遲應淵,并對秦越在當晚表示沒趕上航班只得又跟著小周的車回來的奇怪情況表示了理解。
平靜的日子過了幾天,秦越接到了來自南加州的電話,秦母突遇意外進了醫院。
秦越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拿著手機的手微微有些顫抖,我連忙伸手握住了他,一邊打開手機幫他訂機票。
“秦越,阿姨會沒事的,這是明天早上的機票,”我將手機屏幕舉到他面前,“你趕緊過去,聽到了嗎?”
“好,”秦越有些清醒過來,捏住我手的力道重了些,“好。”
第二天一大早,秦越就開車離開了客棧,臨行前來了我的屋子,彎腰摸了摸還在熟睡的夏朵朵的臉,站起身來又抱了我一下。
“等我回來。”
“嗯。”
我沒想到,即便是這樣,他居然還妥帖的安排了我和夏朵朵的事情。秦越走了沒多久,小周開著車再次到訪,零零碎碎搬了一陣,然后突然蹲下身對著一個袋子撓起了頭。
“這是什么啊?”小周三下五除二解開,伸手進去扒拉了一下:“天啊,越哥的藥居然還丟在我后備箱里。”
“藥?”我走過去蹲下身,也伸手翻了翻,里面都是些小包裝的褐色液體,帶著中藥微苦的氣味兒,我皺了皺眉:“他怎么了嗎?”
“咳,上次越哥蹭我的車去醫院來著,說是胃疼,然后醫生開了好多包中藥說盡快調理一下,擱在醫院代煎,前兩天我去拿的,事兒一多我給忘了,他也沒提醒我。”
“上次秦越叔叔疼的頭上都冒汗了,還是朵朵拿紙巾擦的呢!”夏朵朵一蹦一跳的過來,“秦越叔叔不乖,這么多的藥都不喝!”
……
長久以來,秦越每一次的好都好像是拿著一把錘子往我心口上砸,撼動起微微的裂縫,現在,這把小錘子好像要換成一顆巨型炸彈,勢必要炸掉我心里無數的“不應該”和“不可以”。
我看了眼時間,如果現在趕去機場,或許還來得及。
有時候做出一個決定只需要某個片刻的沖動和勇敢,雖然我內心的理智還不足以讓我在這個當下不管不顧的跟著秦越去到大洋彼岸,但去足以支撐我站在他的面前告訴他——
“下一次,我們一起好嗎?”(原標題:《奔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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