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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布時間:2024-08-25閱讀(18)

01
“轟——”,隨著一聲巨響,我的眼睛前面瞬間黑下來,那輛白色轎車戛然停在路中間,它的屁股后面上升著裊裊青煙,車上急匆匆跑下來人。
一天兩夜后,再睜開眼,卻見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天花板是白色的,墻面是白色的,蓋著的那床棉被也白的嗆人。
抽動幾下手,渾身軟弱無力,我扒拉幾下被子角,趴在床沿的人興奮喊道:“醒了,醒了,媽,妹妹醒了。”
隔著圍欄,不用分辯,這是姐姐的聲音。
跑進來兩個年齡大的婦女,一個是我媽,一個是李明朗的媽。我媽沖在前,李明郎的媽跟隨在后,倆人均是喜躍的表情。
我媽捶打插著呼吸管的我,力量看似大實則很輕,她嚶嚶地哭起來,“蔡奕奕,你是打算媽白發人送黑發人嘛,你個挨千刀的。”
從小到大,我媽都用咒罵表達情感,一張厲嘴只有我和姐姐受得了,換作另一個人,早跟她干幾場架了。
李明朗的媽規勸我媽,小心翼翼地道:“親家母,奕奕剛醒,別罵她了,這事怪明朗不懂事,不該和奕奕吵架。”
李明朗的媽看似在責怪兒子,其實是護犢子的,我聽得出來。
環顧四下,病房里除了隔壁床躺著一個剛進來的病人,并未見到李明朗。
他人呢?我不禁皺著眉頭想。
李明郎的媽看出了我在找他兒子,陪著笑臉道:“奕奕,明朗幫你守店呢,這幾天生意好,他忙的飯都顧不上吃,說等你醒來后,想給你一個驚喜。”
李明朗果真不同尋常,老婆躺在醫院生死未卜,他卻跑回店里做生意。
唉,十年的婚姻,永遠不在一條線上,不是他走斜了,就是我走直了,我們像兩條不重合的平行線,各自走著自己的路,想伸手牽對方一把,卻找不到手在哪里。
02
躺在床上,記起了車子駛來前,我和李明郎當著顧客的面相互掐。
下午5點,李明朗說要晚一點來店里,理由是要喝酒。我問是哪個人找他喝的,他說是陽哥。一聽說是陽哥,我火氣直冒,“陽哥,陽哥,你把他當哥,他把你當猴耍,有事找你,無事把你當屁放,你就是個傻子。”
李明朗知道我討厭陽哥,覺得那是個狐朋狗友,是不值得交的人,便點頭哈腰地說:“老婆,我喝完了回來,你放心,不耽誤店里的生意。”
掛斷電話,我沒心思招呼客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李明朗只要和陽哥混,我的眼皮子就支棱起來,胸中暗含著的一股憋悶之氣,怎么舒都舒不出來。
快八點,我盼來了李明朗。他的襯衣卷曲著,臉色通紅,兩條腿像在彈棉花,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通過對他的審視,我肯定他們喝的是白酒,而且不少于一斤。
李明朗跨進店門,栽倒在沙發上,嘴里不住地嚷嚷要喝水。
我氣不過,當著店里試衣的顧客一杯水潑到他身上,將他淋得從沙發上彈起來,“蔡奕奕,做什么?不過喝了杯酒,必要這樣對我嘛,你是吃錯了藥吧。”
是的,我是吃錯了藥,我錯了十年,這么一想,我頓時潑婦上身,追著李明朗打。
他起先躲,而后干脆任我打,但店里的人看不得我們這樣互毆,一個人將李明朗往外推,李明朗會過意思來,原來不必由著我打,他喜滋滋地隔著玻璃門朝我吐舌頭,示意自己不在乎。
我撥開人,箭步如飛地奪門出來,繼續揪著他的衣領敲打他。
李明朗被打了幾下,感到頭疼,開始推搡我道:“奕奕,再打我動手了,真動手了。”
這句話無疑加劇了我對他的重擊,我雨點般的拳頭落下來,他的背上、他的胳膊上,無不留下我輝煌的戰績。
今晚的商業街,人流像蛇一般移動游走,他們走進一家店,又入到另一家店,為鼎沸的街道添上濃重的一筆。
李明朗忽然穿過熙攘的人群,逃向對面。我追著他的影子,奮起快跑。跑出幾步遠,一輛急馳的車駛進來,它的速度堪稱百米穿楊,我一回頭,轎車穩穩地吻上了我,將我撞至數米開外。
03
李明朗急匆匆地來了,額頭上掛著汗珠,他拿袖子一抹,然后堆笑道:“老婆,奕奕,你醒了,今天店里生意太好了,我......”
想我表揚他,我猜李明朗是這樣想的,我說不出話,嗯嗯啊啊地指一指床邊的尿袋。
聽說李明朗要來,他們都撤了,留給我們單獨相處的機會,我媽臨走前眨巴著眼說:“奕奕,一會兒明朗來了,別置氣,夫妻要好好說話,不要動手。”
我倒是想動手,但不是沒動成嘛,那輛憑空出現的車,打斷了我和李明朗的爭執,也切斷了我的追趕之路,它把我送進了醫院,并被裹成一顆大號的肉棕。
說是來照顧我,其實李明朗什么都沒做,像個傻子一樣,守在床邊玩手機。
如果能動,我肯定趕他走,不想他礙了我的眼,憑添煩悶之氣。
醫院的日子過得無聊透頂,好在一個月很快過去,我暗戳戳計劃出院后去哪里玩、去吃點好吃的,但我的夢做得過于美了,短頭發的王醫生笑盈盈地讓我去一趟辦公室,趿著拖鞋,我掛著笑出現在她面前。
忙完幾個病人的醫囑,王醫生平復了一下情緒,緩緩打開電腦。
那幾個字異常刺眼,我感到忐忑不安,便問她:“王醫生,這是什么意思?”
王醫生和悅地解釋道,而我根本沒在聽,腦子里使勁地抽抽,“不會,一定弄錯了,肯定錯了。”
送我到門口,王醫生拍拍我,示意我別往心里去,可我能不在意嗎?
回家后的日子很難捱,我整日想著那件事,不敢說,不敢哭,甚至不敢跟李明朗訴說。
但李明朗不傻,關鍵時候,他比誰都精,有時候精的我都自慚形穢。
李明朗發現我的端倪是在我從醫院回來的當晚,他舉著印有英文標簽的白瓶子問道:“老婆,這是什么藥?治療什么的?”
我瞥一眼,說:“沒什么,是增強體力的,我有時吃有時沒有吃,你從哪里找出來的?”
心里慌得一匹,內心仍作鎮定,我只能輕飄飄地說。
“不對呀,”李明朗的精明勁上頭,打開蓋子聞了聞,說:“這味道是甜滋滋的,香味特別誘人,我覺得不是一般的藥。這藥叫什么?你說說。”
想知道又不明說,李明朗當我不知道他的鬼。
我只好使出潑辣的作派,奪下藥子,說:“說了你也不知道,費勁,還我藥。”
李明朗今天像定海神針一般站在那里,紋絲不動,由于他個子高,我根本夠不著那瓶藥。
晃動的藥瓶發出響聲,它在李明朗的手中盡情旋轉著,不大一會兒,一張紙片從高處飄落到地上,穩穩停住。
李明朗身子高但手卻快,搶先一步撿起那張紙,看到了我最不愿吐及的事。
放下紙片,李明朗不再幼稚地玩弄藥瓶,開始點上一根煙,蹲在木地板上抽起來。
他不追問,我卻慌了,哆哆嗦嗦地說:“明朗,我我......不是故意瞞著你,我想要能治好,我再說也不遲......”
整整一個晚上,李明朗躲在廁所里抽煙,我想去勸他來著,但卻沒有勇氣,平時趾高氣揚慣了,那個夜晚我縮成了一只烏龜,連頭都不敢探,和著淚入了眠。
李明朗要是直接表達態度我倒能接受,過了半月,他那個范二的媽找上門來,開口第一句話是,“蔡奕奕,別占著我們家明朗了,我安排了幾家姑娘,準備讓明朗重新開始。”
是李明朗的意思還是他媽強塞的?我做著判斷,卻一時斷不出來。
范二的婆婆被我吼走了,臨走前不忘拍門回擊我,“蔡奕奕,趕緊做決斷,我們家明朗不能被你耽誤嘍。”
“滾,”隔著那道門,我使勁朝門外的人吼叫,身子骨已經癱倒在地墊上,卻渾然不覺。
和李明朗糾纏了十年,一直沒要孩子,當得知失去了生育能力以后,我的驕傲瞬間四崩五裂。
找了李明朗幾天,他終于現身,他就站在我對面,一張破舊的桌子那里,嘴里嚼著一口菜,像許多天沒吃飯的樣子,狼吞虎咽著。
吹了吹凳子上的灰,我徑直坐下,冷眼問道:“你什么意思?是想離還是想過,給個明白話吧。”
李明朗抬眼瞧我,又自顧自地吃口飯,然后說:“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嗬,當然是真話,我想拍桌子,仍忍著痛說,“快點吧,李明朗,別折磨完自己又折磨別人,好嗎?”
“好!”他將筷子架在碗上,“嗖”地一下站起來,“我想離,真的,以前被你掐得太窩囊,再說我不能沒孩子,我們李家不能沒有后。”
這才是李明朗,嚷了多年想要個孩子,總算吐真言了。
“好,明天登記處見,帶好證件,我們不見不散,”我回頭望了望,李明朗僵硬著身體一動不動,他定沒料到我如此決絕,走得這般快。
04
別人離婚后都過得頹喪,但我一刻沒歇著,商業街上又有一家我新開的店,兩家店的打理令我無暇顧及感情的事,我的腦子里被賺錢充斥到滿足的快樂。
可我媽不樂意了。特別是她知道我和李明朗掰了,氣得當面打我,嘴里振振有詞道,“蔡奕奕,我白養你了,什么過不去的檻,非得離婚,讓你媽的臉往哪里擱?”
“你的臉比你女兒的幸福重要,媽,我知道,打小就知道,”我捂著頭四處竄,一面回頭,一面不忘打擊我媽。
被戳到痛處了,我媽怒不可竭,卻停不下追趕的腳步。
“您干什么?不能這么打人,”一個男人朝我媽瞠目道。
這個男人著裝考究,一副眼鏡顯示出他良好的涵養。
我媽哪管對方是誰,潑皮樣的滾地上耍賴,“蔡奕奕,你讓媽的日子怎么過呀,媽不想活了。”
我在猶豫要不要扶她起來,哄一哄她,男人卻搶了先,半蹲著對我媽說:“蔡阿姨,有什么好好說,別動手打人,她是你女兒,你的拳頭只能對著壞人,不能對著自己的親人。”
男人的一番詭論贏得了我媽的認同,我媽顫巍巍地站起來,盯著男人看,而后說:“小伙子,你說得對,不是我女兒的錯,要錯是那李明朗,他是個瞎子,白瞎了我們家奕奕這么好的姑娘。”
男人是來買衣服的,遇到這種事是頭一回。
他的幾件衣服我悄悄打了折,算是感謝他助我脫離我媽的魔爪。
而接下來的劇情很俗套,他三番五次來,每次都買上些東西,但明眼人一看,他不是正經來消費的,他是沖著某個人而來。
新招的店員擠眉弄眼對我說:“奕奕姐,那個男的又來了,要不要趕走他,省得鬧心。”
新來的小妹是什么意思,我懂,她是想試試這個男人究竟是何想法。要么戳破,要么猶抱琵琶半遮面,這兩項,對方總得選一樣,于是,她干上了,小碎步跑到男人身邊跟著,時不時陪上笑臉。
男人心思敏感,馬上覺察到我們在激怒他,等他做出反應。
他很主動,挑了件最新款外套,緩緩踱過來結帳。
收好票據,他平靜地問:“那個蔡奕奕在嗎?你們老板。”
我隔著簾笑而不語,他繼續問,“剛才看到蔡奕奕在這里,麻煩幫我找找她。”
小妹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帶著怨氣說:“我們老板去哪里,我們管不著,你找她做什么?”
男人嘴角上揚,有些討好地說:“我要加蔡奕奕的微信,叫她出來。”
這一句直接把我炸出來了,我從簾后出現,斜眼瞄他,說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男人伸出手,遞上一張名片,說:“我叫傅鴻振,請多關照。”
嘿嘿,早知道他叫傅鴻振,我媽耍潑皮那天,他結帳的那幾件衣服用的微信支付,我特意瞥了眼用戶名,他用的是真名。
加就就唄,一個微信,死不了人。抱著這種大無畏的精神,我“唰”地加了他,他的頭像是登記照,這年頭,少見啊。
有了彼此的微信,傅鴻振天天問我芝麻大小的事。什么,奕奕你吃了嗎;奕奕你起床了嗎;奕奕你睡覺了嗎。
生活中忽然多了一個早晚問候的人,還真不習慣。想以前跟李明朗在一塊兒,他從來不關心我上廁所、喝水、吃飯這些事,他關心的是他的狐朋狗友,還有我什么時候愿意生個孩子。
我們線上聊了幾個月,有一天傅鴻振約我出來,說要吃頓飯,講點正經事。
說開了也好,正好我聽聽他的想法,要說男人主動卻沒點想法,我覺得鬼都不會信。
傅鴻振帶著一只小包,擺放在桌角,他時不時捏捏,又將手放回桌邊。
盯著那只包,我很好奇,主動開了口,“傅鴻振,你吃飯為什么老摸那個包,是里面有百萬現金嗎?”
“沒,沒有,”他急得開始流汗,“我不知道怎么開口,我想說,我們結婚吧。”
“呸”,一口肉飛到他面前,我嚇得抽出紙巾擦拭桌子,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說道:“奕奕,這是我第一次這樣喊你,我認為時候到了。”
你當燉湯呢,我心里擠兌著他。
喝下一杯水,平復了下情緒,我認真地問他,“傅鴻振,給我一個理由,什么叫時間到了,你拿我煲湯呢。”
傅鴻振愣了一下,樂著說道:“奕奕,我是個慢熱的人,只有火候到了我才會開口,現在是最好的點。”
第一次聽到如此詭論,但我一點不反感,饒有興致地繼續聊,“那我為什么要嫁給你呢,我沒再婚的打算啊。”
傅鴻振顯然很自信,分析各種利弊,還搬出了我媽,“奕奕,要是再婚,你媽是最高興的那個,那天知道你離婚了,她想死的心都有了,你得為你媽想,其實她是個好母親,只是表達的方式過于激烈。”
我沉悶不語,他最后對母親的評價很通透,想我媽心腸不壞,就是一張嘴易惹人生厭。
我轉念一想,他未必不是一個理想的結婚對象,那只包里有他的房產證、駕駛證、身份證等各種證件,還包括幾張亮閃閃的銀行卡,他推過來包時,我有一剎那的心動,心動無關乎物質,是一份認真和擔當打動了我。
沒那么快答應他,我提出了一條苛刻的要求,如果他能接受,我也接受;如果他不能接受,我轉身即走。
傅鴻振顯得很急,抓耳撓腮地問,“奕奕,有什么條件,你盡管提,只要我辦得到。”
我張開嘴又閉口不語,思慮了小半會兒,說道:“結婚可以,但我不想要孩子,如果接受,我們馬上結婚,如果不接受,當我們沒見過。”
要么生要么死,只有將話說的狠一點兒,才能看清對方的真實態度。
對待再一次走進婚姻,我必須探清路障再前行。
傅鴻振未作考慮,滿口應承下來,“奕奕,實話實說,我不太喜歡孩子,所以這個條件不是條件,我能接受。”
太意外了,我以為他會抗拒,會討價還價一番,沒想到和我出乎一致的和諧。
掃清路障,結婚是水到渠成的事,傅鴻振給了我一場風光的婚禮,周圍的人莫不以為我是頭婚,人人羨慕得張大嘴,臉上呈現巴巴的表情。
05
成婚后,我繼續投入賺錢大計中,而傅鴻振則做著忙碌的上班族,為那每月的高薪奔波。
按說我們的日子過的不錯,沒有孩子,平日的家庭花銷由傅鴻振一力承擔。
用傅鴻振的話說,男人娶了老婆是用來養的,那理應家庭的開銷是他來出。
因為婚前我提出了不要孩子,傅鴻振每次都做好安全措施,然無獨有偶,剛才我驗出了自己懷孕了。
那只驗孕棒清晰顯示著兩條杠,它齜牙咧嘴地對著我笑,令我不禁心驚。
“肯定是劣質產品,樓下的藥店真心黑,哪天我去舉報它們,”我罵罵咧咧地喃語。
那只驗孕棒膈應得我一晚沒睡好,早上起來,傅鴻振問我是不是沒睡好,我糊弄了兩句,腳下卻火急火燎地向醫院奔。
b超室人滿為患,大屏幕上不停地叫號,可我前面仍有十幾個人。
等到快十二點,我跑進了b超室。那個檢查的醫生一下子緊閉眼睛,一下又眉開眼笑,隨著她的表情,我把手掐出了紅印。
拿到剛出爐的結果,找到開單子的教授,她同那個b超室的醫生一樣讓人不省心,臉上陰晴交換的神情,弄得我快抑郁了。
我憋著一口氣問道:“醫生,結果怎樣?我真懷孕了嗎?”
教授抬眼打量我,說道:“看來你很急嘛,嗯,你這個年紀懷上孩子不容易,回去好好養著。”
我懵了,像被宣判了死刑一樣的難看,臉色煞白,慘淡無光。
肯定是傅鴻振搗的鬼,說好不要孩子的,他怎么使伎倆。
怒氣沖沖地喊他回家,“啪”地甩出一紙報告,傅鴻振退后幾步,人幾乎貼著墻了。
左右翻看結果,他火氣上冒,說道:“奕奕,不可能,醫院的結果肯定搞錯了,肯定錯了。”
傅鴻振振振有詞,認定結果是錯的,甚至這樣說:“我們不可能有孩子,不可能。”
我表示看不懂這男人的態度了,難道孩子是別人的。
我那火竄竄地往上冒,整個身體像要爆炸一樣,拍著那張結果,說:“傅鴻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可能,難道孩子是天上落下來,石頭縫里蹦出來的,你把話說清楚。”
“呵呵,”傅鴻振雙手一攤,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說:“是誰的你清楚,反正不是我的。”
“傅鴻振,”我甩出一巴掌,將他扇得踉蹌幾步,直至倒于地上,可我依然怒目而視,“你個王八羔子,老娘哪去變個孩子,你竟然不要孩子!”
傅鴻振吃了稱坨鐵了心,篤定說道:“蔡奕奕,你平日跟哪些人來往,別以為我不知道,沒事就去酒吧,呵呵。”
我愛去酒吧?那是沒辦法。生意上的打理,離不開人情世故,傅鴻振以為做生意跟撿錢玩兒一樣呀。
我一下笑,一下哭,傅鴻振甩手走了,走的干干脆脆,合上門的一瞬間扔下一句,“冰箱里有昨天做好的飯菜,你微波爐打一下能吃,別忘了。”
“滾,”我發出聲嘶力竭的聲音,門重重合上,一道背影消失不見,但愛的余溫縈縈繞繞,裊裊上升著。
傅鴻振搬去了老房子住,那套婚前獨自居住的步梯房,但他仍往這邊跑,每次扔下東西就走,每次不多言,只說孩子要吃,他是買給孩子的。
這算幾個意思,他不說這是我和別人的孩子嗎,怎么又故作假意來關懷。這是多么虛偽的一個人。我每次搖搖頭,目送他離去,直至看不見他的影子。
和傅鴻振的關系依舊冰凍著,我們不吵不鬧,直到我媽發現我的肚子大起來,跑去傅鴻振那里鬧。據說那天很難看,我姐說,她陪著媽去到老房子,隔著門,能聞見燉肉的香。
我媽當機判斷傅鴻振有了人,正忙著為三兒做飯呢。
我媽噹噹噹敲門,只見傅鴻振圍著圍裙,額頭上滲著汗珠出現。
放下鏟子,傅鴻振對我媽客客氣氣的,“媽,您怎么來了?我正做飯呢,您留下來一塊兒吃。”
我媽肯定吃不下,鐵著臉問:“傅鴻振,當初怎么保證的?你不是說以后會保護奕奕一輩子嗎,這才過了多久,心就變了?”
傅鴻振不好回答,兩只手不住地絞動,惹得我媽騰地站起來,說:“傅鴻振,別不說話,今天必須表個態,以后日子過不過了。”
傅鴻振吞吞吐吐,一會兒說過,一會兒不過,不是我姐攔著,我媽的手幾乎要落在他身上。
兩個人拉扯半天也沒個結果,我那溫吞的姐姐發上話了,她問道:“妹夫,平日里瞧你很疼奕奕的,怎么有了孩子倒變了個人,你得說說理由。”
是啊,不管是我、還是我媽,我們都沒有探究為何傅鴻振的態度大變,簡直與從前判若兩人。
當著我姐的面,傅鴻振仍吞吞吐吐,扯東扯西,沒說出所以然來。
我姐覺察到傅鴻振有話不愿說,拉上我媽竟自走了。
傅鴻振回了家,拎著一只保溫桶,眉開眼笑地道:“奕奕,我帶好吃的來了,快拿碗筷來。”
這丫做什么?一些日子沒見,又轉性了?我摸著額頭,看自己有沒有發燒,然并沒有。
擺放好碗筷,跌進廚房,傅鴻振開火炒了兩道小炒,一個人自顧自地忙活,全然視我于空氣般。
別說,傅鴻振做的菜真好吃,他不在的日子,我都是隨便充饑,若不是為了肚里的寶寶,我能頓頓吃泡面。
瞧見我偷吃肉,傅鴻振抿嘴一笑,說:“奕奕,拿筷子吃,我來盛飯。”
他像一個正經老公樣,為我端茶夾菜,我們好像忘了吵過的架,冷眉橫對的眼,在那一刻,飯桌上飄蕩著歡樂,只有歡樂。
吃完飯,傅鴻振打來一桶水,放進些許花瓣,試好水溫后,揣起我的腳往里放,“奕奕,這只桶買回來好久了,是你過生日我買來送你的,你說這桶泡腳好,是吧?”
泡腳桶是傅鴻振買給我的生日禮物,他說家里的那只又舊又難看,還是這只木制的好。
傅鴻振想做什么?是離婚還是最后的溫情,我苦苦思索著答案,眉間扭出一道道紋。
畫面回到我姐拉我媽走前的一幕,她對傅鴻振說了這么一句,“妹夫,不管是離還是合,你應該給一句痛快話,不要折磨奕奕和自己。”
因了這句話,逃避的傅鴻振決定回來,決定是時候攤牌,說出不要這個孩子理由。
倒掉水,削好水果,傅鴻振沒打算走的意思,我主動問上了,“怎么的,今天不走了,不回那邊了?”
此時的傅鴻振頗有慷慨就義的范兒,緊捏著拳頭說:“奕奕,那個孩子不能留,如果是我的孩子,我二話不說負起責。”
還是老掉牙的話題,原來回來是談判來著,我不禁笑道:“傅鴻振,怎么不能是你的孩子。我肯定孩子的爹是你,沒別人。”
“蔡奕奕,”傅鴻振急上了,大聲說:“怎么好說你不聽呢,我不可能有孩子,我有弱......”
我的手停在半空中,半只蘋果啃出幾枚牙印。
什,什么,他開玩笑的吧。為了不要孩子,跟我這樣說,這傅鴻振還真的不喜歡孩子呀。
我繼續啃蘋果,然后慢悠悠說:“傅鴻振,知道你不喜歡孩子,但這是你的孩子,來都來了,難道塞回去?”
他被哽咽到,一口水下肚繼續說:“奕奕,我坦白,那會兒追你時,我存著私心的,人說再婚的女人不愿意生孩子,所以,我就找離異的,以此平衡自己的自卑,平衡兩人的關系。”
我的天,原來他撒了彌天大謊,我不是撿了便宜,我是撞了邪。
鎮靜片刻,我在想要不要告訴他我的實情。
他撒了謊,我何嘗不是呢。
我們莫不是傳說中的半斤對八兩。
不行,我得治治這個撒謊的男人,誰知道他有沒有其它的事瞞著我呢。
我將他一軍,說:“傅鴻振,咱們做個交易,我們去做親子鑒定,如果證明孩子是別人的,我馬上走人;可如果孩子是你的,怎么辦?”
他手一舉,拍著胸脯說:“孩子是我的,從今天起,我們好好過日子,蔡奕奕說東我不往西,蔡奕奕說西我就往西。”
變得挺快的,我樂上了。
結果出來的那天,傅鴻振很焦灼,雙手合手說道:“謝謝老天爺,肯定不是的,我不可能有孩子。”
我站在旁邊打趣說:“是呀,是誰的也不能是傅鴻振的孩子,是吧,娃。”
我將肚皮敲得“砰砰”響,故意氣那傅鴻振。
傅鴻振雙腿發抖,揉揉眼睛,看了好一會兒,卻仍不相信,“不可能,弄錯了,這是我的娃?”
我狠命踩他,并扭了扭,說:“錯沒錯,錯沒錯,究竟是誰的娃?”
傅鴻振像端寶貝一樣,端著那份結果回家,他說要找人表起來,掛在墻上,可我不干,“不行,傅鴻振,你是想讓每一個上我們家來的人知道你干的糗事?明明自己的孩子,還跑去做鑒定,傻不傻啊,你。”
覺察到此行為不可取,傅鴻振轉而抱著我說:“奕奕,我差點扔了孩子,丟掉了你。我真傻。”
傅鴻振不是傻,是太作。
明明心里七上八下的,明明想著我,卻選擇兩邊跑,不肯直面實情。
人吶,總是這樣搖擺不定,面對某些情有些愛,總是錯綜復雜,心口不一。
翻出車禍后的出院小結,我遞給傅鴻振,有些羞愧地說道:“傅鴻振,對不起,我隱瞞了失去生育能力的實情,我說丁克,實際是言不由衷。”
沒有哪個女人不想做媽媽,和李明朗的十年婚姻,不是我不能生,是不想生。
那段婚姻讓人看不到希望和期盼,在日復一日中,我喪失了信心,我拼命的賺錢,只為了逃避枯竭的關系。
見我沉思著什么,傅鴻振收好兩份結果,拿出車鑰匙,說:“奕奕,今晚我們去吃旋轉餐廳的自助,然后陪你登山看星星,山頂的星星、自助,今晚統統實現。”
“老公,”我情不自禁喊道:“你不怪我嗎?我......”
我陷在愧疚的情緒中,不可自拔,傅鴻振替我披上衣裳,說:“奕奕,別提那些不愉快了,都煙消云散了。走吧。”
一句輕描淡寫的走吧,令我讀懂了他的愛。
我們在靜謐的歲月中,早愛上了彼此,那些不得以的隱秘不再是障礙,它們已隨著愛,消散于無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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