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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布時間:2024-08-26閱讀(13)

搭檔白曉白同情龐麥郎在娛樂圈的遭遇:“他絕對是弱勢群體,任何人隨隨便便都可以嘲笑他?!?/strong>
“有人翻唱他的歌,那些歌的下載費用跟龐麥郎打招呼了嗎?有人在節目里唱‘滑板鞋’,包裝自己也好,娛樂大眾也好,你唱完之后,可不可以提一提他,哪怕說一句謝謝。別完了還踩一腳,請不要消費他。”

2016年11月27日,陜西省西安市,龐麥郎現身某酒吧演出。圖片來自視覺中國
文|新京報記者陶若谷 編輯|蘇曉明
校對|郭利琴
?本文全文共6500字,閱讀全文約需13分鐘
1,2,3,4……,白色的數字一直蹦到7,這是臺下觀眾的總人數。
5月29日,龐麥郎在西安鐘樓一咖啡廳接受采訪。新京報記者陶若谷 攝
“約瑟翰·龐麥郎”
“你好,我是龐麥郎……” 5月29日8時12分,電話那頭聲音有些干澀,夾著明顯的鼻音。
超過六個字就要斷一次句。那聲音讓人自然想起一個熟悉的唱腔:“在這光滑的地上,摩擦,摩擦?!?/p>
龐麥郎把見面地點選在西安鐘樓。深綠色的琉璃瓦,在坐標軸原點上空,俯瞰這座城。
他戴著灰藍色棉口罩出現,腳上一雙黑色系帶的尖頭皮鞋;八分緊身褲和灰襪子之間,隔著兩厘米纖細的腳踝。
他一言不發地走,像游戲里的主角,趕路去做任務,頭上頂著一個長長的ID——“什尼俹克約瑟翰·龎麥郎”,所屬“聯合國孟多拉斯圖州約瑟翰市漢克頓爾唱片無限責任公司”。這是他微博里的簡介。
聽說要拍照,龐麥郎趕緊掏出墨鏡戴上。

拍照時,龐麥郎戴上了墨鏡。新京報記者陶若谷 攝
他不再像以前一樣說自己是臺灣人?!爱敃r主要是為了配合‘約瑟翰·龐麥郎’這個名字。這個名字更國際化,說來自陜西,別人就會覺得奇怪,不符合邏輯。”
他的邏輯還包括給家鄉改名,“什尼俹克”,也就是漢中。除了漢中,他還給全國292個城市起了新名字。北上廣深分別是“約西里約、華耶和圖、菲爾吉斯、可西可比”。這些名字全是繁體字、很拗口,但他都能一連串地說出來。
他把別人聽不懂的292個城市的新名字,融在自己的摩斯密碼里。那更像龐麥郎虛幻的音樂王國?!跋M幸惶?,可以在一個正式的場合,對全世界宣布,它們的名字?!饼孄溊烧f。
第一次采訪結束時天色已晚。路上行人沿著燈火通明的古城墻,緩緩移動。龐麥郎找了一路適合拍照的背景,終于在SK-II的廣告牌前停下來。幾秒鐘后又反悔了,他擔心別人說他收了廣告代言費。
來到附近的小吃街,他又戴上口罩,叮囑說:“這里就不能拍照了哦。”
幾次接觸中,龐麥郎唯一一次被認出來,是在漢中的一家咖啡廳里。
“你好,龐麥郎先生,我是你的粉絲,可以合個影嗎?”一個21歲的男孩像是在為自己攬生意,“我很喜歡‘滑板鞋’這首歌。我新開了酒吧,有空了你聯系我,邀請你去唱歌?!?/p>
龐麥郎在粉絲的要求下,加了微信。
我問他會去嗎,他搖搖頭,不會。
“滑板鞋”火了,龐麥郎跑了
直到今天,龐麥郎都沒想明白,當年為什么會遭遇輿論風暴,說起那時,他有些吞吞吐吐。
“還說我有頭皮屑,你看我哪有頭皮屑???”龐麥郎指著腦袋,聲音變大,語速加快,“偷窺、瞎寫、沒底線?!?/p>
此刻的他,頭發卷曲蓬松,發出栗色的油光。據他說,這是專為演出做的發型。
“我又沒做錯什么,為什么突然間他們都跑來黑我?”他盯著一篇沒看過的報道,20秒內連說了4個“不是”。手指按在屏幕上,指著某唱片公司一位中層的名字,“這個人,大騙子”。
不過他依然覺得三年前的那個夏天,還是處在“最理想的狀態”。
龐麥郎回憶,2014年7月28日,他收到蝦米音樂發來的消息:“滑板鞋”火了。“挺激動的,特別高興。我第一時間給家里打電話,說要去北京,做一個采訪。”回想起那天,父母很開心,還給他錢訂火車票。
在去北京的火車上,龐麥郎滿腦子都在想,怎么做好人生中的第一個采訪?!安恢罆粫想娨暎肯M麍蟮懒酥螅艹鲆粡垖]?,再拍一個自己主演的MV?!?/p>
8月的北京,他住在唱片公司安排的東四環附近一間地下室里,熱得難受。那份和唱片公司簽訂的合約,至今他都認為不平等?!笆找娑朔郑ㄋ嚾?0%),違約金卻要800萬。”
龐麥郎生氣了,逃走了。先回到老家,然后去了上海,躲在一家賓館里。在上海,他實現了拍MV的夙愿,也受邀參加一些演出。
當年12月24日的昆明音樂節,他在全場“摩擦,摩擦”的歡呼中走上臺,黑白相間的寬松衛衣,紅色滑板鞋。面前是黑壓壓的人群,幾乎每個人都掏出手機拍照。
龐麥郎喝了一口咖啡,緩緩地說,“那時候覺得,我成名了。離開北京是正確的,必須要走,現在我依然不后悔。”
他絕對想不到,昆明的演出僅僅過去兩周,他就從一個陡然躥紅的網絡歌手,變成一個驚惶、多疑、滿嘴謊話的人。他的年齡、籍貫、生活習慣被揭穿。
直到現在,龐麥郎對三家媒體仍然保持著深深的敵意?!爸吧虾S袀€電視臺,說要采訪我,他給我的名片上寫著導演。他為什么說是記者?”
他說的這檔節目,有一期討論的話題是,“揭開龐氏謊言,媒體是否有責”。這期節目里,有嘉賓評價龐麥郎:“我認為他不是心理問題,是道德問題?!?/p>
經歷了一段短暫的火爆,龐麥郎這個名字在媒體中漸漸銷聲匿跡。

某電視節目評價龐麥郎偽造身份是道德問題。
“如果龐麥郎玩狼人殺,一定是最先出局的”
最近一次公開露面,是在2017年5月4日的育音堂——上海一家搖滾現場酒吧,也叫LiveHouse。
聚光燈忽明忽暗,邁克爾·杰克遜造型的頭發,隨光線在紅色和紫色之間有節奏地交替。龐麥郎側對觀眾,跳著后退舞步,右手半握,大小臂90度彎曲,隨身體前后擺動,表演他的新歌《陌生的魔術師》。臺下傳來竊竊的笑聲,夾雜零星的尖叫。
“這是我目前最喜歡的一首歌。而且有我發明的舞蹈,騎—馬—舞—” 每個字都拖長音。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U盤,點擊演唱會的視頻,讓記者看他的“騎馬舞”。整個采訪過程中,提這首歌不下10次。
“我現在主要收入就是靠LiveHouse,但我掙的錢又都投入到寫歌、錄歌當中。”他依舊信心滿滿,把重返2014年當作一個鐵定的事實。
“LiveHouse是我和白瑞斯共同的創意?!饼孄溊烧f,這是他目前最重要的事。
白瑞斯也叫白曉白,名義上是他的經紀人。龐麥郎為了配合國際化的形象,給他起的名??砂讜园撞⒉毁I賬,“誰叫白瑞斯???誰叫我白瑞斯我跟誰急。”

2016年12月27日,龐麥郎和他的搭檔白曉白(右)。受訪者供圖
這個92年的大男孩來自陜西富平,和龐麥郎算半個老鄉,每次有記者來都帶去吃“三秦套餐”——涼皮、肉夾饃、冰峰。
他和龐麥郎第一次見面是2015年秋天,彼時關于龐麥郎的輿論風暴已經停歇。
通過朋友介紹,白曉白打電話給龐麥郎,邀請他一起做演出。
龐麥郎覺得,他們倆都是喜歡音樂的人,算志同道合,“白曉白也寫歌、玩吉他,喜歡攝影,拍片子?!?/p>
白曉白不愿別人稱呼他 “龐麥郎經紀人”?!拔覀儌z之間沒有利益關系。我一般都說策劃人,其實就是搭檔。”但對這些演出,他現在提不起什么興趣。
“龐麥郎什么都要國際化,要最好的。舞臺、音效、票房都要有保障,一張嘴就是品質。錢哪兒來?光說靠音樂靠音樂,不曝光不推廣,誰來看?”他一邊吃飯一邊苦笑,“有句話,你一定得寫上——我給了他第二春,他卻用第二春強奸了我?!?/p>
他說的“第二春”,就是他幫龐麥郎策劃的第一場個人演唱會,2016年1月16日在杭州。
當《舊金屬》的音樂響起,臺下幾百個觀眾圍著龐麥郎歡呼,龐麥郎站在舞臺中心,用盡全身力氣嘶吼。白曉白說自己當時眼淚刷就流下來了?!耙粋€從大山里走出來的人,在經歷了那么多之后,終于又有今天,太不容易了。”
“當初想把他包裝成一個勵志的形象推廣??伤购茫娨暪澞慷悸撓岛昧耍R到頭又不去,誰還請你?” 白曉白像連珠炮一樣,把憋了一年的話都倒出來,“場地找我聯系演出,我問他,他說不去,結果他又跑去找人家。你讓人家怎么想?人家后來也不找我了,說這兩個人不團結?!?/p>
“這一年多,我們都不容易。有時候吵起來想動手,有時候又想幫他,幫他就是幫我。一句話,我謝謝龐麥郎,我也去他大爺的?!?/p>
另一個有過類似經歷的是李達。2014年9月,龐麥郎住在上海小旅館時,李達幫他制作了《我的滑板鞋》魔都版MV。
“最開始見到龐麥郎是2014年9月,在上海。他是個羞澀的男孩,跟想象中的網紅完全不一樣。后來合作之后,我們整個團隊都不好了。他拍完MV自己跑到杭州,又和某公司拍了一個MV官方版,完全沒告訴我們?!?/p>
官方版MV的開場有一段對白?!斑@是你第一次拍MV嗎?” 龐麥郎穿一件豎條紋襯衫,靠著白墻怯怯地說:“是的”。
龐麥郎如今被問到這件事有些慚愧:“后來李達還說我,這明明不是第一次拍。他有點生氣,問我為什么要這樣說。”
龐麥郎當時提出要有外國人參加拍攝,李達沒辦法,就把學校里少數民族的同學請過來幫忙。
不過,龐麥郎為了更好的藝術呈現,重復一個鏡頭不下30遍,一遍一遍地NG,從不偷懶?!八麑σ魳返膱猿?,那是充滿信仰的。”李達說。
當時很多采訪都是李達幫他接下的。“如果追究這個曝光暴力的話,確實都是我帶給他的。”
“但我當初的本意并不是這樣,只是希望有更多人關注到他?!崩钸_說,報道有片面的部分,但也算是事實。只是,把龐麥郎最不愿展示的一面,徹底暴露在公眾面前了。
李達的聲音清脆而富有爆破力,幾句話就勾勒完成一件事情的描述,他把龐麥郎歸到單細胞生物這個類別。“如果龐麥郎玩狼人殺,一定是最先出局的。”

龐麥郎現在依然在寫歌,他渴望回到2014年成名時的狀態。
“任何人隨隨便便都可以嘲笑他”
5月30日一早,龐麥郎從西安出發,前往他歌詞里的“魅力之都”——漢中。
汽車從秦嶺北坡行駛到南坡,穿過一個接一個隧道。龐麥郎突然說起漢中話,沒有了此前在詞尾咬字時,留下的生硬與頓挫,變得自然。
客運站門口,大巴車把從其他城市搬運過來的人,一股腦傾瀉到大街上。兩旁的梧桐樹遮住午后刺眼的陽光。摩的在路上穿梭,紫色、綠色、藍色的陽傘,在城市中移動。
漢中是龐麥郎夢想開始的地方,那時他還叫龐明濤,在一家 KTV切果盤,2000元的月薪,他第一次聽到了邁克爾·杰克遜的歌,并暗暗立志要做一名“國際化的歌手”。
2008年,渴望去大城市發展的龐麥郎,管父母要了點錢,瞞著他們去了北京。那是他第一次出遠門,在北京西站,他碰到一個婆婆在公交車上討錢。他給了四五枚硬幣。婆婆說“小伙子,謝謝”,拱手作揖。這一幕,是龐明濤對北京最深的印象。
他經常在公交車站牌前盯著站名看,“公主墳,雍和宮,這些名字好玩,我就坐車過去逛逛”。
他住在旅館里,錢花完了,就去打工?!笆巧习?,不要寫打工?!饼嬅鳚匾鈴娬{不要用這個字眼。
在那些日子里,他把靈感寫成歌詞,唱出來,就成了歌。

演出期間,粉絲和龐麥郎合影。
“‘滑板鞋’就是那時候寫的,寫完還發給我老鄉看?!?他講起這段經歷,眼神不再飄忽,一句話可以說得更長?!白钕矚g的,就是 ‘我的滑板鞋,時尚時尚最時尚’ 這句,后來他們說‘摩擦摩擦’,特別帶感,我才覺得,好像也不錯?!?/p>
他在網吧搜索音樂制作公司,看到百度頁面上排名靠前的,就打電話聯系,拿著小樣找過去,他的創作之路從此開始。
誰也不會想到,5年后,這個來自秦巴山區的青年,會和雷軍、葛炮一起,成為b站的“鬼畜全明星”。再過一年,他被一個叫微博的平臺高高捧起,讓「滑板鞋」變成時代魔音。緊接著,他又變成朋友圈里炙手可熱的嘲諷對象,伴隨著成名的,還有身份造假、違約逃跑、假唱等負面新聞。
對“假唱”的說法,龐明濤堅決反對:“假唱是不出聲,只對口型,我沒有那樣做。是臺下的一個觀眾,男的,個子小小的,他說假唱,媒體就都寫上了。”提到媒體,他馬上進入一種“戒備”狀態,像一頭獅子,豎起全身的鬃毛。
白曉白的說法是,出于擔心他跟不上節奏的考慮,在伴奏里放了點原聲,現場是真唱的。
2014年秋天,龐明濤寫下《舊金屬》的后半段,表達成名后對世界的不理解,前半段寫于2008年打工期間?!案邏哄伜苌鷼猓瑠^不顧身鉆進被窩里。沒想到正在自導自演的彩電在拍戲。高壓鍋感到很詫異,獨自漫步在大街,唱著傷心的歌謠……所有人的目光都匪夷所思,所有人的話語都是關于我。”
“我很喜歡這首歌。雖然那時沒有寫完整,但最早專輯命名就用了它。”龐明濤說,他把當時憤怒的心情,與舊電器打架的場景穿插組合在一起,最終完成這首歌。
白曉白同情龐明濤在娛樂圈的遭遇:“他絕對是弱勢群體,任何人隨隨便便都可以嘲笑他?!?/p>
在白曉白的印象里,“有人翻唱他的歌,那些歌的下載費用跟龐麥郎打招呼了嗎?有人在節目里唱‘滑板鞋’,包裝自己也好,娛樂大眾也好,你唱完之后,可不可以提一提他,哪怕說一句謝謝。別完了還踩一腳,請不要消費他?!?/p>
在蝦米上,《我的滑板鞋》已經有810萬次試聽,評論已到達2000條的上限,不能加載更多。三年后再看,有人還是“想踹死他”,評價“詞曲一百分,唱功零分”;也有評論說:“曾經笑著聽,笑得不行,現在怎么也笑不出來。這是咋了?我變了?”
龐麥郎有才華嗎?很多人不這么認為。
但資深娛評人“狠狠紅”有這樣一番評論,“龐麥郎的歌,都是一種沒有他者的旁若無人,沒有經過任何思量、比較、算計而寫出來的。這是一種極為陌生的情緒體驗,讓人不適應,讓人想適應,讓人想理解,讓人不能理解。你可以認為這是才華,也可以認為不是。他的世界里,沒有坐標軸這種東西。而這正是他的魅力和價值?!?/p>

網友在龐麥郎視頻中發的彈幕。
“時間,時間,會給我答案”
龐明濤的老家,在距離漢中城區120公里外的寧強縣南沙河村。
用李達的話說,“頭一回體驗了一下在中國的版圖上,第一天晚上到達機場(西安),然后第三天中午才能到達一個地方的感覺?!?/p>
回到老家,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打招呼。
“回來了哦!”
“哦。”龐明濤回應。
“大家都知道他是明星啊。”一個20歲出頭開黑車的小伙子,經常接送龐明濤,“我不聽他的歌,我誰的歌都不聽。”
上山回家的途中遇到村民趕酒席。龐明濤的父親也在其中。他想和父親打個招呼,但父親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酒席上。“算了,走吧,他反正也沒看見我?!?/p>
龐明濤寫過一首《我的父親是瓦匠》,他說家里房子都是父親做的瓦。歌詞用繁體字打印在一張紙上。其中,“風”和“雨”用鉛筆劃掉,改成“路燈”和“背影”。
“夜幕下的路燈,夜幕下的背影,夜幕下的瓦匠,是一位慈祥的父親。他的瓦拉,他的瓦布,他的瓦伊沾滿了泥巴?!薄段业母赣H是瓦匠》
在回家必經的山路上,他的黑皮鞋輕巧地踩過河邊的石子,紅白條紋的T恤,在一片綠色中若隱若現。
他的家在一個小山坡上。沙發、茶幾、電視柜幾乎是全部的家具,顯得有些空蕩。貓咪跳上沙發,又從另一邊跳下去。
在家門口,龐明濤隨手掐一粒植物剝開,“看,你們吃的蠶豆,就是我們這里種的?!蔽莺笊狡律?,黑色的舊瓦片堆在一起,像一座城墻,和青山相映,抵御外部世界的沖擊。
他的媽媽忙著招待,煮了醪糟雞蛋湯,端到桌上。她一頭黑發,末梢微卷,遮住耳朵,穿一件藍紫色花襯衫。
對于兒子的歌,她小聲說著“好聽”?!爱斎缓寐?,我的歌哪里會不好聽啦?”龐明濤嘟囔著,一口氣把碗里的湯喝光。媽媽笑起來,眼睛彎成一座橋。
提到龐明濤的媽媽,李達想起一件事?!霸谝粋€晚上,我的母親問我,今天怎么不開心?”在電話那頭,李達唱了起來,“對,就是這句歌詞,拍MV的時候,我們為了配合這句,找來一個人演他媽媽。他說那不行,這不是我媽媽。如果以后粉絲發現了,這不是欺騙他們嗎?”
龐明濤不想讓媒體接觸家人,擔心家人說錯話?!爸澳切┯浾吲軄恚S便問兩句,就說我是70后、80后,我明明是90后。”
一位熟悉龐明濤的人士沒有具體說出他的真實年齡,只是說,“一個86年(出生)的老鄉管他叫哥。”
他現在和父母住在一起,有演出的時候就坐車趕過去,演出結束再回到老家。
龐明濤小學、初中都在鎮上念的,高中去了縣城,但念了兩年就輟學了。他曾經的玩伴大都在外面打工,關于龐麥郎的音樂夢想,在很多家鄉人看來,是遙遠而不切實際的。
李達是沂蒙山長大的孩子,他懂龐麥郎,就像《我的滑板鞋》MV里寫的,“在魅力之都,我追逐著一個被嘲笑的夢想,與我的小伙伴們一起,尋找屬于自己的那雙滑板鞋?!?/p>
他把“滑板鞋”解讀為“夢想”。
龐明濤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解讀,顯得詫異?!皦粝耄磕遣⒉淮硎裁磯粝?,就是一雙鞋,滑滑板的時候要穿它?!?/p>
“那你的夢想是什么?”
“我的夢想是音樂;我的信仰,是人道主義。”
龐明濤從床頭柜抽屜里掏出一個小本子,輕輕翻開。每一頁,都是他寫的歌,藍色圓珠筆的小字。
“時間,時間,會給我答案。”這是《我的滑板鞋》中的歌詞,著名導演賈樟柯說,這首歌把他聽哭了,這句歌詞,是“多準確的孤獨啊”。

賈樟柯曾為《我的滑板鞋》落淚。
如今,這句歌詞一筆一劃地躺在小本子里。
天空突然下起雨,淅瀝聲蓋過蟲噪聲。就是在這塊地里,龐明濤坐在爺爺身邊,一邊掰著玉米,一邊聽老人唱山歌。就是在這塊地里,他和小伙伴一起玩耍,把稻草當成箭。下雨的時候,他幫父親把粗重的瓦片和泥漿搬到屋里,天晴再搬回院場。
他是從這里長出來的,他又想從這里走出去。到鎮上去,到縣上去,到城里去,到繁華的大都市去。
(感謝記者安鐘汝對本文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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