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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布時間:2025-05-29閱讀(12)
我每年的朋友圈里都能看到回家的江西人發照片,無論他們在哪里,賺到了多少錢,他們發的永遠不是山珍海味,而是那盤丑陋的炒粉。
作者 | 魔都老硬盤
1.2018年2月13號,大年三十的前兩天,我從上海的出租屋里前往虹橋火車站,踏上了歸鄉的旅途。
我們生活在一個變遷的時代,城市化進程的發展、地域經濟的不均衡、中國人濃厚的家庭情懷造成了這場世界級的人口遷徙,春運,是一場屬于中國人的精神長征。
2月13號上海虹橋火車站
當黑壓壓的人潮在你面前涌動,你甚至可以從人們的神色、笑容、大包小包的行李中意識到一個動人的事實,那就是所有人正在奔赴同一個主題——“回家”,一種儀式感便產生了。
我可愛的老爸給我發來微信,還破天荒的發了一筆錢。
看到父親的微信時,我拎著一個行李箱背著一個包,泯滅在人潮人海的進站通道里。
歡迎在外漂泊的兒子回家,老父親沒有用其他語言,只是說了一句話,配合著幾個不符合他年齡的表情:
炒粉,拌粉,瓦罐湯等著你。
在看到父親這話的時,美味的米粉充斥了我的腦海。
我才意識到,我真的要回家了。
2.在兒時的記憶中,早晨的天光還沒有完全亮,我的姥姥就會送我這個小王八蛋去上學。
我們那個南方小鎮有很多灰白色的小街巷,由灰石板鋪成的小路,凹凸不平,瓦片老屋的墻角長滿暗綠色的青苔每年。
在巷子通往街道的盡頭,會有一個冒著白煙的煤球爐子,爐子旁放著一張木板桌子,桌上用各種盆盆罐罐裝著美味的佐料,一個精神抖擻的大媽站在桌前。
姥姥遞給大媽五角錢,大媽就從盛放米粉的籃子里抓出一把,用竹編漏勺放入開水中搖搖晃晃,晃晃搖搖.......我則眼巴巴的看著她,米粉被篩干水分后被大媽“嘭噹”一下扣入碗中。
她又以出其不意的速度在雪白的米粉之上添加醬油、香油、蒜末、香蔥、蘿卜干、辣椒、食鹽......
就像變魔術一樣,我的早餐出現了,這便是拌粉,一種用最簡單的食材組成的食物。
江西拌粉
我拿起筷子嫻熟的攪拌起來,立刻開始大快朵頤,這時我的姥姥就會轉身離開,因為這里離學校已經不遠了。
多年以后我才發現,我的視覺和味覺記憶產生了融合,還夾雜了我對姥姥的情感永遠留存了下來。
小時候,我是被姥姥帶大的。
無數個早晨,我狼吞虎咽吃著拌粉的情景與姥姥在灰白巷子里離去的背影成了永恒的畫面
我的姥姥
春天穿藍布罩衫的姥姥、夏天穿碎花短袖的姥姥、冬天穿軍大衣的姥姥,每個季節都會有一個不一樣的姥姥在那里看著我。
歲月流轉,世事變遷,花開花謝,總要凋零。
2011年的國慶節,我正在上大學,姥姥卻病倒了。我來到醫院時看到姥姥躺在病床上,母親說她已經沒有了意識。
我像一個木頭人一樣站在床邊,看著姥姥青筋突起的手背上還插著針頭,我鼻子一酸,失聲痛哭了起來。
后來我每次回江西吃拌粉時都會想起姥姥,想起那個走出巷子的堅強背影。
今天,時代已經發生了巨變,家鄉的拌粉已經從5角錢漲到了5塊錢,路邊任何吃拌粉的小店都可以掃支付寶、微信,而我在上海也愿意花50塊錢去尋找一碗拌粉。
可無論我怎樣去尋找,再也找不到那個味道,找不到那一段“芳華”。
我的姥姥、姥爺和大舅
姥姥的“芳華”
3.因為一件事情,幾乎每次過年回家,我都要和父親發生爭執。
江西飲食嗜辣、嗜咸,總得來說就是口味偏重,無辣不歡。加上我還去四川鍍了一層麻辣和紅油的金,可以想象,我到上海之后是多么痛不欲生。
鐵板烤魚
上海人嗜甜、嗜鮮,追求精致飲食。
飄到上海后,在本幫菜的關懷下,我吃辣的水平開始直線下滑,每次回家隨便吃點菜就拉肚子、臉上漲痘痘,可是我還是堅持要吃。
我與父親平常不大說話,我想他一般是通過我媽和朋友圈來獲得我的消息。
這次過年回家,我依然莊嚴的向我爸宣布:“這次回來,我要完成吃20盤炒粉的目標!”
父親這個時候就會皺起眉頭,用表情表達自己的不滿。
他反對我吃炒粉,因為這種簡單的食物沒有什么營養。他也反對我吃辣椒,因為我的吃辣水平已經變得很差。
江西炒粉,只是在烹調形式上與拌粉存在差別。
酥軟的米粉篩干水分,放入熱油大鍋中爆炒,米粉的鮮香與油脂產生融合,輔以醬油上色,可配合肉絲做肉絲炒粉,也可做雞蛋炒粉。
炒粉還可加入鮮辣椒、小青菜、蘿卜絲、大蒜須......眾多調味佐料與米粉一同在鍋中翻滾,經驗豐富的廚師更會添加自己的秘制香料。
一盤炒粉出鍋,其貌不揚,這種主食卻成為了在外漂泊的江西人揮之不去的鄉愁。
我每年的朋友圈里都能看到回家的江西人發照片,無論他們在哪里,賺到了多少錢,他們發的永遠不是山珍海味,而是那盤丑陋的炒粉。
江西炒粉
今年我們達成了妥協,我爸帶我去吃一次飯,然后我去吃一次炒粉,如此輪替。
20盤炒粉的目標是肯定沒有完成的,辣椒也只敢吃一點,多了實在扛不住......
于是在大年初二,我的父親和母親就陪我流竄在街頭,尋找一家依然還開著門的炒粉小店。
尋遍街頭,找到一家店后,我坐下來狼吞虎咽,他們則不吃,坐在對面看著我吃。
我時常會思考父親與母親的這段婚姻。曾經有一個已訂婚的朋友告訴我她身邊人沒有一段婚姻是幸福的,所以她很恐懼。
在那個最后的講究家庭成分的年代,我的母親算是炙手可熱的人物,她是家中最小的女兒,我姥爺的掌上明珠。
我的父親則是個半吊子,聽我媽說姥姥、姥爺都不贊成這段婚事。有一次父親喝多了酒,我趁機套出一點訊息,他躺在床上跟我講了一個故事。
父親和母親還在談戀愛的時候,我爹的權利只是每周固定一天可以帶我媽出去玩一次。
那天我們那個南方小鎮下了好大的雪,媽媽和二姨照例在家里等我爸去接她。二姨對我媽說:“你不要再等了吧,雪都要過膝蓋了,他肯定不會來的。”
“他肯定會來的,他要來了我就嫁給他!”,我媽賭氣的對二姨說。
于是那天,我爸鬼使神差的扛著他的破自行車從雪地里走到了我媽家。說到他扛著自行車的橋段時,我爸躺在床上打了一個酒嗝,發出了一陣怪笑。
不久后他們就結婚了,然后才有了我這個小王八蛋。
父母親的結婚合影
一盤平淡的炒粉,在每年團圓的時刻成為了兒子與雙親間的糾葛。如今我的父親已經兩鬢斑白,母親也還有兩年就要退休了。
我不敢說父母親的婚姻是幸福的,他們可能只是簡單的、平淡的。
也許很多事情就像那盤炒粉一樣,往往以最平凡的味道與食材使你銘記在心,讓你無法忘懷,最后陪伴終生。
4.米粉,是我家鄉一種平淡無奇的食物。
它是用大米做的,也不是用大米做的。
大年初七,母親去上班,父親送我去火車站回上海。
江西省像中國許多發展中的省份一樣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地鐵開挖、樓盤興建,我故鄉大片的紅土地裸露在地表,整個城市好像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工地。
沒有了煙花與爆竹的喧囂、舞美和燈光已經做出了世界水平的央視春晚卻一年比一年難看,中國人的春節真的越來越沒有年味了嗎?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像我一樣在變遷與逃離中失去了自己的家鄉,最后只剩下可憐的回憶。
我再次看到南昌火車站黑壓壓的“逃離”人群,他們或是東進、或是北上,去追求自己的事業、追尋自己的夢想,又或者像我一樣漫無目的的流浪。
大年初七的南昌西站
看著這一片人潮,我卻意識到:一年后,他們依然會像候鳥一樣固執的回來,再次組成那場上億人口的大遷徙。
古人說,家有老不遠行。所以我不是一個孝子,而是一個浪子。
我自認為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北上廣算不了什么,如果我想逃,下一秒就能逃。
我破敗的家鄉就更算不了什么了,我已經逃跑了8年。
可是,無論我走遍萬水千山,閱遍山珍海味,那一碗粗糙的米粉始終牽掛著我。
米粉的味道,是鹽的味道、是故鄉山的味道、風的味道、水的味道、是親人的味道,是家的味道。
這種味道從我還是一個孩童時便埋在了我的舌尖,在我長大成人之后又爬上我的心尖。
縱使這個時代如何興衰流傳,有一些東西一定會被我們留存。
我想,多年以后,當我們都不在了,中國人的春節依然會在,那碗米粉也依然會在,呼喚著浪跡天涯的游子回家去。
【注】原標題為《米粉的故事》,略有刪減。本文寫于2018年春節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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