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眼睛

福建省云霄縣竹塔學校

八年三班：吳鋒麗

指導老師：賴文蓮

我的父親鮮少正視過我，我看他的時候，他眼皮下垂，盯著那壺茶水，話語中不含一點感情，冷得像冰。對他而言，我好像只是一個有著女兒身份的陌生人。

我曾經拿到一張獎狀，無比自豪，無比喜悅，無比驕傲。我昂首挺胸，舉起獎狀晃來晃去，沖著家里喊：“媽，奶奶，我考了第一。快，我要吃大肘子。”隔著老遠，就能聽到我的喊聲。奶奶第一時間跑出，看到我手里的獎狀，嘴角都快咧上天了。媽媽看到了，伸出她那胖胖的手，緊緊得把我抱住，樂呵呵地親了我幾口。

此時，我察覺有一道目光落到我身上，似乎有欣喜有贊賞。我轉過頭，那目光急速收回。我只看到父親坐在竹椅上，專注地看著手上的漁網。

也許考得好讓我有了底氣，我大聲質問父親：“我考第一了，為什么還不看我？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注意到我？”說完，我轉頭就跑，手上的獎狀掉了也不管。

我跑回房間，趴在床上，內心難受。我想不明白父親為什么對我如此冷漠。父親的雙頰顯得突出，嘴角不掛一絲笑就同萬年不化的冰山，凍得我心寒，那雙眼睛從不愿與我溝通，看向我時，如水一樣平靜，水面永遠結一層冰，無論我丟進什么東西，都不會泛起一絲漣漪。不論我是生氣的，傷心的，高興的，父親都是那張冰川臉。我想，大概我不是他親生的閨女罷了，不管怎樣，我以后一定要混出個人樣，混得風生水起，看他，還不正眼瞧我。我憤恨地想著，也構畫著未來如何努力，如何讓他看得起。我很快收拾好情緒，走下樓，卻在拐角處發現了父親。父親一手拿著獎狀，一手輕輕地撫過表面，像是在撣去上面灰塵。然后，舉起獎狀，嘴角微微翹起，眼神柔和，盛滿笑意。我愣住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那雙眼睛會笑。

父親突然站起來，掃視著那張茶桌，最后客廳最顯眼的地方，把獎狀給端端正正地貼了上去，一會兒湊近著看，一會兒退遠點看，眼里的笑意更濃了。“這丫頭，不錯！”他自顧自地說著。全然不知我在看他。

我想起母親說過：剛上幼兒園不久，我就想自己一去上學，父親便偷偷跟在我身后目送著我進學校才放心；五年級時，我參加運動會，父親攀著學校的圍墻，看我賽場上的拼搏；而今……

我恍然明白，原來我的身后一直有雙眼睛，這雙眼睛也會有不舍、擔憂、期待和鼓勵，它將呵護我走過千山萬水，帶給我無盡的關懷與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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