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布時間:2025-10-28閱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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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有非常多的人都認為,三國時期曹植的一篇《洛神賦》描寫的是自己愛而不得,最終成為自己兄長的妻子的甄宓,將她比作洛水神女,寄托自己的思念。可是這些都只是一家之言,只不過流傳的更廣一些罷了,從歷史上看,曹植第一次見到甄宓,也不過是十一二歲的年紀,又怎么會有什么感情呢?那么,《洛神賦》中的“宓妃”說的到底是誰?
似乎提到甄宓,必然會把她和曹植聯(lián)系在一起。那么真實的歷史上,甄宓和曹植之間到底有沒有隱秘的情愫呢? 最早傳出甄宓與曹植有緋聞的是唐代李善在《昭明文選》中《洛神賦》的注解中講了一個故事:最開始愛慕和想娶甄宓的是曹植,結(jié)果被曹丕搶了先,曹植卻念念不忘。甄宓死后,曹植覲見哥哥,曹丕拿出甄宓用過的金縷玉帶枕給他看,曹植睹物思人,大哭一場。晚上,曹叡宴請叔叔曹植,并把這個枕頭送給了他。曹植揣著枕頭返回封城,途經(jīng)洛水時夢見甄宓來與他幽會,有感而發(fā),寫成了千古名篇《洛神賦》。 這個故事很動人,還把《洛神賦》的寫作背景給交代清楚了,可惜編得有些不靠譜。甄宓比曹植大差不多十歲,甄宓嫁給曹丕的時候21歲,曹丕17歲,而曹植只有十一二歲,從年齡上講,曹植不大可能在曹丕之前就想娶甄宓。
再看看曹植有沒有可能對甄宓心存愛意。曹丕繼位后,對幾個弟兄深懷嫉妒,先是奪了二弟曹彰的兵權(quán),又逼四弟曹熊上了吊。有一次命三弟曹植在七步內(nèi),以“兄弟”為題即興吟詩一首,但詩中不能出現(xiàn)“兄弟”二字,若是做詩不成就痛下殺手。曹植出口成章:“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為汁。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曹丕雖然冷酷薄情,卻也有文人容易動情的一面,聽了這首詩深受觸動,便把曹植貶為安鄉(xiāng)侯。這便是赫赫有名的“七步成詩”。 對于曹丕的打壓迫害,曹植毫無招架之力。公元223年五月(黃初四年),曹植和白馬王曹彪、任城王曹彰一起前往京城朝拜。曹彰乃是卞夫人所出,其人勇猛,武藝超群,深受曹操的喜愛,早年就受封為北中郎將、行驍騎將軍,曾率軍征討烏桓,又降服遼東鮮卑大人軻比能。 曹丕對這個弟弟深為忌憚,害怕其勢力越來越壯大,于是借朝拜之機將其毒殺,對外則宣稱因急病暴斃。據(jù)說卞太后很傷心,哭著對曹丕說:“你已經(jīng)害死了我的子文(曹彰),絕不能再害了子建(曹植),否則我跟你沒完。”曹丕害怕短時間內(nèi)連殺兩個弟弟,引起別人的懷疑,就放曹植和曹彪回到封地。
三人同去京城,回來的卻只有兩人,心中的悲苦和不安可想而知。回各自封地的時候,曹植寫了一篇《贈白馬王彪并序》。全詩充溢著一股悲憤、愁悶、困苦的情緒,以及對朝不保夕生活的深深恐懼和焦慮。第六章末句“倉卒骨肉情,能不懷苦辛?”反映出曹彰的暴死在曹植的心目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可以說,曹植對于稱帝后的曹丕而言就是等待未卜命運的羔羊,曹丕拼命的想找借口殺掉曹植,曹植有苦難言,步步后退。在這種情勢下,如果曹植和甄宓之間有一絲的牽葛,曹植就不會有活路。退一萬步說,曹丕明知道曹植暗戀甄宓,還寫了文章歌頌這樣的愛情,他大度的不計較,可是他是有多腦殘,在賜死妻子之后,還把枕頭拿出來故意刺激曹植,來給自己一頂綠帽子戴?他的兒子曹叡又有多智障,竟把母親的枕頭送給叔叔? 曹氏一門都是梟雄和文豪,這歷史上都有確鑿的記載,但你說曹丕和曹叡兩個皇帝都是人事不懂的白癡我是不信的,更何況曹丕的小氣、猜忌、反復(fù)無常是出了名的,怎么可能容忍這樣的事?所以基本可以斷定,李善的注解應(yīng)該是為了《洛神賦》傳播更廣而杜撰的。
雖然故事編的拙劣,但卻流傳很廣,后世之所以叫她“甄宓”或者“甄洛”,源頭就是因為李善對《洛神賦》的注解,使得后世普遍相信洛神是甄氏的化身。事實上甄宓在正史中只有姓氏,并沒有名字,嚴謹一些的文章提到甄宓的時候會叫她“甄姬”。 黃初三年(公元222年),曹植被東郡太守王機、防輔吏倉輯等奸臣謗奏,再遭貶爵為安鄉(xiāng)侯。于是他親到京師面陳濫謗之罪,并且得到了曹丕的諒解,于是又“詔令復(fù)國”。 回去的時候,曹植再渡洛水,內(nèi)心悲喜交織,有絕處逢生的欣喜,更有命途多舛的悵然。故而《洛神賦》中有“容與乎陽林,流盼乎洛川”這樣晴朗明快的詩句,更多的是“悼良會之永絕兮,哀一逝而異鄉(xiāng)”的悲愁。所以從甄宓死的時間(黃初二年)推斷曹植黃初三年為甄宓而作《洛神賦》,未免太過武斷。
既然《洛神賦》與甄宓無關(guān),那么曹植心目中那個美麗多情的洛神到底是誰的化身呢?從文中描述來看,洛神并非高高在上的神靈形象,而是一位和曹植地位平等的女子,他們產(chǎn)生了愛慕之情,但由于“人神之隔”,終于不得長相廝守而遙隔他鄉(xiāng)。 筆者認為,《洛神賦》中的洛神原型是曹植原配崔氏比較符合歷史現(xiàn)實。崔氏是名士崔琰兄長的女兒,崔琰先事袁紹,后加入曹操集團,因?qū)掖喂恢赋霾懿俚腻e誤被殺。曹操認為崔琰的過于張揚很不利于政局穩(wěn)定,因而十分厭惡,殺了他還不解氣,遂將為崔琰鳴不平的毛玠收監(jiān),又借口崔氏衣飾太過華麗而殺之。 崔氏在曹植心目中有著極為重要的地位。崔氏死后,曹操無緣無故為曹植增戶五千,算是補償。曹植卻并不感激,多次故意與曹操政令違拗,不僅擅開司馬門,還醉酒不受軍命,以表達心中的不滿。對此,身為父親的曹操也只是“悔而罷之”。對于兄長曹丕,曹植當然不敢這么任性胡鬧。
此外曹植還在《棄婦篇》中表達了對崔氏的深情,以及夫妻二人對于無子的無奈,因為倘若有子嗣的話,崔氏的命運或?qū)⒈桓膶憽4送猓娭忻鞔_表示“結(jié)發(fā)辭嚴親,來為君子仇。”“結(jié)發(fā)”表明女子是剛成婚,甄宓和曹丕是二婚,因而很明顯《棄婦篇》也不是為甄宓所作。愛屋及烏,《金瓠哀辭》是曹植唯一一篇陳述對子女深情的文字,文章心酸的表達了對崔氏所出嫡長女早夭的無限悲痛之情。 《洛神賦》中的洛神容貌姣艷宛如春日的花朵,琴聲動聽,歌聲動人,衣著又很華美,非常符合崔氏“衣繡”的特點,而且明禮善言,能歌善舞,與崔氏活潑又文雅的形象很吻合。崔氏嫁給曹植是在青春煥發(fā)的少女時代,故洛神的形象也是青春而富有活力,與歷史記載的甄宓少年老成,持重端莊的形象并不接近。
再從《洛神賦》的詩句來看,也隱含著對夫婦之情難以為續(xù)的哀傷。“嘆匏瓜之無匹兮,詠牽牛之獨處”一句中“匏瓜”和“牽牛”都是以星宿喻男子,匏瓜星孤,牽牛、織女雖為夫妻,卻遙隔河漢,表達的是夫婦離散之意。“悼良會之永絕兮”,在古代夫婦相會才可稱為“良會”,其他的只能稱之為約會和私會。“永絕”一詞表達了夫妻再無重逢之日的沉痛。“動朱唇以徐言,陳交接之大綱”,古代給男方“陳交接之大綱”的,一般都是明媒正娶的妻子,顯然很不適用于曹植與甄宓的隱秘戀情。 曹植稍前的作品《古詩十九首·凜凜歲云暮》中,也出現(xiàn)了洛神的形象:“錦衾遺洛浦,同袍與我違。”呂延濟注曰:“洛浦喻美人也。同袍謂夫婦也。”從文學(xué)形象一脈相承來講,曹植提到的“洛神”應(yīng)該都是自己的妻子,并非其他女子。 還有至關(guān)重要的一點是,曹丕也是一代文豪,曹植的《洛神賦》如果映射對甄宓的愛戀,他不可能看不出來,又怎么可能容忍這樣的事?就算已經(jīng)冷落甄宓很久,也絕不可能允許別的男人心存非分之想。
上文已經(jīng)分析過曹植在曹丕的高壓政策下如驚弓之鳥,抑郁寡歡,生怕曹丕會找借口,或者哪一件小事觸怒了曹丕而被處死,他又怎么敢在曹丕活著的時候大膽表達對甄宓的覬覦? 曹植才高八斗,文采出眾,但他也是一位有雄心抱負的政客,想要在政治和軍事上一展宏圖。也正因為這樣,曹丕才如此忌憚,想方設(shè)法的迫害他。曹丕死后曹植三番兩次的上書,想要施展抱負,可惜侄子曹叡也沒有重用他,最后一代大文豪,竟抑郁而終。像曹植這樣生在王室,長于軍旅,又差點被立為王位繼承人的天之驕子,如果真的內(nèi)心對甄宓有想法,就不會愚蠢到留下《洛神賦》這樣有違倫理道德的“把柄”給曹丕。
既然曹植和甄宓之間基本上是子虛烏有,為什么文人要編這樣的一個故事,大家又寧愿對此津津樂道呢?甄宓美貌出眾,因生于戰(zhàn)亂之年而家破人亡,再嫁曹丕后很快失寵,最后被讒言所害,盛年而亡。曹植風(fēng)流倜儻,玉樹臨風(fēng),而且才高八斗,壯志凌云,卻屢屢被兄長迫害,難以施展才華和抱負,最終也是抑郁而死。 兩人都是美好事物被“兇惡”事物擊敗而導(dǎo)致的命運悲劇,后世對二人的遭遇很是同情,因而給兩個人安排一場超出世俗的愛情,一定程度上彌補了甄宓失寵被冷落的悲哀,也淡化了曹植一生不得志的悲劇色彩,寄托了人們對完美人生的向往。在中國人,特別是古人的眼里,才子佳人,本該是一對,讓他們兩個走到一起,其實是人們對曹植和甄宓命運悲劇的一種心理補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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