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縣城的老街雖狹窄，破舊又骯臟，但人頭濟濟熱鬧非凡，因為這里大眾化的小吃琳瑯滿目，尤其早上，點心師傅敲擊鍋邊的“當當”聲和營業員的叫賣聲交織在一起，奏響了一曲....

縣城的老街雖狹窄，破舊又骯臟，但人頭濟濟熱鬧非凡，因為這里大眾化的小吃琳瑯滿目，尤其早上，點心師傅敲擊鍋邊的“當當”聲和營業員的叫賣聲交織在一起，奏響了一曲曲充滿活力生動誘人的晨曲。

雞粥店的小老板阿財一邊笑容滿面地招呼著顧客，一邊手腳麻利地往碗里舀粥，緊貼在他結實身板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濕。他女兒婭婭來回不停地端粥，汗水從她粉嫩的臉上掛落下來。可阿財還嫌她慢，不時催促她：“怎么這么慢？人家吃了都要趕著上班的。”婭婭不敢頂嘴，但嘴巴噘得好掛油瓶。

好在來這里的都是老顧客，他們很體諒的，總是說“不礙事，不礙事，婭婭，慢慢來，小心燙著。”有的還為她打抱不平“你也要疼疼你千金，她比你那老婆不知要強多少倍？”每每這時，阿財便嘿嘿笑笑沒話說了。他老婆桂珍是個麻將迷，阿財說她是“麻將魔”！因為她打麻將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每天不打到凌晨不回家，早上自然起不來，所以一點也幫不了他的忙。他也曾請過幾個幫工，但都不合他的意。阿財心里有個小九九，要找個倒插門女婿，以后好接他班，為他養老送終，可一時沒個中意的。

這天來了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身邊站著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哀求阿財說：“老板，我想借你門口擺個攤，每月給你兩百塊。”這不是飯店門口擺粥攤明著搶生意嗎？阿財自然要回絕她，可看她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心軟了，問：“你賣什么東西？”“粽子。”她怕他不答應，又說：“老板，我丈夫不幸遭了車禍死了，女兒又這么小，請你發發慈……”看她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阿財忙打斷她的話，一口答應：“行！”“謝謝，謝謝！”她千恩萬謝，就差沒跪下來。

第二天早上她就來了，在阿財店門口擺了個爐子，上面煮著粽子。她自我介紹說叫張云秀，人家都叫她阿秀。想不到她第一天開張，生意就特別好！忙個手腳不停。阿財這人心好，讓那些買了粽子不方便吃的人到店堂里坐。噯，那些人感到不好意思，都買他的粥，干稀搭配，倒照顧了阿財的生意。這是阿財怎么也沒想到的，樂得嘴都合不攏，到阿秀收攤時對她說：“阿秀，你小本生意，每月兩百塊就免了。”“好人，你真是個好人哪！”阿秀感激不盡，第二天起便天天送阿財六個肉粽。阿財一吃味道果然好！夸獎道：“怪不得生意這么好！”

阿秀的生意一天好似一天，除了粽子味道好外，和氣待客是重要一條，阿財很敬佩她。是啊，一個女人家，又是寡婦，拖著個孩子，不容易！

這天，阿財聽得幾個食客在嘀嘀咕咕，不時還捂著嘴笑，接著一個個像走馬燈般去門口買粽子。阿財感到奇怪，他們不是吃了粽子了，怎么還去買？他終于忍不住問其中的一個：“看來這粽子是好吃，所以你們買了再買。” 想不到那人忍俊不禁笑了，咬著他耳朵說：“你以為我們真買粽子？老實告訴你——是去看那女人的奶子！嘖嘖，那地方看了沒有一個男人不消魂哪！不信你也去看看。”阿財聽了血一下往頭上涌，氣得罵了聲：“你們無聊！流氓！”那人聽了嘴一歪：“喲喲，你正經死了？沒準你阿財看了比我們還那個呢！不然你怎么會讓她在你門口擺攤？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哈哈哈哈……”阿財臉紅脖子粗地跟他爭辯：“你別損人，我阿財是那種人嗎？我在老街二十多年了，從沒人講過我不正經！”“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天底下沒有不吃腥的貓！除非你阿財那根不行了！”“哈哈哈哈……”那幫人聽了轟笑起來，亂七八糟奚落他：“阿財，你那根真不行了？你老婆不滿意，要不要我來幫忙？”“我看你是假正經，沒準早跟那女人有一腿了！”阿財知道這些人是人來風，你越跟他們理論他們越起勁！所以說了聲：“不跟你們嚕嗦了！”一跺腳進了廚房。

其實阿財確是個正兒八經的男人，就是現在做生意發了財，也從沒花心過。這一點他老婆桂珍最清楚！他們兩口子是插兄插妹，當年在農村多少漂亮的姑娘看中他，他都像木頭人一個。他們倆倒是桂珍主動，在野外一起看電影時，她去牽牽他的手，他卻嚇得把手縮回去：“別、別被人看見。”還慌張地朝四周望望，像是做了賊。所以現在阿財夜里經常去洗足房，她放一百個心！好心人提醒她，她卻說：“咱家阿財就是有賊心，也沒個賊膽！”

阿財回到廚房繼續忙，可腦子靜不下來，一直想著剛才那人的話。他內急到外面去小解，走過門口竟鬼使神差地看了阿秀一眼，她正低下頭在給顧客剝粽子，只穿件背心，那深深的乳溝清晰可見，馬上使人聯想到她的兩只乳房肯定又大又圓又挺，因為把背心鼓得高高的。阿財感到渾身像觸電般地一麻！不覺呆在了那里。阿秀剝好粽子抬起頭，和阿財的目光相遇，嫣然一笑，顯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和一口雪白的牙齒，阿財見了頭暈暈的像是喝醉了酒。

“喂——賣爆米花嘍！”旁邊攤上的一聲吆喝，使阿財一下從失態中回過神，忙慌不迭地走去解手，卻漲漲地解不出來，憋得臉發了紫，他強迫自己不胡思亂想，才解了出來，已是大汗一身。

回去時他心定了許多，大膽仔細地再看了看阿秀，從心底里贊嘆她的美，眉目俊俏，皮膚白皙，體態豐盈。這個一向老實本分的男人不由心里躁動起來。

一天一位賊頭狗腦的家伙，趁阿秀在剝粽子時，冷不丁把手伸進了她的背心！阿秀猝不及防胸口被他摸了一把，氣得哭著大罵：“你這不得好死的下流胚！流氓！”可恨的是周圍竟沒人幫他，還起哄！“來，小美人，也給我摸一把，我買十個粽子！”“對啊，只要給我摸一把，這桶里的粽子我都買了！”

阿財在里面聽見，馬上奔了出來，指著他們說：“你們這些人還有沒有心肝？青天白日下竟欺侮一個弱小女子，還算不算男人？”大家都知道阿財好打報不平，曾打傷過人拘留了七天，看到他醋缽般的拳頭捏得格格響，一副拼命三郎的樣子都怕了，識相地走散了。那個家伙嚇得粽子也沒拿，一溜煙地逃走了。

“阿財叔，謝謝你！”阿秀感激涕零地說。阿財拿出一張衛生紙替她擦眼淚，安慰她說：“放心，只要有我阿財在，老街上就沒人敢欺侮你！”

阿秀為了感謝他，傍晚特地來請他吃飯。阿財先是怎么也不肯，說區區小事無足掛齒。后來聽說阿秀是在家里請他，便答應了，他想認認她住在哪兒。

他跟她去了，那是老街尾上的一間老房子，只十來個平米，燒吃拉撒都在一塊。她炒了幾個菜，再備了點熟食，知他愛喝兩口，買了瓶五年陳的黃酒。她女兒叫玲玲，見到他很親熱，叫他“伯伯”。菜的味道雖沒怎么好，但他吃得很開心，這是阿秀的一片心意哪！

阿財這人記著人家的情，總要想法還。他到活雞市場去進貨，回來的路上見馬路邊有人在賣絨制的玩具熊貓，便買了一個送給了玲玲。就這樣一來二往，阿財和阿秀的關系變得熱絡起來。

這晚阿財吃罷晚飯，原打算去洗腳，這是他這些年養成的習慣，腳一洗，血脈一流通，全身熱騰騰，一天的疲勞便消失了。可看到老婆往床上一躺，他便不想去了，笑嘻嘻上了床，討好地問：“桂珍，今天怎么不學習144號文件了？”“老孟他娘病了，三缺一。”他聽了一樂，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便把她一把抱住親熱起來！“去去，我沒興趣！”桂珍使勁一推，阿財險些跌下了床，氣得罵：“你他媽的更年期了？怎么多日子不讓碰，哪個男人耐得住？”“對，我更年期了！”桂珍沒好氣地說。

“嘀鈴鈴……”忽然電話鈴響了，桂花伸手去接：“什么，不缺人了？好，我馬上來！”她樂得眉花眼笑，馬上從床上跳下來，風風火火走了出去。“他娘的，這麻將魔！”他恨得捶著床，“老子還是洗腳去，也一晚上不回來！”說著便“噔噔”地走了出去。

阿財心里窩著火，只管低著頭往前走，哪知走過了頭，抬頭一看眼前竟是阿秀的家！可見平時走慣了的緣故。他腦子里很自然地浮現出阿秀的倩影，止不住心里又一陣躁動，便斗膽上前敲門。

“誰？”阿秀問。“我，阿財。”阿秀開了門。她只穿了背心短褲，是那么的性感迷人，怎么能不令阿財熱血沸騰春心蕩漾？他心一陣狂跳，猛地一把抱住她，在她臉上狂吻。她想推開他，可感受到他身上熱騰騰男人特有的氣息，渾身便酥軟了，靠在了他身上。阿財抱起她，將她放倒在沙發上。這對曠男怨女，似干柴遇到烈火，熊熊燃燒起來。

事后，阿秀說：“別以為我是個風騷的女人，我是看上你人好，感激你幫助我才跟你……”阿財忙用手堵住她嘴：“我知道。但我是真心的，因為我喜歡你。”知道。”阿秀警告說，“但千萬不能讓你老婆曉得，不然我們都沒法做人了。”

提起他老婆，他不由怒火中燒，把桂珍通宵達旦打麻將，冷落他的事說了。阿秀很是同情：“她這也太過分了。你天天忙得團團轉，她不但不幫忙，還把你冷落了。我失去了男人深有體會，到處受人欺哪！沒有你，我在老街真呆不下去。”

見時間不早了，阿秀催他回去。他說：“不礙事。我今天不到下半夜不回去，也讓她知道知道我不在乎她！再說我也舍不得你。”他抱住她又親熱起來。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他們的感情一天深似一天。

俗話說：門背后做事天也要亮。他們的私情終于暴露！那天要不是阿秀起來翻煮著的粽子，阿財怕真要睡到天亮！他慌里慌張開門出去，不防被隔壁出來倒藥渣的老太婆瞧見！她是個長舌婆，又是桂珍的牌友，馬上把這事告訴了桂珍。桂珍起先不信，后來聽她說得斬釘截鐵，頓時醋缸打翻，竟沖到雞粥店撒潑，指著阿秀罵：“好你個小寡婦！竟勾引起我男人來了？你這狐貍精！騷貨！我給你個老虎爪子吃吃！”她話到手到，往阿秀臉上抓去！幸好阿秀躲得快，可臉已被抓破一處，流出了血。

這下可熱鬧了！那些吃粽子的，喝雞粥的全涌出來看，加上鄰近店里的人，有恥笑的，有漫罵的，有起哄的，把一條街擠得水泄不通。阿秀知道自己理虧，通紅著臉垂著頭。阿財覺得臉面掃地，又疼阿秀，從里面竄出來，抬手就給了老婆一巴掌！“你這臭女人！懶婆娘！不幫我做生意，還來壞我名聲？我他媽的跟你離婚！離婚——”

一聽丈夫說離婚，桂珍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癟了！她知道阿財是說一不二的人，這么勤勞會賺錢的男人到哪兒去找？失去了阿財她到哪兒去享福？所以她給自己找了個下的臺級，一邊說“晚上跟你算帳！”一邊轉身走了。

晚上阿財回到家，破天荒地見妻子整了一桌豐盛的菜在等他。看他回來，桂珍忙殷勤地替他斟上酒，一疊聲地認錯：“這事也怪我，我也有責任，我不該一天到晚打麻將，不把你放在心上，從此后我不打麻將了，天天晚上陪著你。”阿財沒睬她，拿出從外面買來的熟食，開了一瓶酒自顧喝了起來，吃完往床上一躺！桂珍走過去討好地想跟他親熱，阿財則以牙還牙，使勁把她推開，桂珍一跤跌在地上，卻不敢怨一聲，自己爬了起來。

阿財哪睡得著？心里一直擔心著阿秀，忽然他從床上跳起來，拉開門走出去。“你、你到哪里去？”桂珍膽戰心驚地問。“你管不著！”阿財頭也不回，粗聲大氣地甩下話，“你敢跟著我，我立馬把你宰了！”她那敢？嚇得縮緊了脖子。一直躲在房間里的婭婭這時走出來，抱怨她說：“媽，你對爸也太不關心了，哪像你這樣一天到晚打麻將的？”女兒也這樣責備她，她更是覺得沒面子。

人橫了一條心，什么都不怕！阿財來到阿秀家門口，抬手敲門。“誰？”阿秀問。“我！”他甕聲甕氣說。阿秀沒來開門，也沒搭話。阿財的野性子上來了：“開門，開門！你再不開，我可要踢門了！”阿秀怕了，忙把門開開。他進去就一把將她抱住！阿秀倒在他懷里傷心地哭了。“別怕。”他安慰她說，“我那懶婆娘被我鎮住了，她敢鬧我就跟她離了！”“別、別！你跟她離了我也不會嫁給你，你叫我以后怎么做人？”“那我答應你，不離。明天你照樣在我店門口擺攤，傍晚我幫你到別處去借房子。”

阿財出來時，故意大聲罵：“以后哪個再敢嚼我阿財的舌根，我他媽的就放她的血！”隔壁的老太婆早聽得他敲門，心里正納悶，現聽得阿財在罵，唬得吐著舌頭。他老伴罵她：“你的嘴巴是爛！現在誰在管人家閑事？你吃飽了撐的？”

可是第二天早上，阿財卻沒見阿秀到他店門口來設攤！他心神不定，做生意丟三拉四，好容易等到落市，到阿秀的住處一看，卻是人去屋空！他在老街周圍找了半天，不見阿秀的蹤影，恨得想在馬路上隨便拖個人揍一頓！

失去了阿秀，阿財更加變得脾氣暴躁，天天以酒澆愁，喝醉了就罵人。桂珍晚上不敢再去打麻將，乖乖地呆在家里。她要到店里去幫忙，阿財卻不讓，罵她笨，什么事都干不好。她只得小心翼翼地過日子，百般討好丈夫。阿財一點不領她的情，每晚照樣去洗足！

這晚，他長去的洗足店新來了一位小姐，阿財見了眼前感到一亮！那小姐俊美嬌俏，性感十足，從她低低的領口，幾乎可以望見整個胸脯！阿財不由心旌搖動，萌生了想占有她的強烈欲望！現在的阿財不是以前的阿財，骨子里已經存了邪惡，他趁小姐彎下身替他洗足時，伸手去摸她臉。那小姐“撲哧”一聲笑了，給了他一個媚眼：“老板，猴急了？”說著欠起身，用手指點一下他的額頭，“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他乘勢抓住她的手，將她拖到自己懷里……”

想不到就這一次，阿財便覺得下身不舒服，到醫院去檢查，醫生說是性病！他聽了嚇了一大跳！馬上知道是那小姐傳給他的，氣得心里直罵娘，可又不敢聲張，傳出去他的臉往哪擱？醫生給他打了一針，關照他說：“明天再來打一針。”他心里越想越氣，真是得不償失！

豈知他老婆下身也不舒服了！到醫院一檢查竟也是性病！桂珍回到家就跟他大吵大鬧。阿財只得招認了自己干的荒唐事。可他沒跟老婆有那事怎么會……后來知道是他們內褲放在一起洗給傳上的。桂珍又恨又羞，把他狠狠罵了一頓，說：“幸好這事外面都不知道，不然我們出去真要戴面具了！雞粥店也要打烊！”

這教訓實在太大了！從此阿財再也不敢去洗足店，晚上吃罷晚飯，拿兩暖瓶水自己燙腳。桂珍戒掉了麻將癮，規規矩矩呆在家里。

不久政府貼出告示，老街要拆遷！那些開店做生意的人都急了，這不是要斷他們的財路，不讓他們活嗎？于是都到區政府去鬧，又是阿財帶的頭！他們不聽干部的勸告，坐在區政府門口不走，天晚了還在那里。到半夜許多人還堅持著，因為阿財沒走，他們不好意思。

“阿財叔，回去吧！”突然一個女人脆脆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阿財回頭一看，竟是阿秀！他百感交集：“怎、怎么是你？”“聽話，別做出頭椽子。老街拆遷是市政建設的需要，相信政府會安置好你們的。”這個犟得三頭牛也拉不轉的男人竟被這個弱小的女子說動了，一揮手說了聲：“大家回去！”人便走散了。“阿秀，你住在哪里？現在怎么樣？”他迫不及待地問。“無可奉告！”說完她轉身走了。阿財依依不舍地望著她離去的身影。

見丈夫回來，桂珍心里懸著的石頭落了地：“謝天謝地，你終于回來了。”

后聽人說是阿秀勸她丈夫回來的，桂珍很是感激，說：“看不出，阿秀倒蠻有情義的！

阿秀沒說錯，政府安排老街的人遷到一個新的地方，那里是一條小吃街，人氣旺，生意很好。令阿財想不到的是阿秀也在那里！仍在賣粽子，不過身邊多了個男人，那是她新嫁的丈夫。他們見了面客客氣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