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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雙胞胎兒子(我和我的雙胞胎兒女)

發布時間:2024-01-24閱讀(17)

導讀母子分離時媽媽在兩歲時的孩子照片上刻下的思念之痛長大后的兄妹作者與幼時的寶貝們按:這篇文字算是一個劇透。我將寫這樣一本書《我和我的雙胞胎兒女》,書寫正在進行....

我的雙胞胎兒子(我和我的雙胞胎兒女)(1)

我的雙胞胎兒子(我和我的雙胞胎兒女)(2)

母子分離時媽媽在兩歲時的孩子照片上刻下的思念之痛

我的雙胞胎兒子(我和我的雙胞胎兒女)(3)

長大后的兄妹

我的雙胞胎兒子(我和我的雙胞胎兒女)(4)

作者與幼時的寶貝們

按:這篇文字算是一個劇透。我將寫這樣一本書《 我和我的雙胞胎兒女》,書寫正在進行中。寫寫停停,停了數月了,今起再繼續。在他們幼小的日子里,我們經歷了一個非常特別的時期,特別得很難有雷同。寫這本書的動念在兩三年前,但一想到這件事我的筆就沉重地提不起。但我不能辜負了自己,不能辜負了手中的筆。現在,終于開始了。開始后,走進過去,越發感覺書寫的必要。我還知道兒子就那段日子曾寫過一些文字,但他不讓我看,說怕我看了難受。最近,為寫本書我給他要過來了。看后,我說不出的感覺,唯覺越發該寫這本書。甚至,我對他說了一句較重的話:這本書寫了,我死而后已。他沉默著,啥也沒回我。當然,在知道我要寫本書時,他說,寫吧。

今天,除了把書的“前言”發布下,也發一段兒子的記錄。或許,等我把全書完成,現在的“前言”還會改動。就算它是未定稿吧。

另,這期文字較長,請諸君耐心讀。


前言

這是一本早該寫的書。

這是一本很難啟動的書。

這是一本終究要寫的書。

當我偶然和朋友說起要寫這樣一本書時,朋友反應說,太應該寫了,你的兩個孩子太好了、太優秀了。放下他們是否太好太優秀不說,促動我寫本書的原動力并非如此,而是別的。是那些少被人所知、或者他們知道的遠不及我所真正承受的艱難經歷之萬一的內容。我的孩子們,也一樣并不了解他們的媽媽所獨自承受的那些痛苦和艱難。因為我沒有更多地去給他們講述。出于性格的堅毅——姑且說“堅毅”吧,及其他考慮,我把那些不尋常的過往軟埋了。而現在要把它們挖出來,也同樣并不輕松。

每每翻看過往日記的某些篇什,常常有一種無力感、於堵感。因為無力和於堵,也更該寫;不寫,就不僅是軟埋,而是被歲月的風塵深埋了。我不寫,誰知道呢?那是我生命的重要一部分,也是孩子們生命的一個特殊部分。

退休時組織部例行談話,剛進馬部長辦公室門部長就笑曰:W主任,這么年輕就退休啊。我說是啊,趁著年輕退。他說,沒辦法,檔案就這樣寫的。我說,是,要面對檔案。某日帶著孫子去學圍棋,第一次見劉老師。劉老師問,你是誰的啥人?我說奶奶。老師說,奶奶?現在奶奶都這么年輕啊。圍棋課結束了,孫子說,老師,我想和你下盤棋。老師說,不下了,咱倆都累了,你回家吧。我說咱抓緊回家吧,我晚上還有飯局呢。劉老師笑了,果然年輕啊,一般奶奶哪有飯局呀。我也笑了。

不是借他人話自夸或自我感覺良好,確實很多人說我年輕,不像實際年齡。當然,我的心態或許比年齡更年輕,比外人看到的樣子更“青蔥”。何以如此,自我剖析,生命如篩狀的專有漏斗,把所曾經的苦難、傷痛都隨時漏掉了。留下的,是藍天的廣闊,是一抹飄飄灑灑的云霞,“一縷云霞”,便是我一本散文集的名字。

可要寫這本書,寫出生活中的某一個時段,我得在煉獄走一遭,那是我生命中最痛的一段歲月,沒有之一。——它足以把我摧毀,好在未摧毀,我依然健在,并獨自把兩個孩子撫養成人。然而,不堪回首再回首,是否會催人老呢?是否會傷心傷身呢?但如果不寫下來,手中徒有一支筆,我會愧對我所經歷的一切。我也相信,把它們用文字留在生命的途程中后,我依然可以用上帝賦予我的漏斗,把它們篩去,剩下一片云霞,讓生命飄逸在無垠的天空。

把這本書寫下來,是我對自己必須要完成的一項使命。我的筆,必會忠誠于我的心,我的生活。

陀思妥耶夫斯基說:我只擔心一件事:我怕我配不上我所遭受的苦難。如何配得上所遭受的苦難,唯有使生命更堅韌,內心更強大,生活更多姿多彩。我想,我會的。

當然,除了記述被掩埋過的苦難艱辛,也還有別的有價值的呈現。這本書,是獻給自己,留給孩子,也呈送愿意品讀它、理解它的讀者諸君。

總之,愿生活美好,愿生命被所有悲歡喜怒浸泡過之后,仍能呈現或更能呈現別樣的炫彩。


插選一段兒子的記錄

2021年4月17日星期六下午,兒子和孫子到我家,我對兒子說我正在寫本書,并說出了我的感受和想法,兒子說,寫吧,應該把它們寫出來。我說,寫這本書,讓我在煉獄里重走一遭。我得寫寫停停,不然太沉重。我這一生,最痛苦的經歷,是和你們分離的那兩年。我差一點死了,或者精神病。好在我挺過來了。我說這些時,兒子有片刻的悲愴狀,他低頭不語。其實我那時生活的細節一直沒給他們說過,他們剛回到我身邊時還小,漸漸長大就不想觸碰了。對我自己而言,那段日子我也選擇遺忘,不是有意回避,是一般不去回望它。我又對兒子說,記得你說你曾寫過關于保定的文字,當時你說你不想讓我看,怕我難過。你現在給我吧,我需要放在書里,你們在那里的日子我也不知道。今天晚飯后回家,你就發給我吧。他說好的。

文字發來了,我看了。他擔心的沒錯,我看后很難過。怪不得當年我見他們時,他們的情緒和我想象的不一樣呢。包括他妹妹,當時也沒有他文中描述的那種瞬間的悲傷痛哭,是有一個小過程的。只是妹妹比他表現得好一點。但也顯然有一點女孩小心思中遷就的意思。從掐著腰罵我到見到我的親近以致痛哭,需要多大的心理和情感跨越!

我原以為,兩個孩子是和媽媽一樣受煎熬呢,這也是我痛上加痛的所在,我想他們在見不到媽媽的日子里是怎樣的度日如年啊!可是,可是,他們在足夠徹底地教化下,大致沒有了失卻媽媽的痛。洗腦有成又一特例。

原來他們沒有痛。我當時若知道這種情景,我所承受的分離之痛是會減半呢還是加倍?應該會加倍吧。

我五味雜陳。我幸虧沒有死掉,沒有瘋掉。不然,他們以后會通過何種路徑知道他們的媽媽為他們所承受的無邊痛苦?

好了,讀者諸君,請參閱我兒子的文字吧,那是我不曾知悉的一段孩子的流浪歲月,以及他們的心路歷程。我幾乎原封不動把兒子的文字放這里了。難為他了,四五歲的年齡,竟然留有這些記憶。

又,我唯一欣慰的是,他文字中說,知道他爺爺去世時,即使不在英國而在濟南,也不去告別;他說說起河北或保定,他就感到厭惡。

盡管他曾經被蒙蔽,他曾經身在苦中不知苦。這些話,算是他是非尚能辨,良知未泯,也是對他媽所受痛苦的一縷體恤吧。

兒子的保定流浪記全文如下:

《保定流浪記》

寒冰

按:當我今天再次打開這個word文檔的時候,發現它的創建日期顯示是2017年11月13日,應該是我爺爺去世不久后的日子。那時候是表弟在微信上通知我爺爺去世的消息,并問我是否要回來參加葬禮,我以還在英國為由回絕了。其實我知道即使我在國內也不會去。爺爺和奶奶帶著我和妹妹度過了一段顛沛流離的日子,那段日子于我而言是極其特殊的經歷和記憶,因此在得知爺爺去世的消息后我本想將這段經歷寫出來,以作為他老人家的一個紀念。結果還是寫了沒一頁紙就借故扔到一邊了,如今恰逢“千字營”,是時候把舊賬結清了。

一、濟南往事

我對河北和保定有著一種內心深處的厭惡。這種厭惡不是對河北省和保定市的地域歧視,也不是對當地民眾的偏見,更不是對自然地理的排斥。應該說,我就是討厭見到這兩個名字,因為它們會讓我自然而然的想到童年不快樂的記憶,所以看到或想到這兩個詞也會覺得不舒服。據我媽講,我從小出生在濟南。小時候的記憶都太過破碎,因此只有零星的片段,依稀記得小時候曾經住在一片平房里,左鄰右舍都非常熟識。有一次我的腳受傷了,一個叔叔還專門開著他的警用三輪車載我爸和我去醫院,雖然我當時很不明白我的腳已經很疼了為什么他們還要讓我蹲在那個摩托三輪右前方的車斗里。記憶中的另一個家,是我跟妹妹與爺爺、奶奶、爸爸、姑姑們住在一起的一所老房子里,我們住在一樓,而且是那一排單元樓最邊緣的房子,所以不僅后面有一個后院,在后院的側面還搭有一個小儲物間。我不會有印象,也沒有人給我說過為什么我會從原來的家來到當時這個家,但是印象中卻有好幾次幾個面色鐵青的人來屋子里要把我和妹妹搶走,當然每次他們都沒有成功。那時應該是有聽爸爸或者爺爺說是媽媽帶著公安學校的公安們來家里搶我們兄妹倆(后來跟媽媽談起這段往事,媽媽說從來沒有叫警察或者公安學校的學生去過爺爺家,那幾次都是媽媽跟兩個舅舅去的)。既然是搶人,自然是要有沖突的,而視雙方沖突的激烈程度,爺爺家的應對方式也就不一樣。記得有時是爺爺他們把我和妹妹關到臥室里,他們堵在臥室門口,防止媽媽他們進來,然后就在客廳兩方互相爭吵,或是打斗,通常會聽到爺爺把那種吃飯的大瓷碗狠狠地摔碎在地上的聲音,同時還伴隨著他的嘶吼:“你們到底要讓我怎么樣!”之類的。還有的時候臥室防線有點守不住,于是就會把我倆送到后院里,然后進一步把我們送到最里面的儲藏室里,把儲藏室的門鎖上,然后我爸爸站在門口守著這道最后防線。(媽媽就曾告訴過我,有一次他們已經勢如破竹地攻到儲藏室的門口了,爸爸守著門口死活不讓人通過,我就在門后一邊拍門一邊大哭,哭得媽媽傷心不已,精神失守,于是被迫放棄這大好戰果,鳴金收兵。)更有甚者,即使放到后院里也怕不安全,于是干脆在聽到他們要來搶我們時,直接把我倆舉起來,通過與鄰居相連的后院,傳遞到隔壁的人家里,讓他們幫忙藏好我們。隔壁是一家回族人,我們都叫那個男主人作‘老回子’。這樣媽媽他們就完全沒辦法了,可能不知道我們在隔壁家,就算知道,也沒辦法跑到不相干的人家里去搶人。

二、奔赴河北

在濟南的時候我們還沒有上學,因為會觸及到老媽的傷心事也一直沒敢深入探討具體的過程和時間,所以只能大概估算搶人時期應該是在我們4歲左右的時候,也真難為我還能記住那么小時發生的那些事情,可見雖然作為一個小毛孩子什么都不懂,但卻是對這種極不尋常的事情刻骨銘心。大約是在5歲左右的時候,我和妹妹跟著爺爺奶奶四個人就突然出發去另外一個叫做保定的地方了。聽說保定是爺爺的老家,現在回想起來他說話還有一些保定當地的口音。不過他在那邊早就沒有家人和住址了,只有個別的遠房親戚偶爾會聯系一下。我們一家人拖家帶口逶迤來到保定后,并沒有選擇去投奔哪個遠房親戚,也沒有回到爺爺的老家去定居,而是東奔西走,居無定所,不記得一個地方能夠呆多久,但總不會是在一個地方住太久的時間,大概頂多是幾個月就要換一個地方。而且我們住的地方應該都是農村或者頂多是城鄉結合部,所以居住條件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破破爛爛的舊家具,昏暗無光的墻壁,整個流浪期間在我印象中大抵如此。所謂少年不知愁滋味,我對這句話感觸最深的時候不是少年時,而是大約十年前看到一位名叫趙亮的導演拍的一部關于上訪戶的紀錄片,影片中從全國各地來的上訪戶蜷縮在老北京南站旁邊的一處荒地上,有的孤身一人,有的拖家帶口,不時打點零工,不時排隊上訪。其中有一家人是年輕的小兩口帶著一個四五歲的孩子。男人因為工地事故被砸斷了脊梁,女人一邊照顧臥床的丈夫和幼小的孩子,一邊外出打工及擇機上訪以爭取機會渺茫的賠償。晚上孩子端著媽媽做好的飯喂躺在床上的爸爸吃,條件艱苦無比,讓人動容,但孩子臉上卻絲毫沒有幽怨,反倒是看著爸爸大口吃自己喂的飯而掛滿陽光的笑容。我和妹妹千里迢迢來到保定想必也是類似的心境。即使再苦再累,依舊眼里充滿好奇,心里灑滿陽光。這是因為我們孩子懂事或者耐受力比大人強嗎?當然不是。孩子的見識畢竟完全來自我們所接觸到的環境,在那時的我看來,我們就是會居無定所,就是會顛沛流離,就是會為了一點點的吃飽穿暖的生理需求而求之不得,這沒有什么為什么,所以也不會想到別人會有大房子住,會有動畫片看,會有好吃的零食吃就是對我們的不公平,因為世界本來就是如此。我們來到保定后,首先做的第一件事是改名更姓。我的姓名是寒冰,妹妹自然也有她的姓名,來到了新的環境,爺爺給我們取了新的姓名,這對我們來說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于是我的名字變成了翟剛,妹妹的名字變成了翟麗。我們的這兩個名字從此以后陪伴著我們度過了在河北保定的整個流浪時光,直到我們后來突然遇到媽媽,然后突然回到濟南為止。

三、東躲西藏

姓名確定后,第二件事就是住址了。保定在當地人眼里是一個大城市,我記得有一次聽到他們閑聊時打聽我們是哪里來的,當聽說來自濟南后他們說,哦,濟南啊,比保定高半級。我當時知道濟南是省會,而保定至少在我眼里看起來蠻落后的,不知他們為什么說只差半級,后來聽說保定曾經也做過河北省會,因此算是前省會,所以與省會只差半級。話說回來,雖然保定可能很大,但既然爺爺的指導思想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因此我們租房的核心就是窮鄉僻壤,孤陋寡聞,找一個不知名的小地方住下來,再在居住不久后換到另一個不知名的小地方繼續蝸居。由于年齡太小,有印象的住處實在不多,記得曾經住過一個倉庫,我們平時就住在倉庫的門房里,平常人丁稀少,偶爾會有個把人來倉庫里拿東西,我平時就在倉庫前的院子里玩耍。有一次下大雪,地上厚厚一層,我不忍心去破壞它,一直在院子的邊緣沒雪的地方玩,結果把一件心愛的玩具不小心扔到了雪地里,于是只能眼巴巴看著而不敢去撿,直到一個工人因為要進倉庫拿東西而在那片完美的雪地上踩出了一行腳印,于是我就順著他的腳印走進雪地把玩具撿了回來。還曾經住過一戶人家的耳房,他們家是一個比較老舊的四合院,他們自己住正屋,把偏房租給我們,記得一個月的房租是二十。他們家在我看來是不折不扣的大戶人家,印象中曾經跟妹妹偶然進去過他們屋子一次,各種明亮的家具讓我眼花繚亂,跟我們家里的昏暗逼仄有天壤之別。最讓我羨慕的是他們家里有電視可以看,那家人的孩子每天晚上都可以看動畫片,簡直是神話中才有的事情。也許是我們太渴望能看動畫片了,那家的孩子主動邀請我們晚上來看動畫片,這讓我們欣喜若狂,難掩興奮。結果興奮過了頭,那天晚上我和妹妹雙雙忘了這回事情,晚上八點時已經熄燈脫衣,四人正要在大床上睡覺時,聽見那孩子在他們家門口呼喊我們去看動畫片,我們懊悔不已,想重新起床去他們家,但是爺爺以太麻煩為由拒絕我們再起床,甚至因為已經熄燈而沒有再回應那孩子的呼喚。任憑他在門外又喊了好多聲之后最終放棄回自己家去了,并且之后再也沒有叫過我們去他們家看電視,我和妹妹終究是沒有機會去他們家看一集動畫片。也許是爺爺認為保定還不夠大,印象中我們還去過一次石家莊,見了那邊的遠方親戚,一個村莊里各式各樣的人天天就湊在一起侃大山,我自然是天天就跟在爺爺的屁股后面,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為了向眾人展示我跟他的親密,我會故意做一些討好他的事。這種心理從哪來,我想不清楚。而也是在石家莊,我經歷了不只在河北,也是在我目前為止的人生中,回想起來覺得最恐怖的一件事情。

四、舌尖冀州

保定貌似沒有什么名菜,我們家又經常是捉襟見肘衣食無著,自然肚子里不會有什么油水。雖然不至于每天餓的咕咕叫,但總是時不時眼巴巴地看著別家的人吃那些看起來就知道很美味的東西而自己偷偷的咽口水。終于有一天我忍不住了,不依不饒的向爺爺抱怨說很久很久沒有吃過點心了,無論如何要吃一次。爺爺在無數次的拒絕后最終向我屈服,帶我去了附近的一家小商店去買點心。我看著商店里琳瑯滿目的各種面包蛋糕,陷入了選擇恐懼,最后爺爺買了一個經濟實惠的巧克力夾心面包,回家后我迫不及待的撕開包裝,像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風卷殘云的干掉了它。印象中那應該是我唯一一次在河北期間所吃到的零食吧。住在保定時最期待的事情之一就是跟妹妹一起去做雞蛋糕了。那時當地有很多烤蛋糕的小作坊,會加工那種梅花形的小雞蛋糕,而且可以讓客人自己提供雞蛋,然后他做成蛋糕后給你,很是經濟實惠。對我和妹妹來說這個雞蛋糕可算是最美味的東西了,每隔一段時間,我們倆就會提著一籃子雞蛋跟爺爺去作坊里做雞蛋糕,新鮮出爐的蛋糕香氣撲鼻,我們兩個人一人一邊,一起提著滿滿一袋子雞蛋糕,一邊往家里走一邊感受濃濃的香甜環繞著我們,幸福感無與倫比。 另外一種吃的東西也是甜甜的,形狀甚至更好看,像冰激凌一樣,色香味俱全,我跟妹妹都很喜歡吃。但是吃這個東西帶來的可完全不是幸福感了。80后可能有些人對它們會有印象,這就是那個時候的蛔蟲藥。吃這個藥就意味著你的肚子里是有蛔蟲的。 那時候許是我們國家的整體衛生環境都比較差,也許是我們所待的地方尤其不太注重個人衛生,總之我周圍的人尤其是小朋友都在吃這種藥,而我每次吃完這種藥以后大概過去一兩天的時間,就會在拉粑粑的時候排出不止一只肚子里的蛔蟲。現在想來有些惡心,但是當時反倒覺得蠻好玩的,因為有些難以想象這些很長很長的白色蟲子怎么會就在自己的肚子里存活。

后面這段回憶有些恐怖,建議不喜歡蛔蟲的朋友就直接忽略好了

那天應該是在石家莊的某一個遠房親戚的家里,我坐在炕上無聊的玩耍,聽著大人們聊天,突然就感覺到肚子里一陣絞痛,有想吐的感覺。本來想忍一忍就過去了,因為之前吃飯吃的少餓肚子的時候也有過類似的感覺,但是這一次卻是持續發作,而且惡心的感覺有越來越加重的趨勢。我從一開始跟旁邊的爺爺奶奶抱怨肚子惡心,到后來時不時的干嘔,再到后來肚子疼的不行,已經在炕上坐不住了,于是橫趴在炕上,頭伸出炕沿,一口接一口不停地嘔吐,但又偏偏什么都吐不出來。只是覺得肚子越來越難受。就這么不停地干嘔不知道多久后,我突然覺得有東西要從喉嚨里吐出來了,然后就條件反射的嘔吐了最劇烈的一次,一條白色的活的蛔蟲直接從我的嘴里吐到了炕邊的地上。我的頭朝下望著它,還能看到它落到地上后胡亂的蠕動。我的肚子終于不再絞痛了,我也已經精疲力盡,根本無暇顧及周圍的人都有什么反應了。事后聽說,我的奶奶看到這個場面后嚇得邁著她的小腳(奶奶不是小腳,是兒子記憶有誤)跑出去一里多地直到鄰村。而我好像也并沒有去醫院,在床上休養一陣便跟爺爺回家了。

五、說文解字

中國有句老話,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教育。前半句話我不同意,因為小時候的貧苦經歷對我而言利大于弊。弊的是我被迫養成了小氣摳門的品性,無論是家人還是領導同事均對此不爽;但利的是今后無論啥艱苦條件對我而言都沒有精神層面的障礙,無論是工作出差,海外漂泊,亦或是窮裝旅行我都能在有限的條件中樂在其中。不過后半句話我是再贊同不過了,知識改變命運在我的老家可謂體現的淋漓盡致。當年出身莊稼漢的姥爺憑借一己之力供養膝下四個子女的開銷,不管家里有多困難,他始終不變的是堅持供他們上學,除了我大舅高中畢業去參軍后來也提干以外,其余三個孩子全部大專或大學畢業并定居在城市。當然我大舅也在部隊取得了學歷,后來也在省城工作并發展得不錯。而當我們這些第三代衣著光鮮地回老家過年時,發現村里其他家庭的生活境遇幾無變化,我們的同齡人也多半陸續輟學在家種地或外出打工,讓人無限唏噓。所以讓我略存感激的一點是,即使在流浪保定的日子里,還沒到上學的年紀,爺爺就讓我們去上學了。后來知道,之所以讓我們早上學,是因為到河北后給我們改了名字也改了年齡,為的是防止媽媽找到我們。而在比較困難的情況下還讓我們上學,也算未使我們的學業受到影響,我和妹妹上學的時間還比一般孩子早了一年多。雖然爺爺奶奶沒啥文化,但這并不妨礙我們繼承母親這邊的智商基因,我們倆在上學之前僅憑自學課本就把一年級要認得字都認識了,妹妹的博覽群書之旅可謂由此開啟。除了讓我們去上學,爺爺還帶我們去撿煤渣,這是我在濟南不可能做的事。我們家附近有一大片垃圾場,里面有一處煤渣堆,有一個老爺爺每天都在那里翻拾煤塊,爺爺看到后,隔天就帶著我也拎著袋子加入了拾荒的隊伍。于是我每天的行程便多了一項跟爺爺在灰白的煤渣堆里挑揀未燒盡的黑煤塊的歡樂,爺爺還時不時跟那位老爺爺交流一番。那時候我經常想,這個老爺爺表面上跟我們和藹談笑,心里應該會怪我們搶他的壟斷生意吧,何況我們還是兩個對一個。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和妹妹雖然對背井離鄉不會有什么疑問,但也不免偶爾意識到爸爸媽媽都沒在身邊。好在有爺爺的耐心教育,讓我們知道了媽媽對我們非常不好,她很討厭我們,當年我們住在濟南的時候,她就經常帶著公安來打爺爺,用公安的皮帶把爺爺抽的遍體鱗傷。我們來到河北后,她也從來沒有管過我們,是天底下最壞的媽媽。我和妹妹由衷的唾棄和痛恨這個壞女人,并感激爺爺的辛苦與不易。爺爺說,她這么壞的女人,以后你們就不要叫她媽媽了,她是母老虎等一堆難聽的頭銜。我和妹妹深以為然,于是以后便都以母老虎等來稱呼她。一次我們四人在床頭閑聊,聽見爺爺對奶奶說,讓他媽媽給寄幾件衣服來。我聽了滿心的不高興,心想我們怎么能穿這么壞的人給的衣服。但我一向性格內向,膽小怕事,所以雖然不快,也只是默不作聲。而妹妹則是敢作敢當,嫉惡如仇,只見她聽罷立刻在床上站起,雙手叉腰大聲地說:讓母老虎送衣服?不行!

六、久別重逢

漸漸地,我們也能感覺到事情似乎起了一些變化。之前爺爺奶奶對媽媽是閉口不談。偶爾提到也是以壞名稱代之。因此之前聽爺爺跟奶奶直接當著我們的面說起媽媽這個詞,并讓她給我們寄衣服來我就感到有些奇怪。奇怪的點一是聽爺爺的口氣好像沒有了以前那樣的義憤填膺,二是我們千里迢迢來到這里就是為了擺脫媽媽的邪惡統治,如果能夠讓她寄衣服給我們那豈不是把我們的位置暴露了,那我們豈不是又要換另外一個地方,或者直接被媽媽找到了。果不其然,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一天放學回來,我竟然在跟奶奶一起回家的路上看到了媽媽!雖然多年未見,我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她是我媽媽,印象中媽媽看到我也并沒有表現出很驚訝、很歡喜,抑或很怨恨的神情,她只是站在街那邊安靜的看著我,而我更是大腦一片空白,沒有任何想法,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或者該做些什么,于是直接跟奶奶繼續回家去了。我當然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媽媽怎么能夠在這種窮鄉僻壤找到我們,當然我也沒有去想這么復雜,那是我們孩子無法確定的事情。不久之后,媽媽來到了我住的家里,我們終于正式接觸了。我記得她就坐在放在屋子中間的一個高腳板凳上,把我拉到她的懷里緊緊地摟住不放,然后就開始從小聲抽泣到大聲啼哭的不停地哭泣,哭了很久很久,一邊哭一邊一直緊緊地抱著我。我被她抱在懷里卻是有些手足無措,因為我不知道我是應該跟著她一起哭還是掙脫開她的懷抱。爺爺成功的教育讓我對面前這個人深懷恨意,但是媽媽抱著我的時候我的爺爺奶奶就在旁邊,他們并沒有反對而是默許她這樣對我,這種情形讓我亂了方寸,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略顯尷尬的半推半就,還配以禮貌的微笑。之后(不記得是一天后還是同一天)妹妹也回到家了,媽媽又是在同樣的位置,用同樣的動作把妹妹抱在懷里痛哭良久,這次妹妹跟我的表現有了天壤之別,她哭得和媽媽一樣痛苦無比,兩個人抱頭痛哭,互相感染,我在旁邊看的是越發尷尬。很多年后的一天,媽媽跟我聊起來我們母子重逢的場面時曾埋怨我不像妹妹那樣傷心哭泣,依然冷漠的談笑風生,可我心里想的是我們前幾天還在罵她,怎么一見面就會久別重逢的抱頭痛哭呢?不管我心里是如何疑惑和不解,總之媽媽是來到了河北,來到了保定,來到了我和妹妹身邊,我們從這些大人的言談舉止里也明顯的感受到他們不會像在濟南時那樣大打出手了,而這也就意味著我們要結束流浪的日子而要重歸故里了。沒過多久,媽媽帶著我和妹妹回到了濟南,我們到達時天已經黑了,媽媽和爸爸騎著自行車帶著我和妹妹穿梭在濟南的夜色中一路回到我們的新家,一路耀眼的燈光已經讓我深深震撼這里與之前昏暗的保定鄉村的巨大區別。等終于到家,媽媽打開房門邀請我和妹妹進去時,滿屋明亮耀眼的家具和裝飾讓我瞬間想起了之前房東家那夢幻的新房(雖然那只是一間半室半廳,沒有廚房和廁所的平房)。那一剎那我真切的體會到了什么是擁有獨立財富才能擁有獨立人格。雖然那時候我只是驚喜的傻傻的不說一句話。(另,回家后有一個細節我記憶猶新。進門后我赫然發現茶幾上放著一聽綠色的雪碧,這可是我那時所能想象到的最高級的飲料,平時在保定連摸都摸不到,現在它就在我們家的桌子上放著對我吐著誘惑的信子。我足足有好幾天的時間沒敢多看它一眼,也沒敢跟爸爸媽媽提關于它的問題,但幾天后那聽雪碧依然靜悄悄的放在桌子上,我實在忍不住了,于是小心翼翼的問那聽雪碧是誰的,用來干什么?媽媽說你想喝嗎,打開喝啊。那一刻的心情,never better.)

七、 后記……

(兒子說,后記找不到了。等他找到,再發我)


上面文字中,兒子談蛔蟲那段他說很恐怖。未看前我一直提心吊膽,以為啥恐怖內容呢。看后方知不過如此。之所以如此說,是因為這經歷我小時都有過。既用蛔蟲藥打過蛔蟲,排泄出來,也吐過蛔蟲,那種長長的白白的蟲子。可能在當時的農村并不少見,因此沒那么大驚小怪,當然現在說來有點恐怖,特別是上世紀90年代了我的孩子們還經歷過那樣的日子,令人唏噓。

兒子因參加“呦呦鹿鳴”的每日千字營(其實當時女兒也參加了,那個營地有一對雙胞胎兄妹一起參加寫作,女兒寫的啥我不清楚,肯定與河北無關),記錄了那段殊異的童年歲月。而那段歲月里的媽媽,只有我來寫了。謝謝兒子的文字,在這部書里,我們正可相互印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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