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首頁>時尚>帶妹子去旅行遇到一個村子(那一次美麗的艷遇)
發布時間:2024-07-30閱讀(9)
艷遇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可以追求的就不再是艷遇,而是“艷欲”了。
每個人都期待艷遇,可是真正有艷遇的人卻比較少,有了艷遇還能夠記錄下來的人則少之又少(像今天用相機留存小視頻的不在范圍之內),不僅能用文字記錄,而且還文采飛揚、妙筆生花的,就更加鳳毛麟角了。千年以來,唐朝張鷟是首屈一指的一位。

晉人尚曠好醉,唐人尚文好狎。有唐一代是文人狎邪之游的美好年代,世風開放,綺麗多姿,“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朝看盡長安花”,可以極盡人生快意。
尤其是剛中了進士的讀書人、初入仕宦的年輕人,還有失意的“公務員”,平康里、曲江宴,都是他們歡暢的好場所。對這些文人而言,妓女不僅是男性情欲的對象,也是文化心理上的伴侶。
就在這個時候,青年張鷟閃亮登場了。他字文成,自號浮休子。小時候曾經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只紫色大鳥從天空中飛下來,落在他們家門前不愿離去。他把這個夢告訴了祖父,祖父認為是吉祥之兆,就給他取了“張鷟”這個名字。
唐高宗李治調露年間,張鷟考取了進士,當時的著名文人,就連曾經擔任宰相的蹇味道讀了他的試卷,都不禁連聲贊嘆:“天下無雙!”
之后,張鷟又連續參加了"下筆成章"、"才高位下"、"詞標文苑"等八科考試,每次都被列入甲等。他還參加了四次書判考選,所擬的判辭每次都被評為第一名,簡直就是公務員考試的專業戶了。他的判詞收在《龍筋鳳髓判》中,真可謂絢麗多姿,美不勝收。

當時有名的文章高手、水部員外郎員半千說,張鷟的文章像成色好的青銅錢,選一萬次中一萬次,他又因此贏得了一個"青錢學士"的雅稱。這個雅號到后代甚至成為才學高超、屢試屢中者的代名詞。當時新羅(今朝鮮半島)和日本的使者都在長安,出重金購買他的著作,由此可見他的文學影響力了。
張鷟不僅才華橫溢,而且風流自賞、行為放蕩、灑脫不羈。后來,他用自己的香艷浪漫之筆,采用自敘體的形式,記錄了自己一次放蕩、輕佻的狎妓生活,文筆細膩逼真,纖毫畢現,比起當代人所謂的“美女作家”衛慧、“性愛日記”木子美不知要強上多少倍。
只不過,這篇文章寫好不久就被日本人買了過去,導致中國宋元明清失傳,后人不知其真面目,卻在日本瘋狂流傳1000多年,直到晚清之際才又重新回到國內,連魯迅先生都親自為它作序。

且說張鷟奉命當差途中,天色已晚,馬疲人乏,便遇得一山,“向上則有青壁萬尋,直下則有碧潭千仞”,于是潔齋三日,身體若飛,精靈似夢,須臾之間來到一所“神仙窟”。所謂“潔齋三日”云云,不過是在為后來的艷遇做鋪墊而已。在唐代,仙女其實就是妓女的文學變形,“遇仙”其實就是“遇艷”。這所“神仙窟”,說白了就是一座隱藏在深山深處的妓院。

這時,忽見松柏巖桃華澗邊一個女子正在浣衣,端的是“華容婀娜,天上無儔,玉體逶迤,人間少匹。輝輝面子,荏苒畏彈穿,細細腰支,參差疑勒斷。韓娥宋玉,見則愁生,絳樹青琴,對之羞死。千嬌百媚,造次無可比方。弱體輕身,談之不能備盡”。
“下官”(作者自稱)情難自已,便上前搭訕問話,女子說:“我是博陵王之苗裔,清河公之舊族。”自稱崔十娘,乃是唐朝頂級貴族崔家的少女。二人自報家門,草亭初見,聽琴贈詩,互申懷抱,一番挑撥和撩妹的經典之作:
“下官”說:“向見稱揚,謂言虛假,誰知對面,卻是神仙。此是神仙窟也!”十娘說:“向見詩篇,謂言凡俗,今逢玉貌,更勝文章。此是文章窟也!”由此可以知道,“下官”原本就是慕名而來,特意安排的風月之游,十娘也對“下官”有所了解,心領神會,于是郎情妾意,漸入佳境。

接著由十娘引入中堂,登堂宴飲。這中堂可不是一般的奢華:梅梁桂棟,反宇雕甍,水精浮柱,云母飾窗,長廊四注,高閣三重,白銀為壁,碧玉緣階。五娘也加入,宴飲詠詩,互傳心曲;聞樂起舞,巧語相謔:
仆乃詠曰:“心虛不可測,眼細強關情。回身已入抱,不見有嬌聲。”十娘應聲即詠曰:“憐腸忽欲斷,憶眼已先開。渠未相撩撥,嬌從何處來?”
……
仆答曰:“下官不能賭酒,共娘子賭宿。”十娘問曰:“若為賭宿?”余答曰:“十娘輸籌,則共下官臥一宿;下官輸籌,則共十娘臥一宿。”五嫂曰:“新婦報娘子,亦不須賭來賭去,今夜定知娘子不免。”
……
下官詠刀子曰:“自憐膠漆重,相思意不窮。可惜尖頭物,終日在皮中。”
十娘詠鞘曰:“數捺皮應緩,頻磨快轉多。渠今拔出后,空鞘欲如何!”
……
于時硯在床頭,下官詠筆硯曰:“摧毛任便點,愛色轉須磨。所以研難竟,良由水太多。”
十娘忽見鴨頭鐺子,因詠曰:“嘴長非為嗍,項曲不由攀。但令腳直上,他自眼雙翻。”
五嫂曰:“向來大大不遜,漸漸深入也。”

一個明明心懷鬼胎,卻是欲言又止。一個早已暗通款曲,卻依然佯裝矜持。接著又由五嫂導引,游園校射,只見“雜果萬株,含青吐綠;叢花四照,散紫翻紅。激石鳴泉,疏巖鑿磴”,“水明魚影靜,林翠鳥歌喧”。
樹上忽有一李子落下官懷中,下官詠曰:“問李樹:如何意不同,應來主手里,翻入客懷中?”
五嫂即報詩曰:“李樹子,元來不是偏,巧知娘子意,擲果到渠邊。”
于時忽有一蜂子飛上十娘面上,十娘詠曰:“問蜂子:蜂子太無情,飛來蹈人面,欲似意相輕?”
“下官”善射,園中有一雉雞,應聲而倒,射長垛也是三發皆中:
十娘詠弓曰:“平生好須弩,得挽即低頭。聞君把提快,更乞五三籌。”
下官答曰:“縮干全不到,抬頭則大過。若令臍下入,百放故籌多。”

其時已經太陽西沉,月亮當頭,二人走向十娘臥處,但見“屏風十二扇,畫障五三張”,“檳榔豆蔻子,蘇合綠沉香”。兩人對坐,依然未敢相觸,可見唐朝時雖然開放,張鷟雖然放浪,男女之事依然事關重大,莽撞不得,不像現在的小青年,動不動就野合開房,不當一回事。不過二人也是夜深情急,透死忘生。于是“下官”繼續深入:
仆乃詠曰:“千看千意密,一見一憐深。但當把手子,寸斬亦甘心。”
……
又詠曰:“千思千腸熱,一念一心焦。若為求守得,暫借可憐腰。”
……
又詠曰:“腰支一遇勒,心中百處傷。若為得口子,余事不承望。”

得以摩挲玉手已然心動不已,然后十娘婉轉投入懷中,再到四唇相對,但覺口子郁郁,鼻似薰穿,舌子芬芳,頰疑鉆破,不禁內心瘙癢,得隴望蜀:
余因詠曰:“藥草俱嘗遍,并悉不相宜。惟須一個物,不道亦應知。”
十娘答詠曰:“素手曾經捉,纖腰又被將。即今輸口子,余事可平章。”
似乎一切都水到渠成了,四面魚燈映照,兩根蠟燭挑動著春心,更覺得情急意密。于是與十娘施綾被,解羅裙,脫紅衫,去綠襪(普及一下,此處“襪”指的是抹胸,不是鞋襪的“襪”),花容滿面,香風裂鼻。心去無人制,情來不自禁,不禁眼花耳熱,脈脹筋舒,終于水到渠成,進入正題(原文描述細致,此處從略)。可惜春宵苦短,二人意猶未盡,卻被鳥雀和雞鳴叫醒了,好夢只得按下暫停鍵。

次日起床之后,終于到了分別的時候,二人“執手相看淚眼”,不禁情意綿綿,悲從中來,戀戀不舍。一夜纏綿,“下官”知道十娘名叫“瓊英”,因詠曰:“卞和山未斫,羊雍地不耕。自憐無玉子,何日見瓊英?”十娘也知道了“下官”名叫“文成”,應聲詠曰:“鳳錦行須贈,龍梭久絕聲。自恨無機杼,何日見文成?”
然后就是互相贈送禮物了:“下官”向十娘贈送“相思枕”,說:“聊將代左腕,長夜枕渠頭。”又贈送“揚州青銅鏡”,說:“若道人心變,從渠照膽看。”
十娘則贈送“下官”一雙繡花鞋,說:“聊以當兒心,竟日承君足。”又贈送一把扇子,說:“希君掌中握,勿使恩情歇!”
五娘也殷勤相送,“下官”詠曰:“人去悠悠隔兩天,未審迢迢度幾年?縱使身游萬里外,終歸意在十娘邊。”十娘詠曰:“天涯地角知何處,玉體紅顏難再遇!但令翅羽為人生,會些高飛共君去。”此后,“下官”相思難忘,不禁口上唇裂,胸間氣滿,淚臉千行,愁腸寸斷。

由此看來,“青錢學士”張鷟,似乎表面浮浪,對這短短的“一夜情”,卻也柔腸寸斷,長夜難眠,比后來那位對“崔鶯鶯”始亂終棄的元稹要強出太多太多,比起當代的所謂“身體寫作”更是天壤之別。今天的作家常常愛寫性,陳忠實的《白鹿原》刪除大量描寫后方才可以出版,賈平凹的“此處刪去**字”更是登峰造極,還有王小波也是此中高手,就連王安憶,也有很多寫性的文字。但是張鷟《游仙窟》全篇文字大多停留在調情,依然不失優雅,性愛描寫也相對干凈,而專攻下三路的明清艷俗小說以及十余年前的“性愛日記”,相比之下則粗俗猥瑣不堪描述了。

張鷟的《游仙窟》、元稹的《會真記》(又名《鶯鶯傳》,后世改為《西廂記》)都是唐人小說的名篇,描述的也都是其本人親身經歷。這里的“仙”和“真”,不過是“妓”的代名詞,無論“游仙”還是“會真”,其實都是一個意思,文人狎妓的文學修飾而已。只不過這兩位所求的“仙”與“真”,都無巧不巧、不約而同地姓“崔”,這也不是偶然的。唐代文人有三大愿望,其中之一就是“娶五姓女”,而崔姓,無論是“博陵崔”還是“清河崔”,都是首屈一指的望族,女兒一般是不外嫁的,文人士子想從望族娶妻,恐怕只能在文學里做做美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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