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平凡人的世界，同樣別具精彩。大家好，雖然改了名字，但我還是那個三更半夜，忙著采訪與碼字的三驚?胖爺。今天的講述者，來自四川萬州的吳先生，在聽他講述工地故事時....

平凡人的世界，同樣別具精彩。大家好，雖然改了名字，但我還是那個三更半夜，忙著采訪與碼字的三驚?胖爺。今天的講述者，來自四川萬州的吳先生，在聽他講述工地故事時，胖爺幾度被打動。呈現在此的這個故事，令人唏噓感嘆，希望給你帶來愉悅的閱讀體驗。

如果記憶沒有錯，我第一次來東莞，應該是1999年7月的一天。同村一位叔伯，答應介紹我進廠。他在一家小手袋廠打包裝，雖沒有權力，但他與主管要好。他出面請主管幫忙，安排一個人進廠，問題不大。

于是，我捏著一個信封南下東莞。誰曾想，意料時有發生。在我出發當晚，這位叔伯鬧出了一樁事故。他與人合謀，意欲盜取工廠物品，換取錢財。結果事情敗露，他被抓了個現行。自然，叔伯的工作保不住了。幸好有主管求情，工廠才沒將他送進派出所。

至于介紹我進廠的事，也就不了了之。待我趕到樟木頭，即手袋廠的所在地時，叔伯見到我后，不得不吐出實情。之前的托付實現不了，他到底有些難為情，便將我安排在旅館住下，待到次日，又陪我去工業區找工作。

當年的東莞，沒有文憑和技術，打工仔想找一份工作，難度幾近于上青天。陪我尋了一日工作，叔伯教給我最基本的找工經驗和面試技巧。畢竟，他丟了工作，也得四處尋找工廠安身立命。因故，此后的日子，我便常獨自出門，尋工、面試。七月天，南方正逢盛夏，我頂著烈日出門，每次帶著希望，總灰心喪氣地回旅館，衣服已然濕透了好幾次。

我的人生，像一張白紙。出門闖社會，除了空有一腔熱情，什么都不懂，一切都要從零開始學。叔伯到底是熟練工人，有經驗有手藝。半個月后，叔伯通過面試，進了另一家手袋廠。進廠前，他請我吃了頓飯，臨別之際，又塞給我二百塊錢。還說，若再有困難，便來工廠尋他。我接過錢，既感動又難過，心中百感交集。倘若他不參加盜竊，我們一起在手袋廠打工，該多好啊！

以前，我和叔伯一起找工作，有人相伴，到底有些安慰和底氣。現在，他進廠了，而我仍像一只無頭蒼蠅似的，沒有目的，到處亂竄。隨著時日的消逝，我的心也越來越慌亂。我經常在夜晚嘆息，東莞這座號稱世界工廠的城市，卻沒有一家工廠收留我。越是如此，便越想家。每每對著月亮，思鄉的淚水，流了一臉。

我獨自一人，又堅持尋了半個月工作，石新、樟洋、官倉、金河等村子，比較有名氣的工業區，我都走了個遍，只是面積擴大了，天下之大而無我容身之地的失望與悲傷也便更大。失敗的次數愈多，我慢慢便崩潰了。在脆弱之際，只要有人給我工作，便讓我下跪感謝，我恐怕也會愿意。

這天晚間，我又一次從柏地工業區無功而返，行至一處十字路口，看到地上有個錢包。我想，莫不是誰扔掉不要的，本意不去理會，轉念又想，若是別人遺失的，主人一定著急。彎腰拾起來，打開，里面果然有身份證，和若干錢幣。

數了一下，共五百多塊。當時，東莞工廠工資不高，這些錢相當于一個普工一月薪水了。我承認，我當時有點心動，正好沒找到工作，錢包里的錢，可以當作我找工的開支，用一個月不成問題。

可自小受到的教育便告訴我，撿到的東西要物歸原主。再說，失主一定正在著急呢。等了十分鐘，突然來了個漢子，看樣子，像在工地干活的農民工。他一臉焦急，問我有沒有撿到什么東西，比如身份證。

看他模樣，我心中原本也害怕，便問他姓名。問完名字，我再將身份證取出來，一對比，果然是他，名字和頭像皆可作證。于是，我雙手奉還錢包。那人感激不盡，他非要請我吃飯。我想，反正晚餐時間到了，便恭敬不如從命。

前邊不遠，就有一家快餐店。待進店內坐定，他點完菜，忙掏煙敬茶。菜上來后，他叫了兩瓶冰鎮啤酒。碰了幾杯酒，人與人的關系便近了。席間，我將找工作的事和盤托出，眉宇之間，多了哀愁。他停頓了許久，才開口問我，若是兄弟不嫌棄，可暫且到我們工地上將就一下。

我嘆氣道，只要有容身之地，我哪都愿意去。只是，我這樣一個瘦弱小子，哪有工地會?招我這樣的人？他當即許下諾言，可以安排我去工地守庫房，不是苦力活，只要負責心細即可。

他姓章，在一建筑工地干活，負責采買和后勤事務，算個小管事的，有點小小權利。安排一個倉管，本就是他分內之事。我撿了錢包，分文不取，奉還于他，人品可靠，值得信賴。他認定，我這樣的人，干倉管，最為合適。章大哥還開導我，如果覺得工作沒面子，待我穩定下來，找到了好工作，隨時可以離開。

我當然求之不得，心想幸好撿到錢包后，沒有立馬據為己有，多等了幾分鐘。正是這幾分鐘，我遇到了生命中的貴人，我在東莞的命運自此改變。

工地位于樟木頭里仁村，如章大哥所言，倉管的確是個閑職，但又相當重要。在章大哥的力薦下，老板給我開的薪水也不錯。

當時，我尚不明白，為何老板如此聽章大哥的話，后來熟悉了，才知道，章大哥曾在工地老板困頓之際，幫助過他，和老板堪稱患難之交。老板知恩圖報，事業起步之后，便將章大哥招為手下大將。章大哥也的確擔起了重任，做出了許多功業?。

九十年代的東莞，是制造業的輝煌時代，同時也在大興土地，蓋工廠搞建筑。工地老板抓住時代機遇，順勢而為，很快攢下一筆財富。

我們當時在建的項目，并不是工廠，而是酒店。我后來才知道，九十年代開始，東莞酒店業迎來黃金時期。與東莞制造業的風生水起一樣，酒店業也在同一時期迅猛發展，并在隨后幾年持續擴大。就連許多東莞本地人，通過三來一補企業賺了錢，看到了酒店業的未來前景，也將手中的財富，投入其中。

正是當時的急速擴張，東莞酒店業奠定了在全國這一領域的地位，和制造業這一東莞的主要產業一起，為東莞GDP的發展，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這句誕生于深圳的響亮口號，用在九十年代的東莞，同樣適用。工廠里的機器在趕速度，車間里的工人加班加點，忙著為歐美國家趕訂單。我所在的工地，雖然不允許日夜不休，但工人們幾乎在連 軸轉，按照老板的要求進度，力爭在最短時間，蓋起一座酒店，為來往東莞的外地老板們提供好的住宿條件。

我到工地沒幾天，天上突然降下一場大雨。大雨持續了半天，停才一小會，天未放晴，又落起雨來。雖然不算大，但時斷時續，接連落了半個月。這在東莞，很是罕見。雨天一來，工地只能停工。工人們靠出工計單價，總工程量是固定的，只要事情干完，到手的工錢并不會減少，無非拖多些時日罷了。

著急的是老板，合同上簽了完工日期，若不能按時完工，不但工資款要受影響，而且會影響他后續的生意。老板無奈，對工人提出了新要求，意即我們要向深圳速度看齊，當時，深圳以三天一層樓的建設速度，聞名全國。只是，天放晴時，工人們已經拼命在干，每天加班加點，早就精疲力盡了。更何況，建酒店不同于趕其他產品，要講速度，更要講質量。

老板眼見強制要求沒效果，便出臺獎勵政策。許諾完工之日，請大伙兄弟們去唱歌喝酒住酒店。將工地干活的農民工，比作兄弟，工地老板倒有些人情味，是我見過的，許多老板中，最與眾不同的一位。也許原因，與他也出身寒微，有些關系吧。

正因為老板的仁義，過去數年，才聚擾了這一幫子精兵強將。只不過，喝酒唱歌吃宵夜這些小恩小惠，對工人而言，并不新鮮。倒是去酒店消費最能吸引人，工人們雖然建過幾座酒店，但還真沒有住過酒店呢。如果老板所言非虛，倒也不錯。只是，這到底是一樁未來的諾言，看不見摸不著，雖起到了一些激勵作用，力量卻有限度。畢竟，近在眼前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有“智多星”之稱的章大哥，這時，出了一個計謀。老板聽了，謀劃了一番，應該覺得沒有別的辦法更好，只好點頭同意。緊接著，倆人便商討了下一步的安排與計劃。

次日清晨，工人們正要出工，突然看到一道不同以往的風景，一位光鮮亮麗的女人，出現在工地上。眾人的目光全被吸引了，只見她身材婀娜，款款而行。工地上，此前還從未見過這類人物。那女子三十來歲的樣子，穿著一身有些過時了的衣裳，但臉上處處透露出大方。她逢人就笑，還和他們打招呼。章大哥則介紹，這是新招聘的廚娘，大伙的飯菜，將由她負責。

工地上向來沒有女人，偶爾來了個干粗活的，也是個女漢子，不但年齡大，力氣足，更不可能有溫柔嬌俏的一面。因此，漂亮女人在工地上現身，成為了工人們熱議的對象。

甚至，工人們以為，她只是老板臨時安排的，說不定，明天就走了。中午下了班，工們吃到了熱氣蒸騰的飯菜。而且相當可口。一個女人，長得漂亮就已經上天開恩了。想不到，她不但長得美，飯菜也做得美。這真是上帝的寵愛啊。工人們私下議論紛紛，心中呢，到底是歡喜的。

有個漢子，壯著膽子，問了女人年齡，她也不避諱。她看起來年輕，實際上，比許多年輕工人大幾歲，自然便被稱為嫂子。不知誰取了個綽號，稱她為工地西施。叫了幾次，便這樣流傳開了。

美女向來是毒藥，工人們吃這毒藥，卻心甘情愿。這毒藥藥勁倒真的大，工人們的干勁一下子沖到天上，工作效率竟然提高了差不多一倍。老板很高興，一高興，便又許以工人新的福利。每日上午和下午各兩次，工地配備涼茶若干，由西施大嫂送到工地上，請工人們享用。這個福利，最重要的一點，在于讓漂亮大嫂親手將涼茶端到工人們手中，工人們在接過涼茶時，不但可以聞到芳香若蘭的味道，更能近距離地看到，她臉上令人迷醉的笑容。

夏天的東莞，暑氣尤重，天氣又熱，工地上的漢子，大多光著膀子。大嫂穿了件涼薄的裙子，才待了幾分鐘，衣背也常被汗水浸濕。朦朦朧朧之間，更顯示出她身體的曼妙可人來。每每這時，工友們的眼睛，便像著了火似的。嫂子呢，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只一個勁地勸他們，喝吧，多喝點，喝涼茶，既解渴，又消火。

美麗大嫂的話一語雙關，工友們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工程量的提升，就這樣一日一日地提升了。老板喜在心頭，便在伙食上下功夫，涼茶自然保持供應。那大嫂雖然老板請來的廚娘，卻是個愛美講究打扮的女人，雖在工地干活，塵土飛揚，環境臟亂差，但一點也不耽擱她的愛美之心。說她愛美，倒并非她喜歡濃妝艷抹。與之相反，她倒是素面朝天的，可這素容里頭，有著迷人的氣質。尤其那雙眼睛，更透露出一道光亮，誘人神往。

她愛美最直觀的表現，便是服裝。大嫂的衣裝，每日均不同。按理說，在工地打工，哪里顧惜那么多呢。偏偏這大嫂極愛干凈，人講究。于是，每日出現在眾人面前的，便像開了服裝店似的，今日與明天，絕對是不一樣的衣服。不過，大部分都是裙子，連衣裙、無袖裙，粉絲色的、天藍色的，她像一道明媚的顏色，讓原本沒有生氣的工地，多了一許明媚的艷麗，有了生機勃勃的盼望。

必然的，許多工友心生向往，蠢蠢欲動，盼著與大嫂多講幾句話，從她身上，多嗅聞一下春天的味道。當然，工友們心知肚明，這美麗大嫂的出現，絕對不一般，她的出身肯定與眾不同。因此，心中念想一番，也便罷了。再且說，就算大嫂愿意嫁與他們，以他們那樣的體格財力氣魄，哪一點都配不上大嫂。

不過，工地上，倒有兩個人例外。一是章大哥，二是大老板。只可惜，章大哥這人不近女色，據說有個女人對他芳心暗許，兩人去KTV唱歌，她百般暗示，他卻無動于衷。女人后來遠離了他，還造謠中傷他。

章大哥算是我的半個救命恩人，此后數十年間，我們的友誼持續穩固。他的故事，我也是慢慢才了解。他并非對女人沒興趣，而是他剛出門打工時，在一家工廠，談了個女友。兩人情濃意濃，便于某個花好月圓夜，留宿賓館，正欲洞房花燭，結果遇上查房。敲門聲急催而嚇人，將章大哥從巔峰的云頂，扯落到深淵之中。受此恐嚇，章大哥綿軟下來，從此雄風不再。這是一輩子的傷，多大的補償也彌補不了。只是，章大哥不想害了喜歡他的女人。自此，把心思全放在工作上。

排除了章大哥，工友們私下又議論，認定這美麗大嫂，與工地老板暗通曲直，從其言行舉止來看，兩人怕早就相識，來這工地，只是幌子，方便為兩人交往打埋伏罷了。

于是，又有些人恨恨地罵起老板來。他們聽說，老板娘是位即美貌又知性的女性，老板有今日之成就，與老板娘的努力須臾相關。而今，老板腰板粗了，便要為所欲為，實在令人可恨。不過，可恨歸可恨，他畢竟是老板，工友們的憤怒，無非過過嘴癮罷了。

偏偏有一個人不信邪。或者，干脆說，他被美麗大嫂迷惑了心魄，干出一樁大膽的事。此人姓鐘，是個高考落榜生。大約覺得有些文化，他與工地上干活的漢子，交流不多。工友們給他起了個綽號，稱他為鐘呆子。說起來，這也形象生動。

因為與我住在同一個宿舍的緣故吧，鐘呆子平素里不與人言語，倒喜歡與我對弈。他下象棋是一把好手，據說，在我沒來工地之前，他常一人對弈。別人看不出樂趣的事，他卻沉迷其中。有一回，我看到一人下棋，閑著無聊，便坐了下來。我略懂些門道，看他那棋路，知道是個高手。

看久了，鐘呆子便提出與我對局。我以為只是下著玩兒，結果敗得很慘。便不再愿意與他對弈，鐘呆子不樂意了，非纏著我下，通常還讓我一馬，但我仍然沒有贏棋的可能。

事發前幾晚，我一連數日，發現鐘呆子行為異常，甚至三更半夜，常發現他不在宿舍。問他干嘛去了，他只說辦大事。欲再問詳情，他便不言不語了。

隔了幾天，工地冒出一件爆炸性新聞。那件大事，是鐘呆子干的。

他不知從哪里查探到，大嫂與工地老板關系私密。大約為了親民或者督戰吧，老板也在工地有一間宿舍。不過，他的宿舍是單房，各種設施遠比工人宿舍要好。這也無可厚非，誰叫他是老板呢。而與兄弟們同吃同住，已相當難得了。

鐘呆子一番調查取證，發現了老板宿舍里藏著秘密，這秘密便是廚娘大嫂。簡而言之，老板當宿舍當作金屋，將廚娘大嫂這一嬌俏女子藏于其中，日日笙歌，尋歡作樂。

鐘呆子掌握了情況，他將老板與大嫂抓了個現行。不但如此，他還引來眾人圍觀。站在道德的?置高點?上，他一改沉默寡言的派頭，滔滔不絕地痛陳老板的罪行。不過，對大嫂他倒是手下留情的。也許，因為他心中對她仍有些許念想吧。

老板呢，不管鐘呆子言辭如何犀利大膽，他沒有一絲愧疚。相反，心中還隱約有一絲得意。再看那大嫂，其情形與老板相差不多。不明真相的人，一定會以為，他倆早就串通好了。

等鐘呆子講累了，老板開口了。他說，這是一個誤會，我和她，是……老板講到這里，覺得由他開口，似乎難證清白，便把解釋的機會，拋給了大嫂。大嫂開口，鐘呆子才會相信吧。鐘呆子相信了，工友們便自然相信了。

大嫂的解釋出乎所有人意料，原來，她與老板不是姘頭，而是一家人，是夫妻。老板為了趕進度，想了許多辦法，沒有效果。還是章大哥提議，讓老板找個漂亮女人來工地，所有問題就都解決了。

老板認可了，但在找人問題上，難住了。花錢請個漂亮女人，的確容易，可是，她不能是花架子，還得肯吃苦。選來選去，沒找到合適的，章大哥悄然提了個名字，老板聽了目瞪口呆，待章大哥一一分析后，老板終于答應，請了自己的老婆出山。

這不是輕薄于人么？老板妻子，也就是現身在工地的美麗大嫂，一開始也是不同意的。靜下心來一想，又覺得她出面才是最好的辦法。不但答應出面，她還設計了一些場景，總之，就是在適當的尺度內，展示一個成熟女人的魅力，既做到了不讓工友們以身試法，又提高工地干活效率，達到雙贏的效果。事實證明，老板娘的確做到了。鐘呆子以及他的行為，倒是她沒有預想到的。好在那時，工程已接近尾聲，即便工友知曉原由，也不會影響大局了。

事情水落石出。鐘呆子羞愧不安，他提出離職，老板沒批。老板也沒有故意為難他，該怎樣仍怎樣。只是，工友們多了些樂子，常調侃他敢對大嫂動思念。

好不容易混到工程結束，鐘呆子結了賬，拎了個破背包，離開了工地。臨走，他將那棋盤送于我，說是做個念想。我問他有什么打算，他說回家復讀一年，還想考大學。他成績不錯，聽說后來考上了重慶一所大學，學工程設計。

在工地的倉管經歷，讓我積累了經驗，后來我有機會進工廠，管理物料倉庫，但我放棄了。那些年，我一直跟在章大哥身邊，和他走南闖北干工地。他待我不薄，幫我很多，算是我的一個貴人。我從倉管，當監理，后來，又成了一個小包工頭。如今，在老家縣城，有一個幸福的家，生了三個孩子，頭胎是個雙胞胎兒女。妻子是農村人，卻也出得廳堂下得廚房。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章大哥直到四十歲時，終于遇到一個心上人，那女人算不上漂亮，但善良，耐看，兩人結婚后，從未吵過架。他們至今未有子嗣，好像他妻子不能生育。章大哥從未怪罪過她，畢竟，許多夜晚才有的歡樂，他也給予不了她。兩人保持著這樣的默契，相知相守，至少表面上，他們活得比一般人通透，也比一般人幸福。

至于，老板以及扮作工地大嫂的老板娘，我已有十多年沒見面了，但我仍然時時想念他們。我相信，鐘呆子比我更甚，只是想念大嫂的時候，遠遠多于工地老板吧。

當然，這并不是什么丟人的事，你說呢？（口述：吳先生，撰文：胖爺）

平凡人的世界，同樣別具精彩。陸陸續續寫了些普通人的平凡故事，得蒙大家不棄，給予了很多支持，在此謹表示感謝。所有人的評論我都一一讀過，受限于時間，無法一一回復，特致歉意。寫作不易，懇請大家讀后行個方便，點個贊或者留個言。您的支持，是胖爺堅持下去的勇氣。胖爺專注于民間口述，歡迎私信，提供采訪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