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有喜有悲(知青往事:初識臘肉)
發布時間:2023-12-17閱讀(21)
<span class="answer">導讀</span>搪瓷缸子原創作品,抄襲必究!前兩天發表了幾篇當年在齊齊哈爾插隊時的經歷。就有讀者吐槽我光是撿那些美好的回憶去寫,不實事求是,還有的說干脆改名叫做《舌尖上的知....<p><img alt="知青往事有喜有悲(知青往事:初識臘肉)(1)" src="/static/upload/image/20231217/1cb63de8530146558230d1c5dd5fdfa0.jpg"/></p><p></p><p>搪瓷缸子原創作品,抄襲必究!</p><p>前兩天發表了幾篇當年在齊齊哈爾插隊時的經歷。就有讀者吐槽我光是撿那些美好的回憶去寫,不實事求是,還有的說干脆改名叫做《舌尖上的知青歲月》。</p><p>對此,我想說,朋友,如果在當年來說,我們所去從事的勞作,吃的苦,受得累,流的血和汗我都從未忘記。但是我自認沒必要去寫,因為都已經過去了,一份美好的回憶寫出來有人看了,那就變成了兩份美好。但一份痛苦的回憶寫出來,也不會有人穿越到那個時代去替我分擔一半痛苦。</p><p>等我回顧一生時,</p><p>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愧。</p><p>也不因虛度年華而后悔,</p><p>而是從心底里生出平靜與喜悅。</p><p>我已來過、愛過、活過、</p><p>豐盛燦爛過。 這就是我內心最真實的寫照</p><p>抱歉哈,有點扯遠了,還是回到正題上。關于臘肉這個東西,說實話,不光是我,知青點里的人都加起來,也沒人吃過。因為以前在北京的時候,大家還是以吃鮮肉,凍肉為主。而且那時候買肉不光得有錢,還得有肉票,所以能吃到肉就很不錯了,哪里顧得上像現在一樣買肉還挑挑撿撿的。如果真有機會去挑,那也都是挑肥的,用來補充家人肚子里那可憐的油水。 不過我們在插隊的屯子里,有幸吃過一次正宗的四川臘肉,就這一次,就使我終身難忘。</p><p>那年齊齊哈爾的冬天格外的冷,快到春節了,各家都給自己遠在農村插隊的兒女們多多少少的湊了點東西郵寄了過來。于是我和另外一個叫楊成的男知青結伴去鎮上的郵局取大伙兒的包裹。去的時候,是坐著村長的雪爬犁到鎮上的,回來就比較辛苦,這得需要兩個人扛著裝了幾個包裹的麻袋走五十多里的路回來。因為村長這次是到鎮上開會,要三天左右時間才回屯子。而我們插隊的這段時間里勉強學會了趕騾子車,至于雪爬犁這等高難度的的交通工具卻是一直沒能掌握。不過好在那時候很年輕,又在農村歷練了一段時間,五十里的路,雖然辛苦,但咬咬牙也能挺過來。更何況由于我倆主動要求去給大家取包裹,其他知青們紛紛表示,愿意把除夕早上放炮仗這個光榮的任務讓給我們。我倆一路走一路商量到時候那炮仗怎么放過癮,邊走邊聊,就連肩上的麻袋似乎都不這么重了,眼看就到了屯子附近的大水泡子邊上。突然,我倆同時聽到一個帶著哭腔的女人呼喊聲從水泡子方向傳來:“幺兒!!幺兒!莫怕,媽媽這就來救你”我聽聲音怎么這么耳熟啊,肯定是屯子里的人碰上什么麻煩了。于是我倆不約而同的甩掉了肩膀上的麻袋沖了過去,一看那水泡子就傻了,原來是屯子里二奎媳婦和她家的小兒子在泡子上的冰面上。不知為何,那小孩子半個身子都卡在了一個冰窟窿上,四周還有些碎冰。二奎媳婦正一瘸一拐的往孩子的方向跑,我們趕緊追過去,一前一后的超過她想把冰窟窿里的小孩救上來,眼看就要到跟前了,突然跑在前邊楊成腳下一空,一下子也掉了下去。冰層裂開的范圍更大了,我趕忙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幾乎滑倒。對落水的楊成喊到:“這他媽什么情況,你怎么樣了?!” 他卻不回答,在滿是碎冰的水中奮力向那孩子游去,碰到攔在面前的大塊薄冰便以肘部砸擊,破冰前行。終于在孩子徹底落水前把他單手抱住,另一只手劃水想要上來,可終究我們是扛著麻袋走了五十多里路,早上就喝了一碗稀薄的棒碴粥。加上在寒冷刺骨的冰水里又是砸冰又是劃水,已經是力竭了。我想沖過去拉他,剛跑幾步腳底下就傳來咔咔的冰層爆裂聲,嚇的我趕緊一縮腳,就勢趴在了冰面上,加大自己和冰面的接觸面積,這才使得自己沒跟著掉下去。好在這時候我離他已經很近了,急中生智,解下自己扎褲子的腰帶扔給他,這是一條老式人造革的武裝帶,以前在學校打架的戰利品,現在當腰帶用,很是結實。我把一頭甩給他,見他單手拉住,我便趴在冰面上,死命的用力拽,楊成也以腳踩水,奮力向上爬。費了好大的勁兒,我感覺那武裝帶頭上的鐵卡子,都快勒緊我的肉里了。這才從那該死的冰窟窿里把他拉了上來,都沒顧得上喘口氣,趕緊看那孩子,這一看可是嚇壞了,小孩兒臉都凍青了,連哭都沒聲兒了,一個勁兒的抽搐。我們顧不上休息,楊成渾身已經濕透了,我把孩子接過來沖向屯子里唯一的老郎中家,后邊楊成攙扶著二奎媳婦也跟在我后邊進了屯子。</p><p>這平時給人看病號脈的老爺子有午休的習慣,還捎帶點耳背,這會正插著門睡覺呢。我連砸幾下見沒人開門,就生生的用肩膀把門撞開了,那木頭門框都差點給帶下來,總算把他驚醒,我把情況一說,他也不多廢話,接過孩子就進屋了。我一下子癱倒在門口的臺階上,感覺整個人都虛脫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過了一會兒楊成和二奎媳婦也到了,同樣累的連呼哧帶喘。我見楊成渾身滴著水,凍得直打冷顫,就跟二奎媳婦打了個招呼,趕緊帶他回知青點換衣服。</p><p>下午的時候知青點來了兩波人,先是村里的會計和趕大車的把式趙老漢過來找我們,那老漢手里還拎著我們丟失的麻袋。原來他從外邊回來的路上,看道邊有倆麻袋,打開一看都是郵包,但苦于不認識上邊的字,就找到了會計,這才給我們送了過來。我們連連道謝,又拿出家里寄來的香煙請他們抽,坐了一會,倆人就回去了。前腳剛送走會計和趙老漢,二奎領著他媳婦就到了,進門之后我不顧別的,忙問孩子咋樣啊?二奎說:“沒啥大事,就是凍著了,加上嗆了點水,老郎中給喂了驅寒的草藥,過幾天就好了,都是這傻娘們兒,沒事帶孩子不擱家消停待著,非去冰上逮家雀兒”說完狠狠的瞪了他媳婦一眼。二奎媳婦是前幾年從四川逃荒到鎮上的,坐在伐木場門口的樹墩子上啃窩頭。當時二奎在伐木場給工人食堂做飯,看她可憐就打了份飯給她,一來二去,倆人就成了兩口子。此時怯生生的躲在二奎身后,拿著一個長條的油紙包:“兄弟,謝謝你們嘍,今天要不是你們,我幺兒就沒得命嘍,這是我老家寄來的四川臘肉,請你們一定嘗哈”。我心說這哪行啊,在這憑票買肉的時代,她家為了寄這么塊肉給她還不定攢了多長時間的肉票。這我們可受不起,趕忙拒絕:“不不不,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換做是我們掉水里,要是二奎兄弟看見了,哪怕拼了命,肯定也會救我們”。于是兩方相互推脫幾次,他們非要給,我們偏不要。最后我看著二奎那跟半截黑塔似的身板,估摸著再推下去我們的勝算估計不太大。于是跟夫婦二人說:“額,是這樣,我們呢,是北京來的,以前從沒吃過這東西,腸胃的接受能力有限,我看這樣吧,咱們把這臘肉一分為二,兩家各一半,你們要是同意,咱現在就剁開,你們要是不愿意,那就趕緊回家看孩子得了”。二人沒辦法,只得同意,臨走的時候,我想起來二奎媳婦在冰上著急救孩子把腳扭傷了,連忙找出來多半瓶從家里帶來的紅花油送給她,又告訴她涂抹方法,倆人又是一通道謝,這才回去。</p><p>當天晚上,知青們陸續回來了,我簡單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最后由我掌勺,把那塊四川臘肉給煮了。按二奎媳婦教我的,先用干苞米葉子蘸水把上邊煙熏的黑灰刷掉,然后下鍋去煮,鍋里水燒開后所有人都圍上來了,七嘴八舌討論這啥玩意兒,怎么這么香,鍋里的水蒸氣混合著一種我們從未聞到過的香味鉆進屋子里每個角落和每個人的鼻孔。感覺自己的味蕾細胞從未這么發達過,仿佛光從那帶香味的蒸氣中就能品嘗到這臘肉的美味。</p><p>我把煮好的肉撈出來切片,看煮完肉的水里油汪汪的,沒舍得倒,又加了點鹽,剁上一點白菜葉子準備一會兒當湯喝。切好的臘肉呈現出一種誘人的半透明狀,每個橫切面都往外滲著油。就連我扶著切肉的左手上都沾滿了油。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還是沒舍得用抹布擦,拿了個剩窩頭,把油都蹭在窩頭上了。把湯倒進和面的盆里,鍋燒干,稍微點上一點菜籽油潤鍋,隨后就把臘肉片和白菜絲一起倒進鍋里翻炒。因為臘肉已經煮熟了,所以就把白菜炒軟出湯就差不多了。這時候大家紛紛把窩頭拿過來放鍋邊烤著,我也趁機拿了那個加了料的窩頭過來烤。好在這時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臘肉上,誰都沒注意我的小動作。</p><p>等香噴噴臘肉白菜和一盆油汪汪的湯水端上來的時候,大家再也忍不住紛紛動起筷子,但是夾起來的第一口肉都沒有往自己嘴里放,不管男女動作都出奇的一致,都放在那個仍舊裹在被子里,坐在炕上的楊成碗中。給楊成鬧了個大紅臉,眼淚差點沒掉下來。大家都笑起來,那笑聲是那么爽朗,至今還在我耳邊回蕩,仿佛就發生在昨天。有人在家里寄來的包裹里拿出酒,我們一起吃著四川的臘肉,喝著北京的烈酒,在那個齊齊哈爾寒冷冬夜里高聲歌唱:</p><p>“我們走在大路上</p><p>意氣風發斗志昂揚</p><p>共產黨領導革命隊伍</p><p>披荊斬棘奔向前方</p><p>向前進向前進</p><p>革命氣勢不可阻擋”。。。。。。</p><p>多年以后的今天,我吃著朋友從四川寄來的臘肉,喝著只加了點鹽和白菜的肉湯以及紅星二鍋頭。透過窗戶看外邊的萬家燈火,忍不住的想你們,我的知青戰友們,我第二故鄉的鄉親們。。。。。。</p><span class="copyright">免責聲明:</span>本文由用戶上傳,如有侵權請聯系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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