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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寧沈陽大東區草倉路小學采用“小組合作式”方法上課 光明圖片/視覺中國

語言文字是語文教材教學內容的載體，是傳播知識、傳授能力的重要工具。中小學語文教材對國家語言文字規范標準的執行，直接影響國民的語言文字規范化工作。《國家通用語言文字法》規定：“學校及其他教育機構通過漢語文課程教授普通話和規范漢字。使用的漢語文教材，應當符合國家通用語言文字的規范和標準。”規范使用語言文字是對語文教材的基本要求。

“中小學語文教材語言文字規范標準符合性調查研究”課題組，依據國家現行的19項語言文字規范標準，對人教版、蘇教版、北師大版、語文版四套使用面較廣的中小學語文教材貫徹落實語標的情況進行了普查。總的來看，多數規范標準，如漢字筆畫筆順、漢字部首、異形詞、異讀詞等都能得到較好落實。在同一部教材的不同內容中，表現出課后練習的規范程度比較高，課文正文次之，課下注再次之，教師教學參考用書末之的特點。在總體不錯的情況下，課題組也發現一些普遍存在的不規范現象，會對培養中小學生良好的語言文字使用習慣產生不利影響。

諸多方面存在“失范”

自義務教育教材由“一綱一本”放開到“一綱多本”以來，教材編纂的自由度大了很多，參與編纂的隊伍也擴大了許多。人們愈來愈注意教材內容的創新，課文更新的速度加快，教材教法求新求異。但是，在語言文字的打磨、推敲、錘煉方面，顯然功夫下得少了。對國家已經頒布的語言文字標準，有的沒有予以足夠的重視，有的沿用習慣的用法，各行其是。語文教材諸多方面存在“失范”現象，而并沒有如預期那樣成為語言文字使用的楷模，成為貫徹執行語言文字規范標準的典范。“失范”現象在漢語拼音、漢字結構、漢字書寫、異形詞等方面都有存在。

比如，小學語文教材中關于聲母、韻母的數量與種類都與《漢語拼音方案》不盡一致。教材對聲母數量的說法比《漢語拼音方案》多出2個，把因拼合規則而規定的“y”“w”兩個不同的書寫方式當作不同的聲母來看待。

《漢語拼音正詞法基本規則》關于分詞連寫、專名及姓和名的拼寫規則在教材中幾無體現，一律處理為單字注音式。像“沐浴（mùyù）在春風里”這樣符合拼寫規則的例子并不多，大都是“鼎（dǐng）沸（fèi）”式的逐字拼音。

《漢語拼音方案》規定，兒化韻尾要寫成r。有的教材能照此執行，如“獻出一點兒愛心”中的“一點兒”注音為“yìdiǎnr”，“又挖了一會兒”中的“一會兒”注音為“yíhuìr”。可多數教材將“一點兒”寫成了“yì diǎn er”，將“一會兒”寫成了“yīhuìer”。

再比如，《現代漢語通用字筆順規范》列出了26種筆畫，但教材所講授的筆畫數都要少于規范的規定，四套教材共同講授的筆畫數只有16種。同時，部件名稱也不統一，如規范名稱是“句子框”“唐字心”，可有的教材中仍使用了“包字頭”“肅字頭”等俗稱。

此外，國家公布的《現代常用獨體字規范》，對獨體字有明確的定義和例釋，有的教材把一些明顯不是獨體字的字也當作獨體字來教學，如“采、尖、成、可、傘、美”等。《第一批異形詞整理表（草案）》已經確定為不建議使用的異形詞如“百廢具興、寒傖、收伏、霪雨、折衷”等，仍出現在課文中。

規范意識不夠

語文教材中頻頻出現種種“失范”現象，大致有兩個原因：

一是規范意識不夠。學校教育、語文教材是國家語言文字規范標準落實、宣傳、推廣的主要陣地，如果對新頒布或新修訂的標準沒有認真學習、及時更新，習慣于用舊襲舊，就會出現“失范”現象。有的是教材中落實了，但教師參考書沒有落實；有的是正式課文中落實了，但練習和閱讀材料沒有落實；有的是自編自撰的課文中遵守了，但對選用的課文則各行其是，一仍其舊，體現出教材對舊時作品的語言文字使用習慣與現行規范標準如何取舍上還缺乏統一的處理。這都表明教材對標準的貫徹落實程度寬嚴不一，彈性處理空間過大。

二是語言文字規范制訂、公布后的宣傳力度不夠，在貫徹落實上沒有具體實在的措施，重制訂輕落實。有的是標準制訂過于看重學理性、科學性，而對應用性、普及性考慮不夠，特別是對中小學生的學習特點考慮不夠，不利于中小學生掌握。有的是漢字結構的規范標準名稱與社會習用俗稱存在較大距離，追求新穎，而對普遍性、穩定性考慮不夠。漢語拼音有的規則不適合低幼年齡學生的理解與記憶，有的拼寫與拼讀規范本身彈性空間較大。

抓好學校主陣地

規范地使用語言文字是一個社會文明的體現。語言文字規范標準是現階段語言文字研究的最新成果，體現了祖國語言文字的科學性與規范性。

因此，語文教材的編纂者和使用者，在編輯與教學中應充分認識到，學校是語言文字使用最集中的領域，也是從小培養學生正確使用祖國語言文字的最佳時期，因此是宣傳推廣落實語言文字規范標準的主陣地。語文教材與語文教學應把語言文字規范標準落實到每一處，要從教學中最基礎的“一筆一畫”做起，要改變“漢字聽寫大會”中那種只管結果，不論筆畫順序的“畫字”現象。教育行政部門也應定期組織教材編寫專項檢查，對語文教材中的規范標準落實情況予以檢查，盡快消除教材中與標準相沖突的現象。

與此同時，語言文字規范標準的制定者，除了考慮規范標準的科學性、學理性外，還要考慮標準的易普及性與可執行性，考慮新標準與舊語標的銜接，防止為新穎而改的現象。修訂版要把修改了的地方加以醒目標示。在制訂面向社會一般規范標準時，應考慮到基礎教育的需要與特點，要把特殊行業與領域，與一般社會成員的應用相區別；一般社會成員與中小學生的使用相區別，特別是在標準學習掌握的難易、先后、寬嚴上有所區別，提高規范標準教學的效果。新的規范標準頒布時，應加大對重點領域的宣傳推廣力度，舉辦宣講會、培訓班，及時將最新的修訂成果落實到位。

（本文原刊于《光明日報》2017年6月18日12版。原題為《語言文字規范，要落實在“一筆一畫”——中小學語文教材語言文字規范化調查及思考》，標題為編者所加。作者分別系廈門大學嘉庚學院教授、國家語言資源監測與研究教育教材中心主任，廈門大學嘉庚學院副教授、兩岸語言應用與敘事文化研究中心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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