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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布時間:2025-11-25閱讀(0)
86歲鋼琴家巫漪麗:“我的巔峰在未來”

86歲的鋼琴家巫漪麗現定居于新加坡。這是巫漪麗在新加坡的學生家里彈鋼琴(攝于8月7日)。
本報記者王若辰攝
巫漪麗在新加坡被稱為“曾祖母級鋼琴家”。現年86歲的巫漪麗在新加坡過著“獨行俠”生活。她獨自一人,租住一個單間,和房東一家人同住一個屋檐下
彈了一輩子鋼琴,巫漪麗仍希望,“巔峰在未來”
新華每日電訊記者王若辰
與巫漪麗的專訪約在新加坡芽籠路的一家上海菜館。她點了一碗炸醬面,一碗薺菜鮮肉餛飩,兩盤小菜。
“這個薺菜鮮肉餛飩是上海特色點心,你一定要嘗一嘗。”巫漪麗招呼記者。
巫漪麗已在新加坡定居20多年,但一直忘不了上海味道。她喜歡這家菜館,因為“有家庭風味”。
菜館老板和巫漪麗很熟,他們用上海話親切交談。得知記者專程來采訪巫漪麗,老板和老板娘開始驕傲地向記者說起巫漪麗。
“巫老師在新加坡很有名的,媒體都叫她‘曾祖母級鋼琴家’。”老板說。
“巫老師剛獲得了‘世界杰出華人藝術家大獎’。”老板娘說。
而巫漪麗把手一揮:“別這么說,我和所有人都是一樣的,都是平凡人。”
作為新中國第一代鋼琴家,現年86歲的巫漪麗縱然曾被譽為“中國最好的鋼琴伴奏”,但“走紅”時間并不長。
今年春天,一段巫漪麗演奏《梁祝》鋼琴曲的視頻在網上走紅。一曲《梁祝》猶如一泓蜿蜒的清泉,從巫漪麗的指尖汩汩涌出,穿過叢林,沾濕草葉,伴著鳥鳴,映照彩虹,流淌著,回旋著,最終生出翅膀,羽化成蝶,翩然而盡情地為靈魂而舞。
這段視頻,拍攝于今年2月新加坡獨立創作室“靜境鏡”舉辦的“老不得空”座談會。巫漪麗說:“我之所以接受‘老不得空’的演出邀請,是因為我老來回顧我的一生,覺得確實不是一場空。”
新中國第一代鋼琴家
“一次在重慶演出時,鋼琴放在舞臺中間,結果有人跑來問,那個黑柜柜是干什么的?我們就把琴蓋打開,露出琴鍵,給當地人講鋼琴怎么發出聲音來”
白底素花上衣,滿頭華發,背略傴僂,步履蹣跚,巫漪麗常稱自己為“獨行俠”。
巫漪麗年少成名,才情過人,卻在“文革”那場洪流中,被迫離開故土和愛人,半生漂泊。如今,在新加坡,她獨自一人生活,租住一個單間,和房東一家人同住一個屋檐下。她以教琴為生,但為了有充足時間練琴,沒有為了掙錢收很多學生。她的生活過得并不寬裕,一簞食,一瓢飲,是她的日常。
“獨行俠”巫漪麗有著讓人艷羨的輝煌往事。
她6歲開始學琴,屢屢獲得兒童鋼琴比賽大獎,不到10歲成為意大利世界級鋼琴家梅百器的第一個兒童學生,18歲首次登臺便揚名上海灘,31歲獲評國家一級鋼琴演奏家,并被譽為“中國最好的鋼琴伴奏”。
巫漪麗出生于1931年的上海。
6歲那年,巫漪麗看了一部叫《子夜琴聲》的美國電影,電影中一個彈奏肖邦《即興幻想曲》的片段,讓小小的巫漪麗失眠了。“我一天到晚想著這首曲調。我覺得鋼琴聲音很美妙,就決心學會彈鋼琴。”
在那個年代,即使是在繁華開放的上海灘,鋼琴也是個稀罕物。雖然費錢,父母還是全力呵護著巫漪麗的學琴夢想。
她的祖父是興中會登記在冊的會員,外祖父當過上海商會會長,并曾資助過孫中山辛亥革命。父親巫振英早年留學美國,學成歸國后成為當時國內一流的建筑師。母親李慧英也接受過西式教育,思想開明。
鋼琴自始至終是巫漪麗生活的主旋律。
巫漪麗初中就讀于上海清心女子中學,即現在的上海市第八中學。入學伊始,母親找到校長,說巫漪麗要上鋼琴課,會和學校課堂時間沖突。那位校長也熱愛音樂,得知巫漪麗是跟著鋼琴大師梅百器學琴,更是特意給她安排了課外輔導,使她在不耽誤鋼琴課的情況下,趕上學校課堂的進度。
高中時,巫漪麗選擇在上海培成女子中學,即現在的上海戲劇學院附中讀書,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當時的培成女中是半天制教學,能夠保障她每天都有充足的時間練琴。
“我小時候練琴從沒覺得枯燥,也沒偷過懶,一彈鋼琴就會很開心,這應該是我和鋼琴之間的緣分。”巫漪麗說。
日復一日,春去秋來,雙手在琴鍵上起起落落,巫漪麗的鋼琴功底日漸深厚。
18歲那年,她第一次登上萬眾矚目的舞臺,與上海交響樂團合作演奏《貝多芬第一鋼琴協奏曲》。那是在上海蘭心大戲院,當時上海的音樂殿堂。但巫漪麗并不感到緊張,“只是第一次面對那么多人,覺得很新奇”。
一戰成名。演出的巨大成功,讓巫漪麗的名字一夜之間傳遍上海灘,她成為人們口耳相傳的“最年輕的女鋼琴師”。
此后,巫漪麗的琴聲走得越來越遠。
1954年,她離開上海,北上抵京,正式加入中央樂團。一年后擔任中央樂團第一任鋼琴獨奏家。1962年,她獲評國家一級鋼琴演奏家,并受到周恩來總理的接見。
在此期間,巫漪麗開始在全國巡回演出,除了西藏,各個省份幾乎全部去過。那個年代,音樂鑒賞對于大眾而言,尚處于啟蒙階段,甚至很少有人認得鋼琴。巫漪麗回憶道:“一次在重慶演出時,鋼琴放在舞臺中間,結果有人跑來問,那個黑柜柜是干什么的?我們就把琴蓋打開,露出琴鍵,給當地人講鋼琴怎么發出聲音來。”
巫漪麗還多次代表我國到波蘭、丹麥、印尼、緬甸等國演出,或為訪問中國的外國領導人演奏。1954年,印度時任總理尼赫魯訪華,巫漪麗擔任歡迎儀式的鋼琴伴奏。因天氣嚴寒,巫漪麗的雙手“凍成了胡蘿卜顏色”,手指凍僵不能屈伸,無法連續彈出So Fa Me Re Do,只得用拳頭劃過琴鍵。現在回想,巫漪麗笑談:“我可沒學過用拳頭‘劃’琴,這都是急中生智。”
“西洋樂器中國情”
她是《梁祝》小提琴協奏曲鋼琴部分的首創者和首演者,她改編的廣東樂曲《娛樂升平》鋼琴獨奏受到廣大聽眾的盛贊
《梁祝》是中國樂曲中的經典。而巫漪麗就是《梁祝》小提琴協奏曲鋼琴部分的首創者和首演者。
1959年,社會各界積極為國慶10周年獻禮,各地的文藝活動也蓬勃開展。
彼時,人們對《梁祝》音樂作品的期待度很高。但當時還沒有《梁祝》鋼琴伴奏,巫漪麗便找來總譜,“閉關”三天三夜,創作出《梁祝》鋼琴伴奏,并將它從紙上搬到舞臺上,成為《梁祝》小提琴協奏曲鋼琴部分的首創者和首演者。
“我對《梁祝》的改編,是一個中西音樂表達手法相糅合的過程,外國聽眾對它的接受度也很高。世界范圍內最知名的中國樂曲,《梁祝》應該算一個。它的旋律確實非常觸動人心。”巫漪麗對這曲經典有很深的感情。
巫漪麗是“學貫中西”的人。她一直記得當年她的領導曾教導她,“要在中國作品上多下功夫,要‘西洋樂器中國情’。”
“像我這個年紀的演奏家,學‘洋’的比較多。”而巫漪麗既接受過傳統教育,也接受過西式教育。“我對中國文學還不是太生疏,古典詩詞也知道一點,名小說我也讀過一些。我現在讀書,也是中、英文書都讀。”
中國古代文人中,巫漪麗最愛辛棄疾和杜甫,喜歡他們的“豪放胸懷和家國情懷”。
巫漪麗還編過一些廣東音樂鋼琴曲,其中廣為流傳的,就有《娛樂升平》。
《娛樂升平》是廣東人過年時演奏的曲子。巫漪麗改編的《娛樂升平》保留了它的原汁原味,它的熱氣騰騰。歡快、跳躍、緊湊的旋律非常有感染力,琴鍵上,巫漪麗上下翻飛的手指,就像一個扎著兩根羊角辮的小女孩,在車馬喧嘩中一蹦一跳地朝前跑,跑向大紅燈籠,跑向大胖元宵。
“廣東音樂很好聽。它的節奏性很強,重音也有特色。其他樂曲的重音很多都在第一拍,但廣東音樂不是,它更富于變化。”
巫漪麗對廣東音樂的情有獨鐘也許并不完全出于審美旨趣。
她的祖籍在廣東省河源市龍川縣。她的祖父早年移民美國,葉落也未歸根。她的父輩也從未去過故鄉。到她這一代,已與故鄉徹底“失聯”。但是,今年4月,在朋友和龍川縣相關部門的幫助下,巫漪麗輾轉回到了故鄉。“我沒想到有生之年能回到故鄉,我是我們家三代人中第一個回去的。那一天是2017年4月18日。”巫漪麗動情地說。
在新加坡當鋼琴啟蒙老師
巫漪麗主張,指法和技巧固然重要但不是重點,音樂的重點是人,琴聲便是表達情感、與世界交流的語言,彈琴就要“彈出曲子想要表達的意思和情感”
1981年,巫漪麗赴美國進修。她少年時的恩師梅百器是“鋼琴之王”李斯特的再傳弟子,彼時來到美國,她依然跟隨李斯特學派的老師,潛心深造,收獲良多。
1986年,她再度來到美國,本沒打算長住,卻在機緣巧合之下,一待就是7年。
1993年,巫漪麗在舊金山與中國著名男低音歌唱家田浩江同臺演出。演出結束后,一位新加坡觀眾要求認識巫漪麗,并輾轉與她相見。“我們聊得很投機。她對中國樂曲,包括中國歷史都很熟悉。”巫漪麗說。而這位觀眾,就是新加坡女高音聲樂家蘇燕卿。
作為聲樂家,蘇燕卿非常欣賞巫漪麗的鋼琴伴奏水準。她邀請巫漪麗到新加坡教授鋼琴。
“當時我在美國學習到一套新教學法,它要求給聽者一種‘視像’,即用音樂營造出畫面感。我愿意將這種教學法付諸實踐。于是我答應了蘇女士的邀請,就這樣去了新加坡。”巫漪麗說。
在新加坡,巫漪麗是很多人的鋼琴啟蒙老師。巫漪麗主張,指法和技巧固然重要但不是重點,音樂的重點是人,琴聲便是表達情感、與世界交流的語言,彈琴就要“彈出曲子想要表達的意思和情感”。巫漪麗最欣賞的鋼琴家是阿根廷女鋼琴家馬爾塔·阿格里齊,因為“她的演奏非常有感染力,情感豐沛細膩”。
巫漪麗愛給學生講故事,講音樂家的故事,講樂曲背后的故事,講自己演出的故事,從而增強學生對鋼琴的興趣及理解力。生動有趣、寓教于樂也逐漸成為她的教學風格。
她還“發明”出一套“進化論”來引導學生。“學生剛開始彈琴的時候,我說他彈得像大象——大象的腿粗粗的,走得很慢也很沉重;接下去呢,學生彈得有進步,我會說,不錯,現在彈得像黃狗;再繼續練,可以‘進化’成公雞;直到最后變成小鳥,輕盈了,靈動了,能飛了。”巫漪麗說。
對于年幼的學生,巫漪麗強調“帶著孩子從音樂中找到樂趣,讓他們沉浸在自己制造的音樂聲中”,而不是將樂曲“數字化”為多少拍、一天練多少遍。“我更不會打罵學生,那是沒辦法的老師才做的事。”
巫漪麗還有很多老年學生,年紀最大的90歲。“誰說老年人不能學鋼琴?什么年紀學習鋼琴都不晚。人不會因年老而手指不靈活,手指都是越用越靈活。”巫漪麗的學生里,老年人學琴熱情更高。“他們喜歡鋼琴很久了,但年輕時沒有機會學,所以現在很珍惜學琴的機會。”
在新加坡,鋼琴證書在升學時可以加分,鋼琴教育存在功利化現象。作為聲名在外的鋼琴教師,巫漪麗卻不跟這股風。“為了考級,所要準備的東西太狹窄。學生翻來覆去只彈那么幾首曲子,而自身的能力卻不會怎么發展。音樂應該是寬廣的。”
巫漪麗在新加坡教琴至今,已有20多年光陰。她培養了數十位學生,也與很多學生、家長成為好友。
今年31歲的Rachel已跟著巫漪麗學了6年琴,她說:“我通過朋友認識了巫老師,后來上了巫老師的課,發現自己遇到了寶。巫老師一生對音樂的投入和奉獻是我學習的榜樣。能夠跟著巫老師這樣的大師學習,真是三生有幸。”
“對待學生,我把自己放在和他平等的位置上。我也許不是一位良師,但我也要努力成為學生的益友。”巫漪麗說。
有一個學生剛剛失去母親,他來找巫漪麗。巫漪麗便教他彈《世上只有媽媽好》。從下午到晚上,這個學生就坐在那里,一直彈這首曲子。悲痛的陰霾,慢慢就在琴聲中散開了。
“大師”風潮再起
“你不能單純教學,你要繼續演奏,在演奏中才能真正釋放你對音樂的感情和見解。”時隔多年,她再次彈起《鱒魚五重奏》,全部情感盡注指尖
巫漪麗愛學生,學生也愛巫漪麗。
有一位學生很欣賞巫漪麗彈奏的鋼琴曲,便問她是否有專輯。巫漪麗回答說,自己沒有能力也沒有機會出專輯。這位學生家境富有,便表示愿意資助巫漪麗錄制、出版專輯。
巫漪麗行動起來。幾經尋找,她最終找到國際知名錄音師楊四平合作。
楊四平背著一百多斤重的錄音設備,從廣西跑到新加坡,來給巫漪麗錄音。他們的合作很順利,不到一周時間便錄完了一張專輯。楊四平又將母帶拿回中國唱片廣東公司。2008年,廣東松竹梅影音(國際制品)有限公司出版了這張專輯,專輯名叫《一代大師》。
這是巫漪麗的第一張專輯,那年,她77歲。專輯甫一面世,即引起業內外如潮好評。
巫漪麗回憶道:“唱片公司對我說,能夠彈奏中國樂曲作品的人中,你是一代大師。這個我不敢當。說我是新中國培養出的第一代鋼琴家,倒算是符合事實。但我算不算‘大師’,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標準。”
5年后,82歲的巫漪麗出版了第二張專輯《一代大師II》。“大師”再出,風潮又起。這張專輯獲2013年度十大發燒唱片獎,巫漪麗榮膺年度音樂藝術成就獎。
耄耋之年錄制的這兩張專輯,像是巫漪麗對自己一生鋼琴路的遙望和紀念,亦像是對師友過往殷殷教誨的回答。
她選錄《松花江上》《平湖秋月》《娛樂升平》,踐行當年領導教誨的“西洋樂器中國情”。
她選錄舒伯特名曲《鱒魚五重奏》,以此懷念她的師兄、中央音樂學院教授朱工一。朱工一在病中聽她彈完《鱒魚五重奏》后對她說:“你不能單純教學,你要繼續演奏,在演奏中才能真正釋放你對音樂的感情和見解。”
時隔多年,她再次彈起這首名曲,全部情感盡注指尖。
“這種聲音鮮活而純凈,每一個音符都像裹著芬芳的露珠在荷葉上跳動……”錄音師楊四平這樣評價她的專輯。
“希望我的巔峰在未來”
現在的她,每天都要練琴、教琴、讀書、寫信、聽新聞,有時為演出做做準備,有時去看畫展找找靈感,也還在醞釀新的作品
巫漪麗不喜歡別人問她的歲數。別人問到,她就回答——“古來稀”。
巫漪麗的日常生活在同齡人中確實稀見。她每天都要練琴、教琴、讀書、寫信、聽新聞,有演出邀約時,還要提早為演出做準備。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處于‘半退休’狀態”。
而這每一件事,都是她認為必須做的。
她讀書,主要是讀音樂和保健方面的書,既養心又養身;
她寫信,是給國內的親人和老朋友寫,這既是她與親朋交往之所需,也是為了保持自己的中文水平;
她聽新聞,下午一點和晚上十點各聽一次,因為“現在的世界變化太大,應該活到老學到老”。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那架鋼琴。
巫漪麗在新加坡租房生活,房間不大,鋼琴放在客廳。“我對物質生活的要求很低,只希望有一個能讓我保持彈鋼琴的環境。”巫漪麗在感到孤獨時,會“彈一些憂郁的曲子”排解。
巫漪麗的妹妹在上海家中跟記者通電話時說:“姐姐的一生也經歷過很多坎坷,她是憑著對鋼琴的熱愛、靠著鋼琴的陪伴挺過來的。如今她孤身一人在外,但還有鋼琴陪伴,還能彈琴、教琴,也算讓我們有所安慰。”
有時,巫漪麗也去看畫展,聽音樂會。對巫漪麗而言,繪畫、文學等都能拓展自己的生命體驗,豐富自己的音樂內涵,甚至讓創作靈感“找上門”。
此外,巫漪麗口中還有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整理。她正在整理幾十年來學過、彈過、愛過、念過的那些琴譜、隨手寫下的旋律,以及其他鋼琴演奏家的專輯作品。“整理好了,我希望自己能彈奏出來。”她說。
采訪臨近結束時,巫漪麗即興彈奏了一段鋼琴曲。黑白琴鍵上飛舞的雙手,青筋盤虬,但五指依然修長。
“我彈了一輩子鋼琴,到了這個年紀,應該說比較得心應手。但是離‘最高水平’還差著距離。我希望我的巔峰在未來。”這位老藝術家說。
記者表明想要一段巫漪麗以往演出或練琴的視頻。巫漪麗坦言自己并沒有,因為她沒有錄像設備,自己收發電子郵件也“不太靈”,就沒有向別人要過。“我帶你到我學生家彈鋼琴,你現場錄吧。”巫漪麗說。
彈完琴,巫漪麗從學生家出來,準備坐公交車回家。她慢慢地邁著步子走向公交車站,踽踽獨行的背影被夕陽拉得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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