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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霍承澤隱婚的第七年,他出軌了。“你們…在干什么?”

發布時間:2025-11-25閱讀(2)

和霍承澤隱婚的第七年,他出軌了。“你們…在干什么?”

圖片來源于網絡

和霍承澤隱婚的第七年,他出軌了。

在京海安雅腫瘤醫院的辦公室里,他摟著一個陌生的女人,相擁而吻。

溫南梔站在門口,一張臉霎時慘白。

她剛完成飛行任務從國外回來,沒想到竟會撞見這樣不堪的一幕!

溫南梔掐緊了掌心,穩住顫抖的聲線:“你們……在干什么?”

霍承澤沒有一絲慌亂和愧疚,拍了拍懷里的女人:“鹿蕓,你先出去?!?/p>

鹿蕓。

很陌生的名字,從沒聽說過。

溫南梔腦袋亂哄哄的,眼睛卻盯著鹿蕓唇間暈開的口紅,移不開。

鹿蕓與她擦肩而過時,冷不丁用肩膀撞了她一下。

“嘭”的一聲,溫南梔后腰磕在門邊的柜角上。

猛烈的刺痛傳來,她額尖滲出冷汗。

可還沒來的及開口,就聽霍承澤說:“她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計較?!?/p>

溫南梔的話卡住,以前她有點小磕碰,霍承澤都緊張不已,會哄著她:“傷了哪里我都心疼?!?/p>

現在男人眉眼間的溫柔關懷如舊,只是換了別人……

鹿蕓不屑的掃了她一眼,徑直出門。

辦公室里一片死寂。

溫南梔疼的唇色都發白:“你和她是什么時候的事?”

霍承澤神色淡淡:“從你不履行妻子的義務開始。”

溫南梔的心好似被一刀劈開兩瓣,撕心裂肺的痛意洶涌而上。

一年前開始,霍承澤突然不再碰她,哪怕自己主動。

上一次親近,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了。

“明明是你……”不碰我。

“霍醫生,有急診!”護士急切的聲音打斷了溫南梔。

霍承澤立即整理好衣服,丟下她離開。

溫南梔呆站在原地,手腳被空調吹的冰冷發僵,發硬。

她幾乎逃也似的回了家。

一開門,一股濃烈香水混著消毒水味撲面而來。

定睛一看,沙發上還留著陌生的女人衣服。

溫南梔渾身的血液頓時凝固。

她不在家的這段時間,霍承澤居然帶著別的女人回了他們的家。

溫南梔忍住惡心,把衣服丟進垃圾桶,又被褥全換掉。

收拾完后,她坐在床邊,手指摩挲著無名指上的婚戒。

良久后拉開床頭柜的抽屜,拿出了另一枚男戒。

“我是醫生,戴戒指做手術不方便?!?/p>

婚后霍承澤只留了這么一句話,就再也沒戴過象征兩人夫妻關系的婚戒。

溫南梔以前不理解,現在卻懂了,不是做手術不方便,而是……

這時,上樓的腳步聲響起。

溫南梔抬頭,就和走進來的霍承澤對上了目光。

他單手解著領帶,冷臉質問:“回來為什么不提前說?”

溫南梔看著霍承澤英俊眉眼里的厭煩,呼吸窒了窒。

霍家是京海有名的富商,霍承澤作為家中獨子,即使沒有接手家業,而是做了醫生,感情生活一直備受重視。

當初結婚時,她閨蜜說:“溫溫,越是有錢的男人又不會對感情忠貞,就算現在霍承澤愛你,你也多個心眼,為自己打算打算?!?/p>

那時溫南梔不以為意,如今,卻好像一語成讖。

她望著霍承澤,一雙眼里滿是悲哀:“說了……你就不會背叛我們的婚姻嗎?”

霍承澤看到這樣的溫南梔,沉默片刻后,走上前將人抱在懷里。

“不算背叛,除你之外,我不會娶任何人?!?/p>

第2章

“溫溫,此后經年,我將愛你護你,至死不渝?!?/p>

霍承澤結婚時的承諾與剛剛的話慢慢重合。

溫南梔此刻卻感覺不到半點真心,只有徹骨的寒冷。

“所以……還會有下一次,是嗎?”她呢喃著問。

霍承澤一頓,慢慢將她推開:“溫南梔,你最好適可而止?!?/p>

扔下這話,他轉身出門。

溫南梔看著他的背影止不住的戰栗,喉間的痛伴隨著心絞,折磨的人連呼吸都疼。

兩天前,她飛瑞士時突然咯血被送去了醫院。

“已經確診是喉癌,盡早化療,還有希望。”

醫生的宣判在耳邊回響,溫南梔眼里滿是死寂。

她家有癌癥史,父親就是因為得了癌癥去世的,而爺爺如今還在受癌癥折磨。

現在,輪到了自己……

溫南梔環抱住自己,將頭埋在臂彎里,遮去脆弱。

“承澤,你知不知道……我陪不了你多久了?!?/p>

一夜未眠。

第二天,溫南梔早早去了醫院。

護士看見她立即提醒:“溫小姐,您爺爺那兒要是還不繳費,我們只能……”

“我現在就繳。”

溫南梔將銀行卡里不足一萬的余額全部轉到醫院賬上,才去病房看爺爺。

不料剛到門口,就聽里面傳來的咒罵。

“得了個喉癌3年了還不見好!你怎么不去死?!”

溫南梔慌忙推開門,就看見婆婆站在床頭,指著爺爺的鼻子破口大罵!

病床上的老人想要解釋什么,可一激動,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咳咳……”

溫南梔立即上前:“爺爺,你怎么樣?!”

溫爺爺還沒說話。

霍母就趾高氣揚命令:“你來得正好,現在就給這個老不死的辦出院!”

溫南梔果斷拒絕:“不可能!”

病床上的爺爺喘過氣:“南梔……不要吵……”

可下一秒,惱怒不已的霍母狠狠給了溫南梔一耳光。

“由不得你?!?/p>

溫南梔的臉上火辣辣的疼,她深吸口氣上前一步,正要說些什么。

不料霍承澤突然推門而入,他凜冽的目光直指溫南梔:“在醫院吵什么?”

質問的語氣刺的溫南梔心一疼,她指尖嵌入掌心:“你媽想讓我放棄爺爺……”

霍母嗤笑一聲:“不放棄難道還繼續往他身上搭錢,等著你們爺孫兩個吸血鬼把霍家敗光嗎!”

“沒有!”溫南梔啞聲反駁,“我從沒花過你們霍家一分錢!不信你可以問承澤?!?/p>

說著,她看向霍承澤,希望他能說些什么。

霍承澤卻說:“我一會兒讓護士幫你辦理轉院。”

溫南梔的心上仿佛壓了塊滾熱的鐵塊,燙的生疼。

轉院?

這里已經是京海最好的腫瘤醫院,讓爺爺轉院不就等于逼他去死?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霍承澤,可男人沒有絲毫愧疚心虛。

他只看向霍母:“媽,您先回去?!?/p>

等霍母離開,霍承澤才對溫南梔說:“跟我來一下?!?/p>

溫南梔看了眼擔憂的爺爺,報以安慰的目光,便跟上了霍承澤的腳步。

辦公室內。

溫南梔剛走進去,霍承澤就把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簽了。”

她定睛一看,白紙黑字上寫著大大的離婚協議!

就在昨晚,霍承澤還抱著她允諾“除你之外,我不會娶別人。”

現在,卻要和她離婚!

溫南梔無法接受:“為什么?”

霍承澤一臉漠然:“鹿蕓懷孕了,我該給她和孩子一個家?!?/p>

第3章

溫南梔如遭雷擊,面白如紙。

她曾不止一次幻想過自己和霍承澤會有一個孩子,卻沒想到懷上他孩子的人會是別人。

溫南梔看著眼前曾深愛的男人,只覺得無比陌生。

而霍承澤見她不答應,有些不悅,但還是耐著性子:“你有什么條件可以直接提?!?/p>

條件?

他張口閉口間,好像這一場因愛情而結合的婚姻,更像是一場冰冷的交易。

溫南梔聲音沙?。骸盎舫袧?,你就沒有什么其他要說的嗎?”

哪怕是一句道歉。

可男人只是說:“盡快簽字,別耽誤時間?!?/p>

說完,頭也不回的出了辦公室。

溫南梔想要將人留下來。

可張口就猛烈的咳嗽起來,喉間里仿佛有無數蟲子啃噬撕咬。

她突然嘔出一股鮮血,砸落在白色的地磚上,鮮艷刺目!

溫南梔緩了又緩,才顫抖著手從口袋里翻出藥吃下。

等藥效壓下疼痛,她收拾好地上的狼藉,擦掉痕跡逃出了辦公室。

不料剛過拐角,迎面就撞上鹿蕓:“聊聊?”

溫南梔想也不想拒絕:“我和你這種第三者沒什么可說的?!?/p>

鹿蕓精心裝扮過的面容微變:“你就是在嫉妒!實話告訴你,我和承澤一年前就在一起了,你每次不在家,我們都會躺在你們的床上溫存。”

“承澤親口跟我說的,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喜歡過你。”

鹿蕓的接二連三的話宛如匕首,一刀刀劃開溫南梔的心。

她臉上的血色全部褪去,原本單薄的身軀搖搖欲墜。

鹿蕓看在眼里,越發得意:“溫南梔,你好歹也是華航鼎鼎有名的女機長,趕緊答應和承澤離婚,別自甘下賤!”

她拍了拍溫南梔的肩,揚長而去。

溫南梔垂在身側的手指緊握在一起,用力到掌心都摳出血痕。

夏季的天說變就變,頃刻間大雨落下。

溫南梔撐著傘走在路上,腦袋里一片渾噩。

手機屏幕的背景還是她和霍承澤的結婚照,上面兩人笑的那么甜,滿眼彼此。

明明以前,他們那么相愛,怎么就走到了如今?

父親去世前還叮囑她:“你要和承澤好好的,相濡以沫,白頭到老……”

那時是溫南梔最難熬的日子,是霍承澤不眠不休的陪著,她才走出陰霾。

溫南梔發誓會永遠陪著霍承澤,用生命去愛他!可現在她不知道還要怎么繼續下去?

最后,溫南梔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墓園。

狂風大作,吹的樹葉漫天飛舞,簌簌作響。

溫南梔站在墓前,看著墓碑上父親的照片,鼻間有些發酸。

“爸,今年又是我一個人來看你,你和媽在下面還好嗎?”

她輕聲問著,又將自己最近發生的事一一告知。

包括病情和與霍承澤之間的爭吵矛盾。

人好像總是這樣,一直積壓在心里的情緒,只有有了能傾訴的人,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溫南梔的心情比來時平靜的許多。

她想不管結局如何,自己總該和霍承澤聊清楚些。

有了決定,溫南梔轉身欲走。

卻在抬眸間,看到了上方遠處那道熟悉的身影!

霍承澤?他不該在醫院嗎?怎么會在這兒?

溫南梔有些茫然,思慮間,男人已經轉身離去。

她本想追上去,可鬼使神差的,卻一步步往上走去。

直到走到剛剛霍承澤站的墓碑前,溫南梔低頭看去。

視線觸及墓碑上遺像的剎那,她渾身血液逆流,徹底僵住。

遺像上,是一個笑容純凈的女生。

更讓溫南梔愕然的,是她的長相既像鹿蕓,又和自己有七分相似!

第4章

心里有個離譜的念頭在叫囂,溫南梔不敢相信的踉蹌后退了步。

“你在做什么!”

霍承澤低沉的聲音兀的在身后響起。

溫南梔抬頭就對上男人凜冽不善的目光,“你跟蹤我?”

淅淅瀝瀝的雨水好像穿透了傘,直接澆打在身上,冰冷刺骨。

溫南梔嗓子像堵了塊烙鐵,她艱澀開口:“她是誰?”

霍承澤一臉慍怒:“你不配知道?!?/p>

溫南梔的心被豁開一個巨大的口子,雙眼通紅:“她的臉……還有鹿蕓,為什么我們那么像?”

“像她,是你們的榮幸?!?/p>

扔下這么一句話,霍承澤就轉頭看向墓碑上的遺像。

那一瞬間,他眸里涌動出來的溫柔與愛意,讓溫南梔如墜冰窟!

“那我呢?這些年你難道就沒有愛過我嗎?你把我當什么?!”

霍承澤目光沉沉:“我娶了你,你該知足?!?/p>

他的話深深斬斷了溫南梔最后一絲期望,心臟和喉嚨里同步蔓延上來的劇烈痛感快要將她整個人都撕開。

溫南梔紅了眼,一字一句:“為什么要這樣?”

不愛的話,為什么不能早早說清楚,非要用這種不堪收尾。

霍承澤被質問的來火:“現在這種局面,難道不是因為你跟蹤我才造成的?”

溫南梔一怔,過后只覺得荒唐。

如果她今天沒發現,是不是直到和霍承澤離婚,她都被蒙在鼓里,甚至還在想自己哪里做錯了?!

這一刻,溫南梔再無話可說。

她深深看了眼霍承澤,垂下眸,忍著渾身的疼,走進雨幕中……

華北航空公司。

溫南梔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干潔衣服后,去了醫務室。

醫生看著溫度計,邊開藥邊叮囑:“39度1,你再晚來會兒,直接燒成傻子了。溫機長,你還是要好好愛護自己的身體?!?/p>

溫南梔點頭應下,唇邊的笑容滿是苦澀。

她接過藥出門,正巧遇上找過來的蕭揚:“溫機長!航司發了任務,要咱們駕駛華航5736和醫院聯合演習?!?/p>

“好,和哪個醫院?”溫南梔問。

“京海安雅腫瘤醫院?!?/p>

這是……霍承澤在的醫院。

溫南梔的心瞬間跳漏一拍,心神錯亂間,她腳一崴,眼看就要栽倒在地!

蕭揚眼疾手快,穩穩的扶住她。

溫南梔站穩后剛要道謝,不料抬眸就看見穿著白大褂霍承澤站在幾步外。

他身后,是鹿蕓和一眾醫護人員。

四目相對,溫南梔有些晃神。

“不是明天演習嗎?他們怎么來這么早?”蕭揚說著,看向溫南梔,“機長,那個帶隊的霍醫生你認識嗎?他好像在看我們?!?/p>

聞言,溫南梔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結婚七年,機場同事都知道她已婚,卻從來不知道霍承澤就是她的丈夫。

以至于在所有人眼里,自己和霍承澤,如同陌路。

而現在,他向她提出了離婚……

想到這兒,溫南梔看向霍承澤。

在男人朝自己走來的身影里,她喉嚨動了動,緩緩開口:“不認識?!?/p>

第5章

扔下這話,溫南梔徑直回了休息室。

一直到晚飯后,她才去找了霍承澤。

單人宿舍里。

天花板上燈光昏黃,打在霍承澤精致的面容上,平添了幾分溫暖。

溫南梔看在眼里,卻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霍承澤,等演習結束,我們去離婚吧。”

靜謐在房間里蔓延。

霍承澤皺眉看著溫南梔,不明白她為什么會突然改變主意。

但這念頭只一瞬,就沒再在意:“好。還有其他事嗎?”

溫南梔心里空落落的,一場以為會堅持一輩子的婚姻,沒熬過七年就戛然而止。

她唏噓,也無力。

但還是想多問一句:“和我離婚后,你會娶鹿蕓,對嗎?”

溫南梔還記得男人說過:“鹿蕓懷孕了,我要給她和孩子一個家?!?/p>

“當然?!被舫袧蓻]有絲毫猶豫。

溫南梔說不出此刻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覺,只在臨走時回頭看向屋內的男人。

“那個女孩的事,鹿蕓知道嗎?”

霍承澤眸色微微泛沉:“溫南梔,別做多余的事?!?/p>

男人的警惕和告誡如寒風驟雨。

溫南梔咽下苦澀,沒辯白一句,沉默出門。

關上門的那刻,她深吸了口氣。

冷冽的空氣如刀割過喉嚨,她猛烈咳嗽起來,大片鮮血從喉間涌出!

身后,房門也被打開。

霍承澤眉心緊皺,剛要問溫南梔搞什么名堂,就瞧見地上的那灘鮮紅。

以及溫南梔直直朝地倒去的身影——

京海安雅腫瘤醫院急救室。

溫南梔還在手術。

霍承澤坐在外面,腦子里翻來覆去都是她嘔血的畫面。

這時,急救室的燈光熄滅,醫生疲憊的走出來:“霍主任,溫小姐已經是喉……”

話沒說完就被霍承澤的手機鈴聲打斷。

他接起電話,就聽鹿蕓虛弱的聲音傳來:“承澤,我和寶寶好像有點不舒服,你能過來機場接我去醫院看看嗎?”

“我現在過去。”

霍承澤掃過敞開的急救室,頭也不回朝外走去。

急救室內。

醫生走進來,就對上溫南梔痛到恍惚的眼。

她也才剛清醒,昏迷前的種種輝映在腦海,她忍不住想霍承澤如果知道了自己的病,會有什么反應。

“他……知道了?”

醫生搖了搖頭:“霍主任接了個電話,就走了。”

溫南梔一愣,后知后覺自嘲苦笑。

霍承澤不愛她,自然也不會在乎她的病,怎么到現在還看不明白呢?

她喉間蔓延著苦澀,渾身上下都在疼,連呼吸都痛。

溫南梔實在挨不住了,啞聲請求:“麻煩你給我打一針止痛藥吧。”

醫生沒有拒絕。

時間慢慢過去。

隨著止痛藥藥效升起,溫南梔身體沒那么痛了。

之后,她一個人交了費,辦理了出院手續。

華航機場。

因為突然的飛行任務,演習計劃被擱置。

會議室里。

溫南梔正在召開機組會:“這次也是凌晨飛瑞士伯爾尼,咳咳……我們走蒙古航線,換班的時候記得抓緊時間休息?!?/p>

機組同事紛紛回復:“收到!”

結束后,副機長蕭揚忽然攔住她:“機長,你是不是病了?”

溫南梔愣了愣,不想讓他擔心,干脆隱瞞:“沒有?!?/p>

蕭揚不信,還想再說些什么。

機場廣播在此時響起:“請華航5736機組登機?!?/p>

蕭揚只能暫時作罷。

之后兩人一同登機,飛往瑞士……

七天后,華航5736返航。

剛下飛機,溫南梔連登機箱都來不及拿,直接沖進了衛生間。

干嘔聲一陣陣傳出來,蕭揚站在門口,憂心不已。

直至她出來,忍不住勸說:“機長,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沒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狀況,溫南梔開口想拒絕:“不……”

蕭揚卻沒給她機會:“你這樣駕駛5736,是對乘客安全的不負責?!?/p>

話落,直接拉著人去了醫院做檢查。

蕭揚等在辦公室外。

屋內,醫生拿著結果,面色沉重的通知:“溫小姐,你懷孕了?!?/p>

溫南梔一怔,下意識摸向腹部。

她一直期待著和霍承澤有一個孩子,但是沒想到會是在這種要離婚的時候。

愣神間,醫生的聲音再度響起:“可你的身體狀況你也清楚,你和孩子只能保一個?!?/p>

第6章

一盆冰水從頭頂倒下,澆的溫南梔透心涼。

“溫小姐,放棄這個孩子,你或許可以撐到明年夏天?!?/p>

醫生的勸說言猶在耳,溫南梔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理智告訴她,放棄這個孩子,是最正確的選擇。

可感情上,她舍不得。

許久后,溫南梔垂眸斂下眼里的猶豫掙扎:“我再想想?!?/p>

醫生搖頭嘆息:“盡快做決定,越拖對你的身體影響越大。”

“謝謝。”溫南梔起身出門。

蕭揚見她出來,忙問:“醫生怎么說?”

溫南梔眉頭緊皺,心事重重:“沒事?!?/p>

話音未落,就看見霍承澤站在不遠處,眼神冰冷的望著自己。

溫南梔下意識握緊孕檢單,語氣急切:“我們走吧。”

蕭揚不免疑惑:“不是還沒拿藥?”

溫南梔不想多說,抬腳要走,卻聽霍承澤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溫南梔?!?/p>

溫南梔腳步一頓,下一刻,男人的身影就已經攔在身前。

他視線在她和蕭揚之間掃過,壓著情緒:“你和他什么關系?”

近乎吃醋的語氣,令溫南梔一怔。

片刻后,她才壓下根本不可能成真的想法:“與你無關?!?/p>

霍承澤眼神冷了冷:“溫南梔,我們還沒離婚?!?/p>

一旁,蕭揚驚訝的張大了嘴。

溫南梔也沒想到霍承澤會在這種情況挑明兩人的關系。

她不解的看著眼前男人:“所以呢?”

霍承澤被問的一噎,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如何。

他眉眼間是陰鷙的煩躁:“跟我過來。”

說著,霍承澤轉身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溫南梔卻沒動。

她只是看著他一步一步遠離自己。

直到霍承澤發覺身后沒有腳步聲,回頭看來時。

溫南梔才說:“機場還有事要忙,離婚的事手機上聯系吧?!?/p>

話落,轉身就走。

蕭揚站在原地,尷尬的看了眼霍承澤,轉頭追上了溫南梔的腳步。

院外,陽光明媚。

溫南梔卻渾身發冷。

蕭揚跟在她身后:“溫機長,沒想到你和霍醫生是夫妻,我們還以為他和那個鹿護士是一對呢……”

聽到鹿蕓的名字,溫南梔慢慢冷靜了下來。

她看向滿眼歉意的蕭揚,搖了搖頭:“你們……也不算看錯?!?/p>

“等我和霍承澤離婚后,他就會娶鹿蕓了。”

溫南梔語氣里透著濃濃的疲憊,等看到蕭揚驚訝的眼神時,又忍不住問自己為什么要說這些。

她抿了抿唇:“你先回航司吧,我還有別的事?!?/p>

說完,沒等蕭揚答應,溫南梔就轉身上樓,去了爺爺病房。

老人的精神好了很多,卻還是難長時間的保持清醒。

“南梔,是爺爺拖累了你?!?/p>

溫南梔握住他蒼老的手:“爺爺,一家人不要說這些?!?/p>

老人點頭,強撐著叮囑她幾句就又睡了過去。

溫南梔靜靜陪著,掌心覆在小腹上,感受這片刻的寧靜。

這時,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

溫南梔打開門,和鹿蕓四目相對。

“你來做什么?”溫南梔走出病房,將門帶上,不想吵醒爺爺。

鹿蕓笑臉瑩瑩:“我剛才去查了病例,你也懷孕了?!?/p>

溫南梔不想和她糾纏:“你到底想說什么?”

鹿蕓拿出一份大紅請柬,摔??在她身上:“我和承澤下月末辦婚禮,還請溫小姐賞臉?!?/p>

第7章

鹿蕓趾高氣揚的來,滿臉得意的走。

溫南梔的雙眸都被那張請柬染紅。

她指尖拂過上面鎏金的霍承澤三個字,他們還沒離婚,他就這么迫不及待嗎?

溫南梔靜佇良久,給爺爺繳完費之后,久違的回了家。

一進門,就看見鹿蕓的照片取代了她和霍承澤的婚紗照。

溫南梔強逼自己挪開視線,去到臥室。

衣柜的衣服和床單被褥都換成了鹿蕓的,她曾經的生活痕跡都被盡數抹去。

溫南梔心底滿是澀意,連帶著嘴里都泛苦。

她拉開床頭柜,入目是兩人的結婚證。

看著證件上的霍承澤,溫南梔思緒被拉回到領證那天。

天晴日朗,霍承澤清早就拉著她在門口等。

工作人員還調侃:“很久沒看見這么早就來排隊的了。”

霍承澤笑著緊握溫南梔:“早一點是好兆頭,寓意著長長久久,白頭到老。”

……

靈魂深處涌上股撕裂的痛,甚至都大過喉癌。

她很想問問霍承澤:“既然是替身,又何必假裝深情,許下那些無法實現的誓言?”

這時,樓下傳來開門和霍承澤與鹿蕓的交談聲。

溫南梔捏緊手,走下去,就看到牽著手走進來的男女。

三人六目相對,都愣了一瞬。

霍承澤皺了皺眉:“你回來干什么?”

他質問的語氣那么理所當然。

溫南梔盡量讓自己平靜:“這是我花錢買的房子,我為什么不能回來?!”

霍承澤很少見她這樣尖銳的時候,沉默片刻后:“離婚后,我會按照房價的一半折現給你?!?/p>

“現在,出去。”

溫南梔也沒想多留,抬腳便走。

可剛路過鹿蕓時,只看到她嘴角突然勾起的笑。

溫南梔心中一凜,剛想離她遠點。

可腳下一絆,她反應不及,“嘭”的一聲,重重撞在茶幾的尖角上!

小腹像被刀劃疼痛鉆心,溫熱的血不斷從她身下流出。

溫南梔霎時滿頭冷汗,痛得臉色慘白。

小腹一陣陣的墜痛,她無助的捂著小腹,艱難朝著霍承澤伸出手:“救她,孩子……”

聽到這個詞,霍承澤眼神變了變。

卻不知為何,他站在原地,始終未動。

……

京海安雅腫瘤醫院。

“孩子沒保住。”醫生的話在病房里回蕩。

溫南梔看著霍承澤冰冷的雙眸,愛了這么多年,她卻像第一次認識這個人。

霍承澤卻對溫南梔的視若無睹。

他只是看著吊瓶里透明的藥液,目光最后落到溫南梔蒼白的臉上:“孩子是什么時候的事?”

“重要嗎?”

孩子已經沒了,問這些還有什么意義?!

溫南梔閉上眼:“出去,我不想看見你?!?/p>

聞言,霍承澤眸色沉了沉,明顯在強壓怒氣。

他拿出一份離婚協議:“簽了吧,等你出去,我們就去辦離婚手續?!?/p>

溫南梔眼睫一顫,她看著那份協議,在他震驚的目光中,撕的粉碎!

“我不離婚,你也永遠別想娶鹿蕓!”

鹿蕓害死了她的孩子,她憑什么還要讓她如愿!

霍承澤拳鋒被捏的發白,丟下句:“你別后悔。”

后悔?溫南梔早就后悔了。

后悔遇見霍承澤,更后悔愛上他。

她只要閉上眼,耳邊就會響起著嬰兒的啼哭,每一聲都在提醒自己,霍承澤的狠心與絕情。

溫南梔蜷縮在床邊,喉嚨和心陣陣刺痛,宛如刮骨。

不知過了多久,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

溫南梔接起,蕭揚急切的聲音傳來:“溫機長不好了,霍醫生的母親在機場鬧起來了!”

第8章

溫南梔顧不上剛剛小產的身體,忍著疼起身趕去航司。

剛進大廳,就聽見婆婆的職責辱罵。

“一家子吸血鬼!跟個無底洞似的就知道花我兒子的錢?!?/p>

嗓門大的引的來往的人頻頻回顧,指指點點。

溫南梔試圖勸阻:“您別在這兒鬧?!?/p>

霍母見她來,更加大聲:“你還有臉出來,嫁到我們家7年,愣是一個蛋都沒下!”

溫南梔想要反駁,張嘴才發現喉嚨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

醫生的提醒回蕩在耳邊:“喉癌后期會間歇性失神,你要做好準備?!?/p>

她發不出聲,霍母更加變本加厲的指責辱罵。

這時,一道冷冽的聲音傳來:“媽,差不多行了!”

兩人聞聲望去,就見霍承澤和蕭揚一起走來。

霍母看到他,責怪的看了他一眼:“我不來,你這婚要離到什么時候去?”

“像這樣的賤人,就該讓她凈身出戶!”

溫南梔難以置信。

婚房是他們一起出錢買的,這些年的工資也補貼了不少家用,有余錢她也沒少給婆婆買首飾。

怎么到了霍母嘴里就變成了這樣?

溫南梔看向霍承澤,咽下嘴里的血腥氣:“你也是這么想的?”

霍承澤冷然看看著她,不發一語。1

這樣的姿態在溫南梔眼里等于默認。

她的小腹不停下墜,整個人都落入無邊的苦海,疼的發顫。

蕭揚有些看不下去:“霍醫生,你和你媽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霍承澤滿眼冷光:“你有什么資格置喙我們家的家事?”

蕭揚還想再說些什么,手臂兀的被溫南梔拉住:“算了……”

她看著霍承澤,眼里再沒了愛意:“之后我會把這些年的消費清單,和銀行流水全部打出來,孰是孰非,到時候就會清楚。”

“霍承澤,如果你還不信,那就打官司吧,我沒做過虧心事,我不心虛!”

說完,溫南梔轉身就走。

霍承澤站在原地,目光沉沉的看著溫南梔離開。

華北航司經理辦公室。

溫南梔謝過蕭揚,翻出口袋里的止痛藥吃下,獨自等待上司。

不一會兒,開完會的經理回來:“你婆婆的事情鬧的太難堪,你只能先停職?!?/p>

溫南梔指尖嵌入掌心:“對不起……但能不能不停職?”

她不能失去工作,爺爺的病正是關鍵的時候,需要錢!

更何況,成為機長,也是她唯一的夢想。

經理搖了搖頭,也很無奈。

溫南梔了然,不再為難他,心事重重的離開航司。

她無處可去,只能回到醫院,趴在爺爺的病床前。

老人睡的很安詳,她壓低聲音,傾訴著這些天受到的委屈。

從霍承澤變心,到發現十多年的深情竟然是場騙局,再到失去孩子,丟掉工作……

“爺爺,我只有您一個親人了,您一定要好起來,別離開我?!?/p>

溫南梔祈求著,嗓中一片刺癢,咳嗽不止,嘴里鐵銹味漸濃。

她怕吵醒爺爺,索性起身出門。

可就在她關上門的那瞬,病床上的老人顫抖著睜開含滿了淚水的雙眼。

……

溫南梔在洗手間把嘴里的血吐掉,去了醫生辦公室。

醫生看過她的喉嚨,搖頭嘆息:“惡化比我想的還要快,再不做化療,可能就剩下半個月?!?/p>

“到那時候,止痛藥也沒什么用處,你……會很難熬?!?/p>

溫南梔心口一震,腦海里卻只有一個擔憂。

她要是做了化療,哪里還有錢給爺爺治病?

她張口,剛想說些什么。

門外兀的傳來推門聲。

溫南梔轉頭,和進來的霍承澤四目相對!

第9章

溫南梔瞳孔驟然緊縮,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霍承澤半分眼神都沒分給溫南梔,對醫生說:“一會有聯合會診,別遲到。”

說完,轉身就走。

門重新被關上,溫南梔舒了口氣,猜他應該是沒有聽見。

這時,外面傳來護士的聲音:“溫小姐!你爺爺病情惡化,快去繳費我們好排手術!”

溫南梔心一沉,立即起身趕去導診臺繳費。

護士尷尬提醒:“您的余額不夠交齊費用?!?/p>

溫南梔窘迫又急切:“還差多少?”

“五十萬左右。”

溫南梔握住銀行卡的指骨發白:“那麻煩您先安排手術,我馬上就去籌錢?!?/p>

溫南梔翻出通信錄,找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向誰借錢。

畢竟她時日無多,借了也不知道該怎么還……

溫南梔走投無路,鋪天蓋地的絕望快要將她壓垮。

最后能想到的,竟只有和霍承澤的那座婚房。

她沒有絲毫猶豫,就給霍承澤發信息:“談談離婚的事,天臺見?!?/p>

天臺上烏云密布,風雨欲來,寒意透過衣服直往骨縫里鉆。3

霍承澤姍姍來遲:“你要談什么?”

溫南梔眉眼里滿是焦灼:“你不是想離婚嗎?當初買房的時候,我出了一百五十萬,現在我只要五十萬就同意離婚?!?/p>

霍承澤眼底翻滾著不知名的情緒:“為什么突然改變主意?”

溫南梔喉間一陣痙攣的抽痛,想說的都哽住。

許久等不到答案,霍承澤只當她是故意找事,轉身就離開。

天臺鐵門被“咣當”一聲關上,溫南梔無力依靠在墻邊,心口絞的厲害。

不知過了多久,鹿蕓的聲音兀的從后邊傳來:“我可以給你五十萬,但我有個條件。”

溫南梔愣住,眼神復雜。

這個女人搶了她的丈夫,毀了她的家,還間接害死了她的孩子。

現在卻成了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真是諷刺。

可想到爺爺的病,溫南梔不敢耽誤:“什么條件?”

“明天中午之前,我要看見你和承澤的離婚證?!?/p>

溫南梔沒有絲毫遲疑:“好?!?/p>

之后,她立即去找霍承澤。

到辦公室時,護士說:“霍主任已經下班回家了?!?/p>

溫南梔忍著疲憊回了那個已經不能算作是家的地方。

她將手指覆在鎖上,機械的女聲不斷提醒:“指紋錯誤。”

溫南梔頓了一瞬,片刻后,門被霍承澤從里面打開。

兩人四目相對,溫南梔的聲音沙啞粗糲:“霍承澤,究竟要怎么樣,你才肯離婚?”

霍承澤臉色驟沉,捏著門把手的掌心猛然縮緊。

他看著溫南梔單薄的身軀,心里莫名涌上些煩躁:“你不后悔?”

溫南梔立刻回答:“不后悔?!?/p>

她這輩子能護住的東西太少了,至少在死前,她想爺爺好好的活下去!

聞言,霍承澤胸膛不斷起伏著,像是極力在忍耐著什么。

最后,他冷峭一聲:“如你所愿?!?/p>

半小時后,兩人就到民政局辦好了離婚證。

出來的那刻,溫南梔將離婚證的照片發給鹿蕓,沒看霍承澤一眼,快步離開。

快到醫院時,手機響起五十萬的到賬提示。

溫南梔火急火燎的趕到導診臺:“您好,我來給我爺爺繳費?!?/p>

不料護士神色復雜的看著她:“溫小姐,病人自愿放棄手術,半小時前已經……宣告死亡?!?/p>

第10章

溫南梔眼前天旋地轉。

她手指緊扣著繳費臺,才穩住身子:“你說什么?”

護士眼里滿是憐憫:“老人尸體已經送去停尸間了,這是他簽署的宣告死亡書?!?/p>

溫南梔顫手接過,入目是一行機器打印的黑體字——本人溫世松自愿放棄手術,一切遺產留給孫女溫南梔。

右下方,則是老人歪扭的簽名。

剎那,溫南梔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淚無聲的砸在紙面上,模糊大片字跡。

她不敢收緊手,生怕破壞了爺爺留給自己的唯一東西。

溫南梔渾噩的來到停尸間。

守在那兒的醫生將她領到爺爺的尸體旁:“老人離開的時候沒受什么苦,他還給你留了幾句話?!?/p>

說著,他拿出手機,按下播放。

緊接著,爺爺熟悉的聲音響起:“南梔,別怪爺爺,沒了爺爺這個累贅之后……你一定要幸福的活下去?!?/p>

不長的一句話,老人卻斷斷續續的足足說了有一分鐘。

溫南梔再也無力支撐,在爺爺的遺體旁跪了下去。

她心如刀絞,淚流滿面:“你沒有拖累我……沒有……”

老人面容安詳,像是放下了沉重的心事才離開。

溫南梔握住老人手,那雙曾為她遮風避雨的掌心,現在只剩下冰涼。

她瘋了一樣,哭著揉搓老人的手,試圖將掌心的熱度傳遞過去:“您醒過來好不好?您別丟下我一個人……”

但老人無法應答。

寒意縈繞而上割開溫南梔的咽喉,她重重咳嗽起來,成片成片的鮮血從喉間涌出。

眼前止不住的發黑,可爺爺的后事還沒辦,她不能在這時候倒下。

溫南梔硬生生把能將人逼死的疼勁熬過去,起身離開。

她用鹿蕓給的五十萬買了兩塊墓地,給爺爺辦了葬禮。

來祭拜的人寥寥無幾,溫南梔跪在墓碑前,臉色灰敗的比紙還白。

匆匆趕來的蕭揚將花放在墓碑前:“節哀?!?

溫南梔抬頭和他對視,眼神空洞沒有一絲生氣:“謝謝你來送……”

可還沒說完,她猛然咳出一灘血。

失去意識之前,只剩蕭揚的聲音在耳畔呼喊:“機長!機長??!”

……

喉間宛如被刀劃開,溫南梔硬生生被疼醒。

“醒了?”蕭揚焦急的聲音傳來。

溫南梔才發現又回了醫院,她張嘴,才發現喉間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

蕭揚猜到了她要說什么,語氣沉重:“我已經知道了你的病?!?/p>

“你和霍醫生不是夫妻嗎,你都病成這樣了他也不管?”

提起霍承澤,溫南梔眼里的光驟然熄滅。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護士的聲音:“霍主任,恭喜你你和鹿護士長領證啊,打算什么時候辦婚禮?”

霍承澤似乎心情也很好:“月末,到時候請你們一起來喝喜酒。”

溫南梔原本以為自己已經不再愛霍承澤,可再聽到這些,心還是止不住的發顫。

蕭揚還有什么不明白,當即就要起身去找霍承澤要個說法。

可剛起身,衣角就被溫南梔拽住。

他動作一頓,外面的霍承澤正巧看過來。

見是蕭揚,霍承澤眸色驟冷,轉身離開。

他甚至沒看到病房里,溫南梔望來的死寂雙眼。

病房安靜了很久。

蕭揚才重新看向溫南梔:“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溫南梔艱難的拿過手機,打下一行字:“我死后……能不能麻煩你把我葬在爺爺邊上。”

蕭揚神色復雜:“你想好了?真不治了?”

溫南梔點頭,沒有一絲留戀。

蕭揚只能答應。

日子一天天過去,溫南梔的狀態越來越差。

她總是夢見過去,那時候有爺爺,還有愛她的霍承澤。

蕭揚經常會聽見溫南梔啞著嗓子喚:“爺爺……承澤……”

開始還有一點聲,沒多久就徹底啞了,最后連藥也吞不下,整個人枯瘦如柴,只能依靠營養液續命。

11月末,溫南梔病危,再次被推進手術室。

她看著頂上的白熾燈,眼神漸漸變得渙散。

恍惚間,溫南梔好似回到了結婚那天。鮮花滿地,紅毯盡頭站著霍承澤。

只是這次,她沒有走向他,而是轉身離開……

另一邊,急救科。

霍承澤正準備下班。

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霍主任,腫瘤科突然出了名病危的病人,主任讓你去幫忙做搶救?!?/p>

霍承澤愣了下,心臟沒來由的抽痛了下。

但只一瞬,他也沒在乎,應下后跟著護士來到搶救室。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手術室里,心臟檢測儀的長鳴聲不斷。

看著監視屏上那條直線,霍承澤做心肺復蘇的動作始終未停。

可直到搶救的黃金4分鐘過去,也沒能將人救回來。

霍承澤慢慢停下,他脫掉手套,捏了捏眉心:“宣布死亡吧。”

護士長抬頭看墻上的表:“病患姓名,溫南梔,死亡時間:11月28日19時27分?!?/p>

霍承澤心口一縮,猛然回頭看向護士長:“她叫什么???”

護士長被嚇了一跳,還沒等她重復。

霍承澤就一把掀開無菌布,徑直對上溫南梔那張熟悉的臉!

第11章

霍承澤心臟都跳停了一瞬。

他整個人僵在那里,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

眾醫護面面相覷,都微微了搖了搖頭,不明白是什么讓霍承澤臉色驟變。

麻醉醫生有些擔憂:“霍主任,你怎么了?”

“拿起搏器來,再打一針強心劑……”霍承澤的聲音微顫,像是從喉嚨深處硬生生擠出來。

醫護頓時明白,他是要繼續搶救。

可病患不僅是心電圖停了,心跳血壓,等一系列生理反應都為0。

在醫學上,這已經是生理性死亡,而且他們之前就按照流程進行了搶救。

過了黃金搶救4分鐘再搶救回來的情況基本沒有。

“這……”麻醉醫生猶豫,“霍主任,她已經死了,我認為沒有必要再做除顫……”

“拿來!”霍承澤冷聲命令,雙手止不住的發顫。

醫護從沒見他這樣失控過,嚇了一跳又忙碌起來。

麻醉醫生嘆了口氣,只能將注入強心針。

霍承澤一次接一次為溫南梔做著除顫,哪怕額尖都是汗了都沒有停下。3

時間轉眼來到19時40分,溫南梔身上的體溫已經散去。

她的臉已經變成毫無血色的白,原本精致的五官連最后一點生氣也不見了,心電圖也始終都是一條筆直的平線。

麻醉醫生嘆了口氣:“霍主任,放棄吧。”

霍承澤呼吸一滯,動作卻不停。

護士長擔憂的看向麻醉醫生:“一會八點有下場手術,手術室必須要空出來了?!?/p>

麻醉醫生無力的取下手套,直接出門。

溫南梔送進去后不久,蕭揚就趕了過來,他已經在門口等了不少時間。

焦慮的一直在門口走來走去,焦灼的坐不下來。

麻醉醫生出來的時候,他立即迎了上去:“醫生!”

“里面的患者怎么樣了?你們手術成功嗎?人有沒有搶救回來?”

麻醉醫生欲言又止,最后問了句:“你和患者是什么關系?”

蕭揚暴躁的撓了撓后腦勺,擠出兩個字:“朋友?!?/p>

“那你自己進去看吧。”麻醉醫生丟下這句話離開。

蕭揚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是什么意思,手術到底是成功了還是……

況且,手術室這種地方,是他想進就能進的嗎?

他亂七八糟想了一堆,最終還是決定進去看看。

推開那條細微的縫隙,眼前驟然亮了很多。

醫護都回頭看著蕭揚,愣了瞬沒有阻止。

蕭揚的目光死死落在手術臺上,溫南梔的無菌衣被掀開,霍承澤在不停的做著除顫。

他掃過一旁早救跳停的心電圖,怒呵一聲:“夠了!”

接著沖上前,揪住霍承澤的衣領,將人硬生生脫離手術臺,狠狠給了他一拳。

霍承澤吃痛,目光晃了晃才聚焦。

醫護們都被這幕震驚的忘了上前阻止。

蕭揚用力將人甩來:“早知道給她做手術的人是你,不如就那樣死了干凈,真是晦氣?!?/p>

他走向手術臺,重新撿起無菌衣蓋住溫南梔:“機長……我送你回家?!?/p>

蕭揚打橫抱起溫南梔,大步朝著門口走去。

剛出門,胳膊猛然被忍拽住,霍承澤冷到極致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你不能帶她走?!?/p>

第12章

霍承澤和蕭揚就在站在門口。

往來的人都投來異樣的眼光,護士長原本想要上去勸說。

手術室電話響起:“把手術室空出來,通知腫瘤和急救,馬上準備下一臺手術?!?/p>

護士長掛斷電話上前,小聲提醒霍承澤:“院長通知這里馬上要準備下臺手術。”

霍承澤依舊沒有松手,低聲警告:“蕭揚,她是我的妻子。”

蕭揚覺得有些好笑,語氣譏諷:“霍醫生搞錯了吧,你的妻子現在正在家里籌備婚禮呢?!?/p>

“護士姐姐,霍醫生還不放手的話,我很難不找醫院投訴。”

護士即刻收起了吃瓜的心思,強行扯下霍承澤的手:“主任,鹿護士長還在家等您?!?/p>

霍承澤表情微變,似是現在才想起來,家里還有個鹿蕓。

蕭揚冷哼了一聲,抱著溫南梔大步離開。

霍承澤定定的站著,直到蕭揚和溫南梔的背影消失在轉角。

才深呼吸壓下胸腔內不斷沖撞的情緒,回了辦公室。

他寂坐在辦公桌前,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口袋里的手機響了幾回,霍承澤卻像是沒有聽見,依舊神思恍惚。

不知過了多久,“咚咚”的敲門聲傳來。4

霍承澤才回神,起身開門。

鹿蕓等候良久,有些不滿:“都下班這么久了,你怎么不接電話也不回家?”

霍承澤卻看著她與溫南梔三份相似臉恍神。

鹿蕓見他臉色不對,關切的問:“你怎么了,看上去有點疲憊,是今天的手術遇到難題了嗎?”

手術……

溫南梔慘白的臉又從腦中閃過,霍承澤咬牙斂去心神:“沒事,走吧?!?/p>

“真的嗎?你看上去很不舒服?要不我們還是去做個檢查?”

鹿蕓挽上霍承澤的胳膊,溫柔勸說:“寶寶肯定也不想爸爸出事。”

霍承澤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眸子里情緒復雜。

他一反常態的抽出被鹿蕓抱著的手:“說了沒事。”

鹿蕓心生疑惑,想了想她和霍承澤已經領證,婚禮在即,也不會再有變數。

兩人各懷心事的上了車。

鹿蕓打開手機,指尖劃過屏幕上各式的婚紗。

一條魚尾樣式的禮服讓她眼前一亮:“承澤,你什么時候有時間,陪我去試試婚紗吧?”

話音剛落,前面的車驟然減速,而霍承澤卻像是沒有發覺,沒有任何剎車的意思。

“嘭”的一聲!巨大的碰撞聲音響起。

霍承澤的車頭狠狠撞上了前車的后備箱。

他和鹿蕓同時前傾,狠狠磕在了方向盤上!

前面的車主罵罵咧咧下車,檢查后備箱的情況:“你們怎么開的車啊!這么大一段距離都不夠你們剎車嗎?開的這么快趕著去投胎!?”

車沒什么問題,前車只是后備箱凹陷。

霍承澤的車一點問題沒有,只是他人混混沉沉,還在恍惚中。

鹿蕓小心翼翼捂住腹部,忍住額尖的疼下車處理事故:“對不起啊,是我們沒看清楚?!?/p>

“我們的全責,所有的損失都由我們承擔?!?/p>

車主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本來就是你們的問題啊!真是晦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們故意訛我?!?/p>

鹿蕓咽下喉間的火氣,拿出錢包,數了五千塊錢遞過去:“錢都給你了,嘴下積德?!?/p>

車主拿了錢,又罵了兩句離開。

鹿蕓一肚子火上車,正要發作,不料霍承澤猛然抱住她:“南梔?!?/p>

第13章

車內空調開的高,溫暖干燥。

鹿蕓的心卻驟然冷了下來,她咬牙切齒:“你叫我什么?”

霍承澤也回過神來,松開她:“沒什么?!?/p>

鹿蕓捏緊了手指,胸腔里的翻涌的怒氣都快要壓不住。

她皮笑肉不笑:“你該不會忘了,你娶她只是因為她像我的姐姐吧。”

霍承澤捏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沒忘?!?/p>

鹿蕓冷笑一聲:“那就好,也別忘了是我姐姐把心臟捐給了你,你才能有今天?!?/p>

“呲——”

霍承澤猛然踩下剎車,眉眼間冷意聚集:“你到底想說什么?”

鹿蕓莞爾:“沒有啊,只是提醒你,別忘了我姐姐?!?/p>

“我要是忘了她,就不會娶你了?!?/p>

霍承澤掃過她,目光銳利的像是看透了鹿蕓心里所有的想法。

鹿蕓也不介意,大大方方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也對?!?/p>

車內的氣氛奇怪,霍承澤心里亂成一團。9

他不段在心里提醒自己,溫南梔只不過是個替身,不用放在心上。

可越提醒,腦子里關于她的點點滴滴就越清楚。

剛剛鹿蕓下車,他甚至將讓她認成了溫南梔。

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事情,霍承澤眉心緊擰,不明白自己失魂落魄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兩人一路無話的回了家。

一進門,霍承澤就進了浴室,他打開冷水,冷意從頭頂蔓延到四肢。

他的沉了沉心神,將溫南梔的臉甩出腦子。

這時,一雙手從后面圈住霍承澤,柔軟的身軀貼上他精壯的后背:“別想了,都過去了,我會一直愛你,用生命愛你。”

霍承澤愣了瞬,牽起那雙手,輕吻她無名指上的婚戒:“我就知道,你不會離開我?!?/p>

他回頭,看見鹿蕓的臉后渾身一僵:“怎么是你???”

鹿蕓圈緊了霍承澤:“不是我是誰?”

“我們是領了證的夫妻啊。”

霍承澤喉結滾了滾,思緒在腦子里轉了又轉,最終什么都沒說,只是拉開鹿蕓:“水冷,睡吧。”

鹿蕓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霍承澤說的人不是她,可那又怎么樣,她的掌心覆在小腹上,未來還這么長,她有的是時間。

……

翌日,霍承澤去到醫院。

醫護看他的眼神奇怪,他路過的地方很快就會有人散開。

也沒人像往日一樣和他打招呼。

雖說他不在乎這些,但溝通受阻,勢必會影響工作效率。

找來腫瘤科的護士長:“最近發生了什么嗎?怎么感覺大家有點怪怪的?!?/p>

護士長的臉色變了變,反而問:“您和溫小姐真的是夫妻?”

霍承澤放在桌上的手緊了緊:“你問這個做什么?跟工作又有什么關系?”

護士長想起昨天他昨天在手術室門口的話,心嘆:果然人不可貌相。

她說:“今早換班的時候,有人在門口撿到了很多投訴信。”

“都是投訴您的,說您對結婚七年的發妻不管不問,逼她凈身出戶,活生生病死?!?/p>

“說您腳踏兩條船,私德敗壞,冷血無情枉為醫生。”

如侵立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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