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論語》是孔子及其弟子的語錄結集，由孔子弟子及再傳弟子編寫而成，至戰國前期成書。全書共20篇492章，以語錄體為主，敘事體為輔，主要記錄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行....

★《論語》是孔子及其弟子的語錄結集，由孔子弟子及再傳弟子編寫而成，至戰國前期成書。全書共20篇492章，以語錄體為主，敘事體為輔，主要記錄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行，較為集中地體現了孔子的政治主張、倫理思想、道德觀念及教育原則等。此書是儒家學派的經典著作之一，與《大學》《中庸》《孟子》并稱“四書”，再加上《詩經》《尚書》《禮記》《周易》《春秋》，總稱“四書五經”。

《論語》在古代有3個版本：《古論》、《魯論》和《齊論》。現在通行的《論語》是由《魯論》和《古論》整理形成的版本。

★孔子（公元前551年―公元前479年），即孔丘，字仲尼，出生于魯國陬邑（今山東省濟寧市曲阜市尼山鎮境內），東周春秋末期著名的思想家和教育家，儒家學派的創始人，其思想對中國和世界都有深遠的影響。

孔子曾帶領部分弟子周游列國十四年，晚年修訂了《六經》。孔子開創了私人講學的風氣，相傳他有弟子三千，賢弟子七十二人。孔子去世后，其弟子及其再傳弟子把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行語錄和思想記錄下來，整理編成了儒家經典《論語》。《史記·孔子世家》記載其行事。

第十四章 論語憲問篇

xiàn wèn chǐ zǐ yuē bāng yǒu dào gǔ bāng wú dào gǔ chǐ yě

憲 問 恥，子 曰：邦 有 道，谷。邦 無 道，谷，恥 也。

kè fá yuàn yù bù xíng yān kě yǐ wéi rén yǐ zǐ yuē kě yǐ wéi

克、伐、怨、欲 不 行 焉，可 以 為 仁 矣。子 曰：可 以 為

nán yǐ rén zé wú bù zhī yě

難 矣，仁 則 吾 不 知 也。

【注釋】憲：即原思。

榖：指當官拿俸祿。

【大意】原思問什么是恥辱。孔子說：“國家政治清明，應該做官拿俸祿，國家政治黑暗，當官拿俸祿就是恥辱了。”原思又問：“好勝、自夸、怨恨和貪心四種毛病都沒有表現過，可以說是做到仁了嗎？”孔子說：“可以說這是難能可貴的，至于算不算仁我就不知道了。”

zǐ yuē shì ér huái jū bù zú yǐ wéi shì yǐ

子 曰：士 而 懷 居，不 足 以 為 士 矣。

【注釋】懷：留戀，懷思。

居：安居。

【大意】孔子說：“作為士如果留戀家室、鄉里的安逸生活，就不足以成為士了。”

zǐ yuē bāng yǒu dào wēi yán wēi xíng bāng wú dào wēi xíng yán xùn

子 曰：邦 有 道，危 言、危 行；邦 無 道，危 行、言 遜。

【注釋】危：正直，高峻。

孫：同“遜”。

【大意】孔子說：“國家政治清明，要說話正直，行為正直；國家政治黑暗，行為要正直，說話要謙遜。”

zǐ yuē yǒu dé zhě bì yǒu yán yǒu yán zhě bú bì yǒu dé rén zhě

子 曰：有 德 者 必 有 言，有 言 者 不 必 有 德。仁 者

bì yǒu yǒng yǒng zhě bú bì yǒu rén

必 有 勇，勇 者 不 必 有 仁。

【大意】孔子說：“有德行的人一定有好的言論，有好的言論的人不一定有德行。有仁德的人一定有勇氣，有勇氣的人不一定有仁德。”

nán gōng shì wèn yú kǒng zǐ yuē yì shàn shè ào dàng zhōu jù bù dé

南 宮 適 問 于 孔 子 曰：羿 善 射，奡 蕩 舟，俱 不 得

qí sǐ rán yǔ jì gōng jià ér yǒu tiān xià fū zǐ bù dá nán gōng shì

其 死 然。禹 稷 躬 稼 而 有 天 下。夫 子 不 答。南 宮 適

chū zǐ yuē jūn zǐ zāi ruò rén shàng dé zāi ruò rén

出。子 曰：君 子 哉！若 人。尚 德 哉！若 人。

【注釋】南宮適：孔子的學生。見《公冶長第五》第二章注。

弈（yì）：上古神話傳說中有三個弈，都善于射箭。一個是堯時，射掉九個太陽的弈。一個是帝嚳時候的射師。一個是夏朝，有窮國的君主。傳說他本是夷族的一個酋長，一度篡奪了夏的政權。他執政荒淫，好打獵，把政權交給親信家臣寒浞（zhuó）管理，被寒浞收買了家奴，乘弈打獵回來殺死了他。

奡（ào）蕩舟：奡，寒浞的兒子，力氣很大，善于水戰。在征戰中被夏朝中興之主少康所殺。

禹：夏代開國帝王，善于治水。

稷（jì）：傳說是帝嚳的兒子，名棄，善于農耕。是周朝的祖先，被奉為谷神。

【大意】南宮適向孔子問道：“弈善于射箭，奡善長水戰，都沒得好死。禹、稷親自種莊稼而得到天下。怎么評價他們呢？”孔子沒有回答。南宮適出去了，孔子說：“這個人是個君子啊！這個人尊崇道德啊！”

zǐ yuē jūn zǐ ér bù rén zhě yǒu yǐ fú wèi yǒu xiǎo rén ér rén

子 曰：君 子 而 不 仁 者 有 矣 夫，未 有 小 人 而 仁

zhě yě

者 也。

【大意】孔子說：“君子中沒有仁德的人也是有的啊！可是小人中從來就沒有有仁德的人。”

zǐ yuē ài zhī néng wù láo hū zhōng yān néng wù huì hū

子 曰：愛 之 能 勿 勞 乎？忠 焉 能 勿 誨 乎？

【大意】孔子說：“愛護他的話，能不使他勤勞嗎？忠誠于他的話，能不教誨他嗎？”

zǐ yuē wéi mìng bì chén cǎo chuàng zhī shì shū tǎo lùn zhī xíng rén

子 曰：為 命，裨 諶 草 創 之，世 叔 討 論 之，行 人

zǐ yǔ xiū shì zhī dōng lǐ zi chǎn rùn sè zhī

子 羽 修 飾 之，東 里 子 產 潤 色 之。

【注釋】命：指外交辭令。

裨諶（bìchén）：鄭國大夫。

世叔：名游吉，鄭國大夫。子產死后，繼任鄭國宰相。

東里：鄭國邑名。

子產：名僑，字子產。鄭國大夫，后任宰相。

【大意】孔子說：“鄭國創制外交公文，由裨諶創作草稿，由世叔討論提意見，外交官子羽修改，東里的子產加以文辭上的加工、潤色。”

huò wèn zǐ chǎn zǐ yuē huì rén yě wèn zǐ xī yuē bǐ zāi bǐ

或 問 子 產，子 曰：惠 人 也。問 子 西。曰：彼 哉 彼

zāi wèn guǎn zhòng yuē rén yě duó bó shì pián yì sān bǎi fàn shū shí

哉。問 管 仲，曰：仁 也。奪 伯 氏 駢 邑 三 百，飯 疏 食，

méi chǐ wú yuàn yán

沒 齒 無 怨 言。

【注釋】惠：寬厚，惠愛。

子西：春秋有三個子西。一是鄭國的公孫夏，是子產的同宗兄弟；二是楚國的鬬宜申；三是楚國的公子申。這里大概指的是公孫夏。

伯氏：名偃，齊國的大夫。

駢邑：地名。

沒（mò）齒：老到沒了牙齒，指終生。伯氏有罪，管仲任宰相，奉齊桓公命令，依法剝奪了伯氏的300戶采邑，因為管仲執法公允，所以伯氏沒有怨言。

【大意】有人問子產是什么樣的人，孔子說：“是寬厚惠愛于人的人。”又問子西，孔子說：“他呀！他呀！”又問到管仲，孔子說：“這是個人才，他剝奪伯氏駢邑三百戶的采地，使伯氏只能吃粗糧，伯氏到死也沒有怨恨的話。”

zǐ yuē pín ér wú yuàn nán fù ér wú jiāo yì

子 曰：貧 而 無 怨 難，富 而 無 驕 易。

【大意】孔子說：“貧苦卻沒有怨言是困難的，富裕卻不驕傲是容易做到的。”

zǐ yuē mèng gōng chuò wéi zhào wèi lǎo zé yōu bù kě yǐ wéi téng xuē

子 曰：孟 公 綽 為 趙 魏 老 則 優，不 可 以 為 滕 薛

dà fū

大 夫。

【注釋】孟公綽（chuò）：魯國大夫，屬孟孫氏家族。

老：古代大夫的家臣稱老，也稱“室老”。

優：本指優裕，這里指力所能勝任。

滕、薛：當時魯國附近的小國。

【大意】孔子說：“孟公綽，若是叫他做晉國趙氏、魏氏的家臣，是可以力有余裕的，但是卻沒有才能來做滕、薛這樣的小國的大夫。”

zǐ lù wèn chéng rén zǐ yuē ruò zāng wǔ zhòng zhī zhì gōng chuò zhī bú

子 路 問 成 人，子 曰：若 臧 武 仲 之 智、公 綽 之 不

yù biàn zhuāng zi zhī yǒng rǎn qiú zhī yì wén zhī yǐ lǐ lè yì kě yǐ

欲、卞 莊 子 之 勇、冉 求 之 藝，文 之 以 禮 樂，亦 可 以

wéi chéng rén yǐ yuē jīn zhī chéng rén zhě hé bì rán jiàn lì sī yì

為 成 人 矣。曰：今 之 成 人 者，何 必 然。見 利 思 義，

jiàn wēi shòu mìng jiǔ yāo bú wàng píng shēng zhī yán yì kě yǐ wéi chéng rén

見 危 授 命，久 要 不 忘 平 生 之 言，亦 可 以 為 成 人

yǐ

矣。

【注釋】成人：完人，人格、才德各方面完美的人。

臧武仲：魯國大夫臧孫紇（hé）。因為不容于魯國權臣而逃到齊國，他很明智，預見到齊莊公被殺而拒絕了齊莊公給他的田。

知：同“智”。

卞（biàn）莊子：魯國大夫，以勇敢著稱，傳說他曾經一個人去打虎。

要：同“約（yāo）”，窮困。

平生：平日。

【大意】子路問什么是完人。孔子說：“像臧武仲那樣明智、像孟公綽那樣不貪心，像卞莊子那樣勇敢，像冉求那樣多才多藝，再用禮樂來成就他的文采，就可以成為完人了。”過了一會兒，又說：“現今的完人哪里一定要這樣？只要他看見利益想到道義，遇到國家有危難便愿意付出生命，長期過窮困的日子也不忘記平日的諾言，也可以說是完人了。”

zǐ wèn gōng shū wén zǐ yú gōng míng jiǎ yuē xìn hū fū zǐ bù yán

子 問 公 叔 文 子 于 公 明 賈，曰：信 乎，夫 子 不 言

bù xiào bù qǔ hū gōng míng jiǎ duì yuē yǐ gào zhě guò yě fū zǐ shí

不 笑 不 取 乎？公 明 賈 對 曰：以 告 者 過 也。夫 子 時

rán hòu yán rén bù yàn qí yán lè rán hòu xiào rén bù yàn qí xiào

然 后 言，人 不 厭 其 言；樂 然 后 笑，人 不 厭 其 笑；

yì rán hòu qǔ rén bù yàn qí qǔ zǐ yuē qí rán qǐ qí rán hū

義 然 后 取，人 不 厭 其 取。子 曰：其 然，豈 其 然 乎。

【注釋】公叔文子：名拔，衛國大夫，衛獻公的孫子，“文”是死后的謚號。

公明賈（ɡǔ）：衛國人，姓公明，名賈。

【大意】孔子向公明賈問到公叔文子，說：“他老人家不說話，不笑，不取財，這是真的嗎？”公明賈回答說：“這是傳話的人說得過分了。他老人家到該說話的時候才說，別人不會厭煩他的話；他先高興了才笑，別人不會厭煩他的笑；合于道義的才拿取，別人不會厭煩他的取。”孔子說：“是這樣嗎？難道真的是這樣的嗎？”

zǐ yuē zāng wǔ zhòng yǐ fáng qiú wéi hòu yú lǔ suī yuē bú yāo

子 曰：臧 武 仲 以 防 求 為 后 于 魯，雖 曰 不 要

jūn wú bú xìn yě

君，吾 不 信 也。

【注釋】防：魯國地名，靠近齊國，是臧武仲受封的地方。臧武仲因為在魯國得罪了孟孫氏，逃到鄰國邾國。后回到防城，向魯國國君請求為臧氏立后代，即讓他的后裔襲受封地，并擔任魯國大夫。言外之意，如果不答應就據防城反叛，得到允許后他逃到齊國。

要（yāo）：要挾，脅迫。

【大意】孔子說：“臧武仲憑借防城向魯國請求立他的后代為大夫，雖然說沒有要挾君主，我是不相信的。”

zǐ yuē jìn wén gōng jué ér bú zhèng qí huán gōng zhèng ér bù jué

子 曰：晉 文 公 譎 而 不 正，齊 桓 公 正 而 不 譎。

【注釋】晉文公：春秋時著名的政治家，姓姬，名重耳，春秋霸主之一。

譎（jué）：欺詐，玩弄權術，使用陰謀。

【大意】孔子說：“晉文公欺詐不正直，齊桓公正直而不欺詐。”

zǐ lù yuē huán gōng shā gōng zǐ jiū zhào hū sǐ zhī guǎn zhòng bù

子 路 曰：桓 公 殺 公 子 糾，召 忽 死 之，管 仲 不

sǐ yuē wèi rén hū zǐ yuē huán gōng jiǔ hé zhū hóu bù yǐ bīng chē

死。曰：未 仁 乎？子 曰：桓 公 九 合 諸 侯，不 以 兵 車，

guǎn zhòng zhī lì yě rú qí rén rú qí rén

管 仲 之 力 也。如 其 仁，如 其 仁。

【注釋】糾：齊桓公小白的哥哥。齊桓公和公子糾都是齊襄公的弟弟，齊襄公無道，兩個人怕受牽累，齊桓公由鮑叔牙護送逃往莒國，公子糾由管仲和召忽護送逃往魯國。襄公被殺，桓公先進入齊國成為國君，接著興兵伐魯，逼迫魯國殺掉公子糾。召忽自殺以殉，管仲卻做了齊桓公的宰相。

召忽：公子糾的老師。

九：是虛數，表示次數多。

不以：不用。

兵車：代指武力。

【大意】子路說：“齊桓公殺了他的哥哥公子糾，召忽因此自殺，但管仲沒死。”接著又問：“管仲沒做到仁德嗎？”孔子說：“齊桓公多次召集諸侯國間的盟會，停止了戰爭，這是管仲的力量。這就是管仲的仁德啊！這就是管仲的仁德啊！”

zǐ gòng yuē guǎn zhòng fēi rén zhě yú huán gōng shā gōng zǐ jiū bù néng

子 貢 曰：管 仲 非 仁 者 歟。桓 公 殺 公 子 糾，不 能

sǐ yòu xiàng zhī zǐ yuē guǎn zhòng xiàng huán gōng bà zhū hóu yī kuāng

死，又 相 之。子 曰：管 仲 相 桓 公，霸 諸 侯 ，一 匡

tiān xià mín dào yú jīn shòu qí cì wēi guǎn zhòng wú qí pī fà zuǒ rèn

天 下，民 到 于 今 受 其 賜。微 管 仲，吾 其 批 發 左 衽

yǐ qǐ ruò pǐ fū pǐ fù zhī wéi liàng yě zì jīng yú gōu dú ér mò

矣。豈 若 匹 夫 匹 婦 之 為 諒 也。自 經 于 溝 瀆，而 莫

zhī zhī yě

之 知 也。

【注釋】與：同“歟”。

相：輔助，扶助。

匡：匡正。

被：同“披”。

自經：自縊，上吊自殺。

溝瀆（dú）：古代田間水道稱溝，城邑間的水道稱瀆。

【大意】子貢說：“管仲不是仁者吧？齊桓公殺了公子糾，管仲沒為公子糾死卻去輔佐齊桓公。”孔子說：“管仲輔佐桓公，稱霸諸侯，使天下的一切得到匡正，人民到今天還是受他的好處。假如沒有管仲，我們都會披散著頭發，衣襟向左邊開，淪落為落后民族了。難道要管仲像普通老百姓一樣，守著小節，在山溝里自殺，還沒有人知道嗎？”

gōng shū wén zǐ zhī chén dà fū zhuàn yǔ wén zǐ tóng shēng zhū gōng

公 叔 文 子 之 臣 大 夫 僎，與 文 子 同 升 諸 公。

zǐ wén zhī yuē kě yǐ wéi wén yǐ

子 聞 之 曰：可 以 為 文 矣。

【注釋】僎（zhuàn）：人名，原來是公叔文子的家臣，在文子推薦下當了衛國大夫。

【大意】公叔文子的家臣大夫僎，與文子一起做了國家的大臣。孔子聽了這事說：“可以用‘文’作為謚號了。”

zǐ yán wèi líng gōng zhī wú dào yě kāng zǐ yuē fú rú shì xī ér

子 言 衛 靈 公 之 無 道 也。康 子 曰：夫 如 是，奚 而

bú sàng kǒng zǐ yuē zhòng shū yǔ zhì bīn kè zhù tuó zhì zōng miào wáng sūn

不 喪。孔 子 曰：仲 叔 圉 治 賓 客，祝 鮀 治 宗 廟，王 孫

gǔ zhì jūn lǚ fú rú shì xī qí sàng

賈 治 軍 旅，夫 如 是，奚 其 喪。

【注釋】奚：為什么。

仲叔圉（yǔ）：即孔文子。衛國大夫，世襲貴族。

祝（tuó）：衛國大夫，世襲貴族。

【大意】孔子講到衛靈公的無道，康子說：“既然這樣，為什么不敗亡？”孔子說：“他有仲叔圉接待賓客辦理外交，祝管理宗廟祭祀，王孫賈統率軍隊。像這樣用人得當，怎么能敗亡呢？”

zǐ yuē qí yán zhī bú zuò zé wéi zhī yě nán

子 曰：其 言 之 不 怍，則 為 之 也 難。

【注釋】怍（zuò）：慚愧。這里指愛說大話虛夸卻不知慚愧的人。

【大意】孔子說：“一個人說起話來大言不慚，那他實際做起來就很難了。”

chén chéng zǐ shì jiǎn gōng kǒng zǐ mù yù ér cháo gào yú āi gōng

陳 成 子 弒 簡 公，孔 子 沐 浴 而 朝，告 于 哀 公

yuē chén héng shì qí jūn qǐng tǎo zhī gōng yuē gào fú sān zǐ kǒng zǐ

曰：陳 恒 弒 其 君，請 討 之。公 曰：告 夫 三 子 。孔 子

yuē yǐ wú cóng dà fu zhī hòu bù gǎn bú gào yě jūn yuē gào fū sān

曰：以 吾 從 大 夫 之 后，不 敢 不 告 也。君 曰：告 夫 三

zǐ zhě zhī sān zǐ gào bù kě kǒng zǐ yuē yǐ wú cóng dà fū zhī hòu

子 者。之 三 子 告，不 可。孔 子 曰：以 吾 從 大 夫 之 后，

bù gǎn bú gào yě

不 敢 不 告 也。

【注釋】陳成子：齊國大夫陳恒，又名田成子。他在齊國用大斗借糧，小斗收糧，獲得百姓擁護。政治上得勢后殺死齊簡公，掌握了齊國政權，之后齊國也稱田齊。

三子：季孫氏、孟孫氏、叔孫氏三家大夫。

【大意】陳成子殺了齊簡公。孔子沐浴后上朝，告訴魯哀公說：“陳恒殺了他的國君，請求您出兵討伐他。”魯哀公說：“去告訴三個大夫吧。”孔子說：“因為我曾做過大夫，不敢不來報告啊！君主卻說‘告訴三個大夫’這樣的話。”孔子去三個大夫那里報告了，他們認為不可以出兵。孔子說：“因為我曾做過大夫，不敢不報告啊。”

zǐ lù wèn shì jūn zǐ yuē wù qī yě ér fàn zhī

子 路 問 事 君，子 曰：勿 欺 也，而 犯 之。

【注釋】犯：冒犯，觸犯，指直言諍諫。

【大意】子路問如何事奉君主。孔子說：“不要欺騙他，卻可以當面冒犯他。”

zǐ yuē jūn zǐ shàng dá xiǎo rén xià dá

子 曰：君 子 上 達，小 人 下 達。

【注釋】這句有多種解釋。一說君子日日長進向上，小人日日沉淪向下；一說君子徇天理，日益高明，小人徇人欲，日益污下。一說君子追求高層次的通達，小人追求低層次的通達；一說君子上達達于道，小人下達達于器。

【大意】孔子說：“君子向上，通達仁義，小人向下，通達財利。”

zǐ yuē gǔ zhī xué zhě wèi jǐ jīn zhī xué zhě wèi rén

子 曰：古 之 學 者 為 己，今 之 學 者 為 人。

【大意】孔子說：“古代的學者為了修養自己的學問道德，今天的學者卻為了裝飾自己給別人看。”

qú bó yù shǐ rén yú kǒng zǐ kǒng zǐ yǔ zhī zuò ér wèn yān

蘧 伯 玉 使 人 于 孔 子，孔 子 與 之 坐 而 問 焉，

yuē fū zǐ hé wéi duì yuē fū zǐ yù guǎ qí guò ér wèi néng yě

曰：夫 子 何 為。對 曰：夫 子 欲 寡 其 過 而 未 能 也。

shǐ zhě chū zǐ yuē shǐ hū shǐ hū

使 者 出。子 曰：使 乎。使 乎。

【注釋】蘧（qú）伯玉：姓蘧，名瑗，字伯玉，衛國大夫。著名的有道德有修養的人。

【大意】蘧伯玉派一位使者訪問孔子。孔子給他座位，而后問：“他老人家干些什么？”使者回答說：“他老人家想少犯些錯誤卻還沒能做到。”使者出去了。孔子說：“好一位使者！好一位使者！”

zǐ yuē bú zài qí wèi bù móu qí zhèng zēng zǐ yuē jūn zǐ sī

子 曰：不 在 其 位，不 謀 其 政。曾 子 曰：君 子 思

bù chū qí wèi

不 出 其 位。

【大意】孔子說：“不在那個職位上，就不過問那方面的事。”曾子說：“君子思考的事情不超出他自己職位的范圍。”

zǐ yuē jūn zǐ chǐ qí yán ér guò qí xíng

子 曰：君 子 恥 其 言 而 過 其 行。

【大意】孔子說：“君子以說得多做得少為恥。”

zǐ yuē jūn zǐ dào zhě sān wǒ wú néng yān rén zhě bù yōu zhì

子 曰：君 子 道 者 三，我 無 能 焉。仁 者 不 憂，智

zhě bú huò yǒng zhě bú jù zǐ gòng yuē fū zǐ zì dào yě

者 不 惑，勇 者 不 懼。子 貢 曰：夫 子 自 道 也。

【注釋】知：同“智”。

自道：自述。

【大意】孔子說：“君子之道有三條，我沒能做到：有仁德的人不憂愁，有智慧的人不迷惑，勇敢的人不畏懼。”子貢說：“這正是老師您的自我表述啊。”

zǐ gòng fāng rén zǐ yuē cì yě xián hū zāi fú wǒ zé bù xiá

子 貢 方 人，子 曰：賜 也 賢 乎 哉？夫 我 則 不 暇。

【注釋】方：指責，說別人的壞處。一說，比較長短。

【大意】子貢指責別人。孔子說：“賜呀，你就那么好嗎？要換了我可沒有閑功夫指責別人。”

zǐ yuē bú huàn rén zhī bù jǐ zhī huàn qí bù néng yě

子 曰：不 患 人 之 不 己 知，患 其 不 能 也。

【大意】孔子說：“不擔心別人不知道自己，只擔心自己沒有能力。”

zǐ yuē bú nì zhà bú yì bú xìn yì yì xiān jué zhě shì xián

子 曰:不 逆 詐,不 億 不 信,抑 亦 先 覺 者,是 賢

hū

乎?

【注釋】逆：預先。

億：同“臆”，主觀推斷，猜測。

【大意】孔子說：“不預先懷疑別人欺詐，不沒有根據地臆測別人的不誠信，遇到有欺詐和不誠信的事能及早發覺，這樣的人是一位賢者吧！”

wēi shēng mǔ wèi kǒng zǐ yuē qiū hé wéi shì qī qī zhě yú wú

微 生 畝 謂 孔 子 曰：丘，何 為 是 棲 棲 者 歟？無

nǎi wéi nìng hū kǒng zǐ yuē fēi gǎn wéi nìng yě jí gù yě

乃 為 佞 乎？孔 子 曰：非 敢 為 佞 也，疾 固 也。

【注釋】微生畝：姓微生，名畝。傳說是位年長的隱士。一說即微生高。

是：副詞，如此，這么。

棲棲（xī）：忙碌奔波的樣子。

與：同“歟”。

佞（nìnɡ）：花言巧語，能言善辯。

【大意】微生畝對孔子說：“孔丘，你為什么做一個這樣四處奔波的人呢？不是要做一個花言巧語的人吧？”孔子說：“我不敢花言巧語，而是討厭固執的人。”

zǐ yuē jì bù chēng qí lì chēng qí dé yě

子 曰：驥 不 稱 其 力，稱 其 德 也。

【注釋】驥（jì）：古代稱善跑的千里馬。

【大意】孔子說：“千里馬值得稱贊的不是它的力氣，而是它的品質。”

huò yuē yǐ dé bào yuàn hé rú zǐ yuē hé yǐ bào dé yǐ zhí

或 曰：以 德 報 怨，何 如？子 曰：何 以 報 德。以 直

bào yuàn yǐ dé bào dé

報 怨，以 德 報 德。

【大意】有人說：“用恩惠來回報怨恨，怎么樣？”孔子說：“那又用什么來報答恩惠呢？拿公平正直來回答怨恨，拿恩惠來報答恩惠。”

zǐ yuē mò wǒ zhī yě fú zǐ gòng yuē hé wèi qí mò zhī zǐ

子 曰：莫 我 知 也 夫。子 貢 曰：何 為 其 莫 知 子

yě zǐ yuē bú yuàn tiān bù yóu rén xià xué ér shàng dá zhī wǒ zhě

也。子 曰：不 怨 天，不 尤 人，下 學 而 上 達，知 我 者

qí tiān hū

其 天 乎！

【注釋】下學而上達：一說，只在下處學，漸往上處達；一說，下學人事，上達天命。

【大意】孔子說：“沒有人知道我啊！”子貢說：“為什么沒有人知道您呢？”孔子說：“我不埋怨天，不怪別人，學習一些平常的知識，卻透徹了很高的道理。知道我的大概只有天了吧！”

gōng bó liáo sù zǐ lù yú jì sūn zǐ fú jǐng bó yǐ gào yuē

公 伯 寮 愬 子 路 于 季 孫。子 服 景 伯 以 告，曰：

fū zǐ gù yǒu huò zhì yú gōng bó liáo wú lì yóu néng sì zhū shì cháo

夫 子 固 有 惑 志 于 公 伯 寮，吾 力 猶 能 肆 諸 市 朝。

zǐ yuē dào zhī jiāng xíng yě yú mìng yě dào zhī jiāng fèi yě yǔ mìng yě

子 曰：道 之 將 行 也 歟，命 也。道 之 將 廢 也 與，命 也。

gōng bó liáo qí rú mìng hé

公 伯 寮 其 如 命 何。

【注釋】公伯寮（liáo）：孔子的弟子，字子周，曾任季氏家臣，政治投機者。

愬：同“訴”。

子服景伯：姓子服，名何，字伯，“景”是謚號。魯國大夫。

肆：處死后陳尸于眾。

市朝：被處死的罪犯中，士以下的陳尸于市集，大夫以上的陳尸于朝廷。

與：同“歟”。

【大意】公伯寮向季孫誹謗子路。子服景伯告訴孔子，并且說：“他老人家已經被公伯寮迷惑了，可我的力量還能把事情向季孫說清楚，使季孫殺了他并陳尸于市。”孔子說：“我的主張將實現是天意，我的主張不能實現也是天意。公伯寮能拿天意怎么樣！”

zǐ yuē xián zhě bì shì qí cì bì dì qí cì bì sè qí cì

子 曰：賢 者 避 世，其 次 避 地，其 次 避 色，其 次

bì yán zǐ yuē zuò zhě qī rén yǐ

避 言。子 曰：作 者 七 人 矣。

【注釋】辟世：隱居不干預政事。辟，同“避”，避開。

【大意】孔子說：“賢良的人避世隱居，次一等的是離開混亂的地方到別處去，再次一等是避開不好的臉色，再次是避開惡言。”孔子又說：“這樣做的人已經有七位了。”

zǐ lù sù yú shí mén chén mén yuē xī zì zǐ lù yuē zì kǒng

子 路 宿 于 石 門，晨 門 曰：奚 自？子 路 曰：自 孔

shì yuē shì zhī qí bù kě ér wéi zhī zhě yú

氏。曰：是 知 其 不 可 而 為 之 者 歟？

【注釋】石門：魯國都城（曲阜）外城的城門。

奚自：即自奚，從哪里來。

與：同“歟”。

【大意】子路在石門睡了一夜。早晨守門人問：“你從哪兒來呀？”子路說：“從孔家來。”門人說：“是那位明知做不成卻偏要去做的人嗎？”

zǐ jī qìng yú wèi yǒu hé kuì ér guò kǒng shì zhī mén zhě yuē

子 擊 磬 于 衛，有 荷 蕢 而 過 孔 氏 之 門 者，曰：

yǒu xīn zāi jī qìng hū jì ér yuē bǐ zāi kēng kēng hū mò jǐ zhī

有 心 哉，擊 磬 乎。既 而 曰：鄙 哉，硁 硁 乎，莫 己 知

yě sī jǐ ér yǐ yǐ shēn zé lì qiǎn zé qì zǐ yuē guǒ zāi

也，斯 己 而 已 矣。深 則 厲，淺 則 揭。子 曰：果 哉，

mò zhī nán yǐ

末 之 難 矣。

【注釋】磬（qìnɡ）：古代一種打擊樂器，形狀像曲尺，用玉或石制成。

荷（hè）：扛，背負，擔負。

蕢（kuì）：草編的筐，用來盛土。

硁硁（kēnɡ）：象聲詞，形容擊磬的聲音。

深則厲，淺則揭：見《詩經·邶風·匏有苦葉》，這里水深比喻社會非常黑暗，只得聽之任之；水淺比喻黑暗程度不深，還可以使自己不受沾染，撩起衣裳以防打濕。

【大意】孔子在衛國，一天正擊磬。有個背著草筐的人從孔子門口經過，說：“有心啊，就擊磬吧！”過了一會兒又說：“鄙陋啊，這硁硁的聲音！沒人知道自己，就罷休好了。水深，就穿著衣服游過去，水淺，就撩起衣服趟過去。”孔子說：“這人真堅決啊！我沒辦法說服他。”

zǐ zhāng yuē shū yún gāo zōng liàng yīn sān nián bù yán hé wèi yě

子 張 曰：書 云：高 宗 諒 陰，三 年 不 言。何 謂 也？

zǐ yuē hé bì gāo zōng gǔ zhī rén jiē rán jūn hōng bǎi guān zǒng jǐ yǐ

子 曰：何 必 高 宗，古 之 人 皆 然。君 薨，百 官 總 己 以

tīng yú zhǒng zǎi sān nián

聽 于 冢 宰 三 年。

【注釋】《書》：指《尚書》。

諒陰：歷來說法不一。一說，武丁即王位之初，滿心誠信，態度沉默；一說，指武丁三年居喪為父親守孝；一說，指居喪時蓋的草房，又稱兇廬。

薨（hōnɡ）：古代諸侯死稱“薨”。

【大意】子張說：“《尚書》上說：‘殷高宗守孝，住在兇廬，三年不說話。’是什么意思？”孔子說：“何止高宗，古代的人都這樣。君主去世了，后繼的君主三年不言及政事，百官便各自總攝職務去聽命于宰相。”

zǐ yuē shàng hào lǐ zé mín yì shǐ yě

子 曰：上 好 禮，則 民 易 使 也。

【大意】孔子說：“統治者崇尚禮儀，則人民也就容易聽從役使了。”

zǐ lù wèn jūn zǐ zǐ yuē xiū jǐ yǐ jìng yuē rú sī ér yǐ

子 路 問 君 子,子 曰:修 己 以 敬。曰:如 斯 而 已

hū yuē xiū jǐ yǐ ān rén yuē rú sī ér yǐ hū yuē xiū jǐ yǐ

乎？曰：修 己 以 安 人。曰：如 斯 而 已 乎？曰：修 己 以

ān bǎi xìng xiū jǐ yǐ ān bǎi xìng yáo shùn qí yóu bìng zhū

安 百 姓。修 己 以 安 百 姓，堯 舜 其 猶 病 諸。

【大意】子路問什么是君子。孔子說：“修養自己來保持恭敬的態度。”子路說：“像這樣就夠了嗎？”孔子說：“修養自己，來使上層的人安樂。”子路說：“像這樣就夠了嗎？”孔子說：“修養自己來使百姓安樂，堯舜大概還沒有完全做到呢。”

yuán rǎng yí sì zǐ yuē yòu ér bù xùn tì zhǎng ér wú shù yān

原 壤 夷 俟，子 曰：幼 而 不 遜 悌，長 而 無 述 焉，

lǎo ér bù sǐ shì wéi zéi yǐ zhàng kòu qí jìng

老 而 不 死，是 為 賊。以 杖 叩 其 脛。

【注釋】原壤：孔子的老朋友。原壤母親死了，孔子幫他治喪，他卻站在棺材上大聲唱歌。孔子只好假裝沒聽見。

夷：箕踞。

俟：等待。

孫：同“遜”。

弟：同“悌”。

脛（jìnɡ）：小腿。

【大意】原壤兩腿像八字一樣張開坐在地上，等著孔子。孔子罵道：“你小時候不講孝悌，長大了無所作為，老了還不死，真是個害人賊。”說完用拐杖敲了敲他的小腿。

quē dǎng tóng zǐ jiāng mìng huò wèn zhī yuē yì zhě yú zǐ yuē wú

闕 黨 童 子 將 命，或 問 之 曰：益 者 歟？子 曰：吾

jiàn qí jū yú wèi yě jiàn qí yǔ xiān shēng bìng xíng yě fēi qiú yì zhě

見 其 居 于 位 也，見 其 與 先 生 并 行 也。非 求 益 者

yě yù sù chéng zhě yě

也，欲 速 成 者 也。

【注釋】闕黨：魯國地名。一說，即闕里，孔子家鄉。

將（jiānɡ）命：傳達信息，傳話。

與：同“歟”。

居于位：坐在席上。古代禮節，大人可以有正式席位，兒童沒有席位。

先生：對前輩的尊稱。

【大意】闕黨那里的一個兒童來向孔子傳信。有人問孔子道：“這小孩是求上進的嗎？”孔子說：“我看見他大模大樣地坐在席位上，又看見他同長輩并肩走路。這不是個求上進的人，只是一個急于求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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