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呂曉的空間/文9歲時，從村小轉到完小讀書，那里條件要好的多。而我的成績，依舊很好。那是1975年，學校開始學雷鋒活動，鼓勵學生走“又紅又專”的路。于是我們變....

呂曉的空間/文

9歲時，從村小轉到完小讀書，那里條件要好的多。

而我的成績，依舊很好。

那是1975年，學校開始學雷鋒活動，鼓勵學生走“又紅又專”的路。

于是我們變著法兒，做好人好事。

不記得是誰先想出來的，我和生產隊里一名姓向的同學，在漆黑的夜晚，爬坡過坎，走四十多分鐘路，到公社去，偷偷地打掃街道和曬壩清潔。

生怕有人知道，這叫做好事不留名。

這事兒我印象太深了。

回家的路，中途我倆分開走，我住上院子他在下院子。

夜已深，天也暗了。小路兩邊是田地，鄰近生產隊的人戶離得有點遠，莫說人聲，狗都不叫了。

周圍四處影影綽綽的，夜風吹著玉米地沙沙作響，以為有鬼追來。

心里害怕，前后看一下，沒有，放著膽子緊走幾步，又往后看，還是沒有。然后，裝模作樣咳一下嗽，繼續走我的路。

一會兒又聽到田坎下，唧唧咕咕的聲音。聽人講，這是鬼們半夜開會，在商量怎么害人呢。只覺得背心一陣發涼，于是暗暗握緊雙拳，不管不顧地吼兩嗓子，心想，有種你出來，我不怕你。

實在緊張了，最后一招，咬破手指，做樣子把血灑出去。因為大人們說了，血是驅邪的，鬼怕得很。

硬著頭皮向前，往家里走。不可能退呀，往哪兒退呢？

接著，要從一片樹林下去，林子里有一座石頭做的、好多年前的大墳，更嚇人。

好在看得到家的那院子了，只往前面看，不看旁邊，也不想別的。最后那一段路，實在繃不住了，一路小跑一身冷汗回到家。驚魂未定，發誓以后不再去了。

但擋不住做好事的高漲熱情，竟又去過幾回。一直沒有人知道，我倆心里偷著樂。

那時，我才9歲一小孩兒。

長大以后，還是怕走那樣的夜路，即便知道，田坎下唧唧咕咕的聲音，不過是水流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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